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不过除此之外,苏向晚又多了一个新邻居,就是住在她家右手边的王琳,她丈夫是才从成都军区调过一的龚文。 正好,小宋庄的宋小芹就在她家做小保姆。 “谷东呢,咋又不见他的人。”宋团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子,没见谷东,还颇有点吃惊。 说起谷东来,苏向晚格外的头疼:“肯定又去打架了,要我猜的不错,驴蛋也是帮他去打架的。他们最近和陈爱党家那几个,打的不可开交。” “陈爱党家那几个孩子也是刚搬进来,你跟几个孩子说说,甭打了行吗?”宋团说。 吱吱撩着帘子进来了:“那是我们说不打就能休战的问题吗,这大院子里,男孩子们都领兵作战,但是就没一个孩子像陈光荣那样讨厌的,至于他二妹陈光彩和三弟陈光耀,那简直就是俩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的,不打都对不起我手里的棍子。” “你得给我领鱼呢,赶紧回来。”苏向晚说。 吱吱手里也拎了根棍子,掂了掂说:“共和国的女兵从来都只会迎难而上,带鱼啊,妈你自己去领吧。” 对视一眼,苏向晚把筐子递给宋团了:“你去领鱼吧。” 光荣大院里,领鱼的全是老太太和小保姆们,宋团拎着筐子愣了半天,只当自己没有脸,跺着脚出去领鱼去了。 苏向晚把自己的书全收了,然后把李承泽寄给自己的笔记本也合上,站起来就准备要找几个孩子去。 因为大部分都是大军区的军属们,而南海呢,74年又发生过对南越的反击战,这两年大院里的孩子们整天都是在领兵作战,打仗。 孩子们手里整天小木枪小木炮的,只有大人想不到的,就没有他们拿着小刀刀和木头,雕不出来的。 “婶婶,你又去找孩子啊?”宋小芹正在淘米呢,笑嘻嘻的说。 “可不嘛,谷东最近又跟陈爱党家的孩子们惹一块儿了,我得去看看。”苏向晚说。 宋小芹笑嘻嘻的说:“我瞅着咱全院子就谷东最可爱。他是为着郭大姐抢了您的工作才生气,整天找陈家那帮孩子干仗的吧?你甭急,他天天念叨着,说自己是点到为止,不会打破别家孩子的头呢。” 苏向晚笑了笑,没说话。 大院子的最中间是个池塘,上面还有假山,夏天养鱼,冬天一结冰,爬山越岭搞枪战,那就是孩子们的最爱。 “谷东你个孬种,有种就来打我呀,我就当你是个孬种。”陈光荣跟驴蛋一样大,个头挺高,性格跟他爸可一点都不像,站在假山的最高处喊着呢。 谷东的小爆脾气,那是能忍的吗,你甭看他才八岁,那只膀子那叫一个结实,一块鹅卵石就飞过去了:“陈光荣,接招吧你。” 陈光荣给打了一石头,当然得还谷东一石头,这一石头砸过来,谷东提着棍了就冲去了。赶来的驴蛋往嘴里塞着馍,提着棍子也冲上去了,总之,几个孩子全是打的不可开交。 苏向晚远远儿喊了一声,几个孩子才气悻悻的折了回来。 “陈光荣他妈一天在妇联工作,我就打他一天。”驴蛋说。 吱吱也说:“对,他妈害咱妈没工作了。” “工作是mama主动让给陈光荣他妈的,你们要再敢去打架,我揍死你们。”苏向晚在这家伙脖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陈光荣的爸爸陈爱党现在是水库的总指挥,水电站的站长,家属郭梅是去年调到秦州来的。 而苏向晚呢,恰好同一阶段要往秦州妇联调,工作只有一个名额,郭梅拖着三个孩子专门跑到领导那儿一跪,磕了个头,就把这个工作给抢走了。 苏向晚则变成了个待业在家。 大人倒还好,郭梅是个特别冷漠,也敬业,当然还有点高傲的女同志,而苏向晚呢,也不是那种特别会跟人热络的,所以俩人面子上还过得去,见面总还点个头,但是俩家的孩子就成仇家了。 晚上吃带鱼,苏向晚还拿葱爆了个孜然羊rou下饭,几个孩子都特别喜欢吃。 宋团急匆匆的扒完饭,还得去军训。当然,跟南海越战的时候他也去参战了,不过回来之后,依旧在五0四厂当总指挥,但是,他肩头的任务比谁都重。 