第18节
等目送应颜离开，颜跃辰也坐上了车，拿着文件沉默良久，司机听到了颜少的询问： “我这样做，她在学校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了吧？” 第31章 她好像才15岁 司机内心狠狠一颤，心里有诸多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证实。 颜少居然真的对一个15岁的姑娘上心了！ 来了一趟灿阳中学，遇到了一个蹭车的姑娘，得知了她不受欢迎总被孤立的过往，看到她从来都是灿烂而明朗的笑容，居然就这么，打动了颜少的心。 为了她，又是再三推迟行程，又是花钱捐献图书馆，更是无意中做了这么多替她造势铺路……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内心的震撼，面上反而是面无表情，半天后，憋出了一句：“她好像，才……15岁……” 颜跃辰眨眨眼，表面的冷漠有一瞬融化：“她哪里就像15岁？” 司机一想，这姑娘看起来长了一张15岁的脸，而且经常做些看似很幼稚很跳脱的事情，可她每次面对事情时淡定从容的态度，哪里就像一个15岁的姑娘了？ 而他家颜少不也是如此？ 明明20岁的年龄，但因为身份的特别，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会经历的事情，好好的20岁的男孩子，硬是成长得如同30岁的男人。 这么一想通，他也就释然，如果这个姑娘能让颜少快乐轻松些，那么多接触接触也不是坏事。 那边，校长开车带着应颜往镇里去，没了颜跃辰，他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应颜同学啊，你和颜少是什么关系啊？” 问出好久后，没人答话，校长回头一看，好嘛，应颜竟然靠着车窗给睡着了！ 校长虽心里痒痒，但又不敢喊醒应颜，只好放慢车速，慢悠悠朝镇里开去。 等没感觉到注视，应颜密长的睫毛才微微颤了颤。 这辆车明明是接送几个校领导的，但校长为了颜跃辰，亲自给她当了司机，而那些校领导，却要重新找车。 还有校长和领导对她截然不同的态度，小心翼翼而又诚惶诚恐，生怕一句话，一个行动就冲撞了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无可厚非的，颜跃辰为她这么一造势，她在学校剩下这半学期，无疑会好过很多，甚至和过往会天壤之别。 应颜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做这些，是有意，还是恰好看她眼熟，玩心大起。 但不管怎样，要想被人瞧得起，要想不受气，她必须要先强大起来才行啊！ 应颜摸了摸鼓鼓囊囊的书包，今天是卖不了东西了，为了以后谁瞧不起她时，能靠自己的实力打脸回去，她必须是要快些把自己的事业发展起来才行啊。 作为一个初三的学渣，要兼顾学业和事业，目前第一步就得找帮手，而她认识的人中，程强，无疑是最适合的帮手了。 理清思绪，车也缓缓到了灿阳镇地界，应颜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校长见她醒了，问道：“应颜同学，还想去哪里不？还是直接回家？” 应颜正想说回家算了，结果在看到前方对峙的人时，改口道：“校长叔叔，今天谢谢你，你就把我放在这里吧。” 校长也看到了前面明显要闹事的同学，他也认出了，其中一方，是和应颜鬼混得较近的学校其他几个同学，还有一方，据说应颜追了人家一个寒假，说要加入他们的小混混。 如果是平时，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此刻，他停下车后，还是忍不住劝道：“应颜同学，这些都是坏学生，你别和他们走得太近。” 本来也没指望应颜听他的话，但校长没想到，应颜拉开车门，拢了拢围巾和帽子后，竟然回头望着他，无比认真道： “校长叔叔，什么是坏学生？我们这样，成绩差，无视课堂规矩，看似胡作非为，这就是坏学生吗？成绩优异，光鲜亮丽，应小樱那样的，真的就是好学生吗？为人师表，就如此把学生给分了类，定了型，该放弃的也就在你们一念之间就放弃了吗？” 校长只觉得，应颜此刻的声音，是成年人才有的平稳和沉静，那双15岁的双眼中，竟然闪过一抹经历过无数世态炎凉后才拥有的沧桑。 不等他回答，应颜已经转身走了，清澈的嗓音如溪流，从夜色中缓缓流淌而过：“如果这样，未免太武断了些。” 校长只感觉心神因为她所说的话微微一颤，透过她因为穿得太厚而臃肿的身形，竟然发现，她的背脊笔挺。 “程强，今天咱们打一架，输了，你从此就滚出应颜的视线，不要再出现。”萧函身后跟着一串“糖葫芦”，骑在自行车上，朝对面被他们拦住的那串光头挑衅。 程强还没什么反应呢，光头们就先炸了：“妈的，有病啊，自己管不好马子，来找强哥发什么疯？” “你他妈才是马子，应颜是老子的仙女，岂容你如此侮辱。”萧函一甩手上的自行车链就朝说话的光头甩了过去。 “妈的找死，兄弟们上。”萧函率先发难，光头们不甘示弱，两方人只是眨眼间，就打在了一起。 混乱中，光头们手里的一个火钳狠狠打在了程强的肩膀上，打得他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程强低骂一声：“妈的，招惹上应颜那死丫头，老子就没一天顺心过，给老子看清楚了，别把自己人给打了……” “是……” 光头们立马后退，应下一声，正要继续攻击。 突然，砰砰声传入耳里，众人就感觉车龙头一阵乱晃，随后便感觉自己的腿啊胳膊啊被东西打中。 光头以为是“糖葫芦”使坏，可“糖葫芦”却率先骂了起来：“卧槽光头，你们卑鄙不卑鄙？