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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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停捶着江祈的手也转成紧抓着他身上的衣裳。 江祈牢牢攫住她的吻,几乎将她整个人嵌进怀中。 直到楚依珞浑身娇软再也没有力气反抗,还快喘不过气来,两人的唇才终于分开。 楚依珞委屈的嘤咛一声,恼怒道:“夫君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依依。”江祈双目微红,嗓音沙哑。 “大夫和太医都说你忧思过重,心底藏了太多事,若是长久如此,无论再如何调养都很难有所起色。” “你可想过我的心情?” 楚依珞无语凝噎的看着他,心中万般犹豫挣扎。 她又何尝不想告诉他重生之事? 江祈见她眼底浮起一抹水汽,心中一痛,再次低下头温柔细细地啄吻起她的嘴唇。 “告诉我……”他声音低低哑哑,带着蛊惑。 楚依珞抬眸凝视着他半晌,颤声道:“夫君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江祈呼吸停止一瞬,凤眸死死的盯着她,哑声道:“信的。” 楚依珞道:“那我如果告诉夫君,我曾死过一次,那么你也信吗?” 第55章 秘密 五十五、 江祈蓦地一愣, 眸底震惊, 呼吸紧跟着一窒,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修长手指再度捏紧她的下颌, 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抚过她娇嫩唇瓣。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楚依珞一双剪水秋瞳微微泛红, 沉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闭眼道:“我曾死过一次,那天苏容司迎娶侧室,宰相府大肆张灯结彩, 排场大得堪比迎娶正房……” 前世倚翠被抬为姨娘后,为苏容司生了个小少爷, 苏府上下一片欢乐。 苏容司却在倚翠月子期间就又迷恋上了外头新欢。 可倚翠不像楚依珞那么好脾气、好欺负,一听苏容司在外面养了个sao蹄子,成天闹腾不休。 可苏宰相和苏夫人本就极其溺宠独子, 想她倚翠当初不也这么爬上苏大少床榻的?如今怎又不许别人也这么做了? “就她自己最清高,别人都是小贱蹄子?当真可笑。” “大奶奶您就等着瞧吧,翠姨娘再这么闹腾,少爷肯定厌弃她。” “夫人最近总夸您,要是大奶奶也生个小少爷, 那肯定能比翠姨娘受宠。” 楚依珞听着贴身丫鬟们的闲言碎语,只淡淡道:“如此爱嚼舌根、背后议论主子, 全都下去领罚十大板。” 丫鬟嬷嬷们瞬间纷纷伏跪于地, 面色苍白地求饶。 当时的楚依珞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她就想这么平淡的度完这一生。 她就这么在相府度过了吵吵闹闹的一年。 在某个夏日,苏容司终是还是迎娶了侧室。 宰相府大肆张灯结彩, 排场大得堪比迎娶正房。 倚翠终究还是没能拦住苏容司纳二房。 相府人来人往、热闹无比,她独自一人在东厢院的莲池观花,在略为炎热的日光下晒得懒洋洋的,慵懒而惬意。 就在她观花正兴之时,背部却猛地遭人狠狠一推,还来不及回头见那人是谁,便跌入池中。 挣扎沉沦。 江祈听她说完后,猛的将她紧紧抱住,似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血骨般,双眸赤红不已。 他以为自己重活一世,便能保她一世无忧,却没想到她居然跟自己一样都重活一世。 难怪她总是恶魇缠身,难怪她会忧思过虑。 “自从在爷爷的寿宴上见到你后,我不知为何便开始日日夜夜的梦见你。” 她伸手抓住抚在自己唇边的大手,眼里噙着晶莹泪水,瞬也不瞬的直盯着他。 楚依珞双眼酸胀通红不已,却始终强忍着不落泪。 她边说边忆起梦中的少年江祈。 少年江祈,俊朗风流、温润如玉,天子春猎鲜衣怒马,春猎路上,尽展他百步穿杨之技,潇洒驭马、笑射飞雁。 他身边围绕许多人,皆喊他探花郎,并纷纷对他赞叹不已。 他文武双全,就算与当朝的武状元比武也不落下风。 一袭锦衣华服,衣襬猎猎作响,手执弯刀唇角噙笑,一眼望去纯净高贵,宛若谪仙不染世俗尘埃。 与他人武刀弄剑时,唇角笑意更是肆意而张扬,身段潇洒绝伦,与平时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截然不同。 楚依珞吸了下鼻子,哽咽道:“梦里的你年纪轻轻便官拜刑部侍郎,文武双全、俊逸无双,人人皆说你必定风光无限,名满天下……” 说完这句话,楚依珞再也压不住心中酸涩,guntang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不断滴落在江祈的大手上。 “可是夫君,这一世,你为何变成了人人厌恶害怕的神武卫指挥使了?你是不是跟我一样都重活一世,是不是为了我,才放弃你的锦绣前程……” 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后,楚依珞这些日子以来苦苦压抑,隐忍在心中的泪水瞬间便如奔涌的泉水,怎么收都收不住。 楚依珞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 江祈觉得那一颗颗无声滚落的眼泪彷佛都全砸在了自己心尖上,心疼的受不住。 他完全没想过楚依珞竟也是重活一世,没想过昔日对自己的残忍,今日却成了对她的折磨、歉疚与心疼。 江祈低头不断的在她耳畔细细密密的啄吻,哑声哄道:“别哭,不哭了,我现在当这指挥使不也很好吗?” 楚依珞听见他的话,瞬间就明白他的确如自己猜想,江祈的确也是重活一世。 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心疼。 她陡然跪坐起身,泪眼迷蒙的俯身在他唇上虔诚的落下一吻,闷声道:“不好。” 说完便张手,整个人环抱住他,似小猫撒娇般将头埋在他颈肩中轻蹭。 江祈察觉到楚依珞又在默默流泪,温烫的泪水砸在他颈肩。 狭长的凤眸顿时掠过一抹无措,他将她拉下来拥入怀中,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看着她因泪水浸泡而显得特别濡湿明亮的眼睛,淡淡道:“不哭,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有你便足矣。” 心甘情愿这四个字,江祈虽说得极轻,却重重压在楚依珞心上。 “好。”她带着鼻音道。 楚依珞红着脸钻进他怀中,还想撒娇却听荷香敲门道:“大人,夫人的药煎好了。” 她连忙又从他怀中退开,嘟囔道:“怎么又要喝药?” “早日调养好身子,便不用喝这么多汤汤水水。”江祈道,接着便朗声将荷香唤了进来。 荷香进来时只见江祈站在床榻旁,楚依珞双眼还红通通的,微微肿胀,一看就是哭过。 她心中一紧,心想难道是自己跟楚军医离开时夫人与大人吵架了吗? 荷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却发现楚依珞虽然双眼红肿,但嘴角却是微微翘起的。 就在荷香还在想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时,她忽然听见江祈沉声问道:“楚侯爷如何?” “老侯爷已经醒来了,林大夫正在再次为他仔细诊脉。” 楚依珞一听楚侯爷醒来,便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全数喝完,然而药实在太苦,喝完后她整张小脸全皱在一块。 江祈立刻捧起早就备在一旁高案上的蜜饯盒子,挑起一颗蜜饯塞进她嘴中。 荷香看着两人的互动,也不再猜测方才究竟发生何事。 哎,看他们大人还是对夫人如此无微不至,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楚依珞与江祈赶到楚侯爷所在的清晖园,才刚踏进院子,便听见楚侯爷在训斥人的声音。 他声音不似以往健朗,还带着几分喘息。 “不休妻是想活活气死你老子我是不是?” 楚依珞听见楚侯爷的话,心中一紧,赶紧加快脚步走到楚侯爷所在的厢房。 原来是楚易天一听父亲醒了就连忙赶了过来,然而当楚侯爷问到他与徐氏和离了没,楚易天却又支支吾吾的替徐氏找借口。 楚侯爷一听又是一阵怒火攻气,才会如此大发雷霆。 “不肯休妻就给老子滚出去!”楚侯爷吼完后,突然又捂着胸激烈猛咳了起来。 还在屋内的林大夫一脸尴尬,却又顾虑着老侯爷的身子不好就此离开,他只好当自己又聋又瞎,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的缩在一旁角落。 “爷爷您别生气。”楚轩担心楚侯爷再度咳血,连忙上前帮他拍背顺气。 “那儿子带着徐氏去万宝庄园吧……待爹查清此事后……” 楚侯爷一听到他要去庄园,险些又要被气得吐血。 “万宝庄园?你想得倒美!”楚侯爷没想到儿子到这时候都还拎不清状况。 “我给你一千两,你带着她自己出去另立门户,就当分家,至于庄园地契全都要交还给轩儿,不属于你的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楚易天一听只有一千两,脑子瞬间就懵了,他疑迟了会儿才道:“爹,您是不是说错了?一千两怎么够我和徐氏──” “不够那是你的问题,一千两普通百姓能过上一辈子了!” “爹,您也说普通百姓,我这出门还要带着下人,一千两怎么够……” “楚易天,老子不是在和你商量,不用讨价还价,你不和离就是只有一千两。” 楚侯爷一脸阴鸷,严峻的语气不容有任何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