虽然国家现在明面上没说有战争,但宋团他们从74年之后,军事训练比原来增加了不少,白天上班晚上训练,发展工业和军事训练两不误,这属于常规cao作了。 “我还等着你的环游世界呢。”苏向晚替他把晾在外面,洗干净的帆布鞋收了进来,见宋团两只手上全是血痂,啧啧而叹:“你都这把年级了,能不能小心点儿。” “这回真要打那就是硬仗,你说的对,我都快三十六的人了,不加强体能训练怎么行?”宋团说着,见谷东在那儿咬笔头,悄声对苏向晚说:“等韩明从地线调回来,赶紧把这孩子送走,不够烦人的。” 韩明的轨迹,就是书中的轨迹。 一年大秘之后,下调到地级市做地委书记,应该马上就要调秦州,到时候估计不是市上一把手,也是二把手的位置。 而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依旧在苏向晚家里当混世小魔王。 吃完饭照例要辅导作业,关于这件事情,对于苏向晚来说,当属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战和考验。 “一根铅笔一厘米,一把尺子长五米,这是什么,一个馒头有五斤重,谷东,这馒头也就你才能吃得下去吧?” “一个馒头五斤重,我才能吃饱呀。”谷东一脸认真的说。 苏向晚气的只想把自己的头撞啊撞啊,干脆用桌子把她自己撞死算了。 想当初驴蛋数学也差啊,但那还是有逻辑的差,不是差成谷东这样,他这种差,那是基于一种天马行空,简直叫辅导他的人分分钟想自杀。 “还有这个,mama买回来20颗苹果,小明吃了五颗,为什么还剩下0颗?” “因为小明做作业的时候又把剩下的全吃了。”谷东咬了一大口苹果,认真的说:“mama,你说谁会留苹果过夜啊,是不是?” 但总归,这孩子的作业算是做完了。 “你还真的要高考啊?”李逸帆敲门走了进来,说:“王琳和郭梅几个议论着说你居然要高考,都不敢相信似的。” “考啊,怎么不考,考完之后说不定我也能跟你一样,进省委的领导班子呢。”苏向晚说。 李逸帆现在在财政厅是一把手,最近总爱拉吱吱出去,苏向晚大概猜得到,她自己贴钱给吱吱找了个音乐老师,在私底下悄悄教吱吱弹钢琴。 吱吱的乐感好,在mama跟前不敢弹,但是跟着李逸帆,琴弹的那叫一个好。 “宋南溪今天晚上跟我睡,你晚上就甭等她了。对了,龚师人家是作战部的,今天都休息在家,而且我听说他可能要提正师级,你家青山也太夯实了吧,天天训练,有时间也跟王司令把关系搞好一点嘛,青山虽然年青,但珍宝岛,南越都参加过,资历可比老龚厉害啊。”李逸帆又说。 不像总军区别的师级干部们专注于训练,宋青山因为一直是工程兵,所以,他得抓工业,还不能忘了训练,这就让他在军区是个极为尴尬的存在了。 据说王司令有一回见了宋青山都没认出来,就因为长时间不见他,没想到他能给晒的那样黑。 但是,军区日程上的训练,他又还必须参加,苦死累活,干两倍的工作,等到真正要升职加薪的时候,领导连他的人都不认识,你就说这得有多委屈。 “他应该知道怎么做。”苏向晚说。 她一直跟宋青山说,76年革命才能结束,结果74年革命就结束了。 她还笃定的说,76年会有一场大地震,会死很多人,害的宋团一直在认真考虑该怎么办,当时还专门跑了一趟唐山,当然,地震是发生了,不过灾前预警早有人做过,而且做的很好,所以,宋团也是白忙活一场。 这要别人,估计早都不信她了。 但宋团脾气好,不但不生气,而且在军事训练上一点都不马虎。 李逸帆把吱吱一带,俩人一起走了。 这时候狗蛋才回来,今天晚上下了点儿毛毛雨,还挺冷的,小后生的狗蛋打着把伞,进门就甩着水花子呢,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李承泽给自己寄来的军装扣子松了,深吸了口气,才说:“mama,以我初步的观察来看,宋小芹跟咱家谷东的关系挺好的呀。” “有多好?”苏向晚笑着说。 “小芹姐跟我们都好,天天见面,都是笑嘻嘻的,今天还亲了谷东一口呢。”狗蛋说。 那不书里头,说谷东个熊孩子,熊的可以,大概就在这个阶段,要牵扯上关于宋小芹的命案嘛。 