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们贼喊捉贼，兄弟们别上当了。”光头们也不甘示弱。 就在气氛就将再次一触即发时，一道软绵绵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里：“丫的长本事了，大半夜在公路上干架，咋不去派出所门口啊？” 话音落定，一个穿着滑稽，甚至还背了一个鼓鼓囊囊大书包的女孩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萧函一看应颜到来，欣喜若狂：“阿颜，你给我们当评委，谁输了你以后就不跟他玩儿行 不？” 程强终于明白了原委，脸色是更凶狠了些许，狠狠瞪着应颜，活像要把她吃掉般。 应颜搭理也没搭理，缓步走到萧函面前，冷冷道：“下来。” 萧函不明所以，应颜伸手一拽，便把萧函从自行车上给扯了下来，反而，自己是坐了上去，面向着程强，话是对“糖葫芦”们说的。 明明身高不如对方，气势不如对方，可那睥睨的目光，那高傲的语气，还是碾压了对方：“手下败将而已，也容得你们如临大敌？” 第32章 干掉优等生 “糖葫芦”一听应颜这语气，一看她这态度，瞬间心神大定。 萧函骄横的表情也瞬间堆满笑容，站在一旁，满脸仰慕：“阿颜，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们的。” 应颜受不了他这谄媚样，骑着车往前滑行了些许，和程强是靠近了不少。 程强懒懒散散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望着应颜声音低沉：“以后管好你的狗腿子。” “奶奶的，谁狗腿子了呢？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阿颜教教他们说话……”萧函首先炸了起来。 被应颜一挥手，他立马闭嘴。 应颜又是朝程强滑过去了些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光头强，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帮你化解一次生死大劫。” “哇哈哈哈……” 应颜话一说完，光头们瞬间捧腹大笑。 程强也是猛地甩开应颜的手，脸色依然凶狠：“神经病。” 说完，程强一挥手，带着众人呼啦啦就走了。 应颜还以手做喇叭大喊：“光头强，我这句话永久有效。” 光头们骑车的速度是更快了。 应颜叹了口气：“哎……” 萧函却立马凑过来问道：“阿颜，他的生死大劫是什么？” 应颜看了他一眼，想到他说的话，她是仙女么？ 眼睛不由弯起，有碎碎的光芒在跳跃闪动，简直是看呆了萧函。 正在萧函如痴如醉时，应颜已经是猛地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大姐大派头十足道： “以后咱们别鬼混了，妈的你们是不知道姑奶奶看着那些优等生有多不顺眼，有本事的都给我努力点，把那群优等生干下来，咱们取而代之，气死他丫的。 应颜话一说完，众人都迟疑了：“可是人家是优等生，我们都是倒数的了啊！” 萧函对应颜，从来都是盲目遵从的，应颜说啥，那就是啥呗。即便会生气，但比起应颜从此抛弃他，那都不算事。 于是在糖葫芦肩膀上挨着拍过，豪气万丈道：“阿颜说行，那咱们就行，不是还有万年倒数第一阿颜吗？” 众人不一定会听应颜的话，但对萧函却是死心塌地的。 有了萧函发话，众人一咬牙，在林小磊的带头下，一个个纷纷表态：“好，那我们试试。” 应颜看着夜色中这群不羁放浪的孩子，只觉得眼眶被寒风吹得发酸。 她已经想起了上辈子这群孩子的命运，这几个人要么是家长在外省打工根本顾不上他们，要么就是当妈的跟别人跑了，当爸的也不管，家庭条件差得一塌糊涂的。 就连读书的学费，整整三年，都是萧函偷偷支助的。 说事偷偷，但他们早就知道，只是没挑明罢了，所以，众人对萧函，是绝对的唯命是从。 应颜漂泊在外，混得最惨那些年，无意中听说了这些孩子，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离校，以最叛逆的方式来证明自己选择的正确，来释放内心的脆弱与自卑。 后来更是开始模仿港台电影的主角，无所拘束，自我放纵，极端的个人主义，甚至挑衅现代法治，导致了最终惨烈结局。 其实，他们明明是善的，是纯洁的，比谁都可爱的，他们不应该走上那样的一条路。 应颜仰头望天，想缓解掉眼眶的酸涩，萧函却眼巴巴问道：“阿颜，你能把车还给我吗？” 应颜横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闹事，你的车，没收，哪天带着兄弟们及格了再跟我要。” 说着，她左脚在地上一滑，骑上车就要回家。 可是，她忘了，她的腿有多痛，左脚刚放上踏板一踏，整个腿部肌rou撕裂般的疼痛猛地袭来，应颜整个人一个踉跄，如果不是萧函眼疾手快扶她一把，她肯定就从自行车上给摔了下来。 “糖葫芦”们见她这样，一个个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小磊更是不怕死挑衅：“颜姐，就你这破技术还能赢强哥，该不是他们放水了吧？” 应颜冷冷一笑，滑动着自行车，狠狠撞上了林小磊的轮胎：“小瘦瘦，看来最近很清闲啊！” 林小磊连忙弃车逃人，他还记得，颜姐的拳头，比老大的硬。 萧函忍着笑，握住了自行车龙头：“阿颜，我带你。” 应颜也不逞能，侧身坐在了后座，直到萧函嘴角带笑平骑了起来，应颜脑海里才猛地滑过一道灵光。 众人就听到一声尖叫从应颜嘴里发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