所以,苏向晚一直在观察宋小芹那个小姑娘呢。 而狗蛋呢,因为手脚灵便,脚步轻,善观察,她就一直让狗蛋看着宋小芹,想弄清楚,书里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小南的恶毒就在于,她给几个孩子安排了悲惨命运的同时,还都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她要真的问苏小南,估计一切都可以找出真相。 但她就不,她宁愿苏小南永远呆在海西,也不想她回来。 “对了,就在刚才,常丽萍常阿姨到隔壁龚伯伯家去了哟。”狗蛋又说。 是的,几年过去了,侯清跃早从赈灾办调回北京了,就连牟芳芳都带走了。 但是歌唱家常丽萍,有一年出国演出,回来之后身上被搜到一枚窃听器,虽然她自己一再说自己全然不知情,但是,她还是给从总政除名,长相洋气又漂亮,嗓音清脆的女歌唱家哟,一朝除名,回到秦州军区,现在居然只能是在军区食堂的窗口里打饭。 名声没了不说,现在好多人还骂她,叫她是间谍。 “她你甭管,多盯着些谷东和你小芹jiejie就行了。”苏向晚说。 她不关心常丽萍,只关心宋小芹的死,跟自家那个爆脾气的小谷东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过就在这时,苏向晚突然就听见外面哐啷一声。 “常丽萍,你色诱男人卖逼到我们家老龚身上来了,你还要不要点脸啦你?” 说着,只听啪啪两个耳光声,狗蛋已经窜出去了。 这院子的外头,家家都有一块空地,可以种菜,也可以养花,就你养鸡鸭也没事,反正是属于自己家的。 苏向晚赶出去的时候,就见常丽萍趴在隔壁的菜地上,王琳正在指着她破口大骂呢。 “看看,这不要脸的婊子,卖逼卖到国外没人要,转回来腐蚀军区的领导来了。”王琳见苏向晚出来,指着常丽萍说:“真是够不要脸的,送逼上门啦这是。“ 常丽萍爬了起来,抹了把脸,疾匆匆的走了。 好吧,秦州军区向来管理严谨,这种绯闻也是够叫人嚼几天的。 当然 ,常丽萍个歌唱家惨成这样,也是苏向晚没想到过的。 谷东这家伙,自己的专业搞不好,学习一踏糊涂到,据说整个秦州都没有第二例的熊孩子对于这件事情,却另有自己的看法。 他不睡觉,尤其一听这种事情就兴奋,在二楼打开窗子就开始往外喊:“是龚伯伯整天盯着常阿姨的奶奶看的哟!” 苏向晚的手不够长,捂不住他的嘴。 就因为他,宋青山和苏向晚得把军区所有人都给惹完。 这家伙,他外公现在已经调到北京了,那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啊。 苏向晚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肯走,非得要呆在自家祸祸她。 第139章 不正经 “你也真是,不说好好在食堂里打你的饭,跑龚家干啥去啊,明天万一王琳一举报,你估计连食堂的工作都得丢。” 苏向晚给了常丽萍一杯水,说。 常丽萍虽然比苏向晚小,但也三十岁的人了,拍着身上的土和水,她说:“老龚那人说不成,明明说好的要帮我调工作,我一进门就黏黏糊糊不说,还让他家属那么侮辱我,他以后甭想我再理他。” “王琳一没工作,二又长的一般,龚师长对她来说就是她的通灵宝玉,她的命,你活该,谁叫你上她家门的。而且,男女关系是大忌,你跑去跟一副师级干部黏黏糊糊,你想坐牢吗?”苏向晚说。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常丽萍瞪着眼睛,自顾自的掸着身上的草呢:“好歹我也是个女军人,我得对得起我头上的国徽,我只想调工作,可没想让他占我便宜。” “那是谁跟宋青山说,自己在总政的时候也经常给人逼的逼不得已,然后那样那样的。”苏向晚拍了她一根毛巾:“赶紧擦擦吧,你啊,给搞到食堂里一点都不亏。” “宋青山咋连这种话都跟你说。”常丽萍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