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我所欲也在线阅读 - 第2节

第2节

    颜主任继续说:“咱们学校,一直以来致力于为广大学子打造优良的学习环境,为了给学生们提供严肃但又不失活泼的学习氛围,学校花了大量力气,比如,严防学生发生早恋行为……”

    不知怎的,於棠往旁边瞄了一眼,张昀生似乎并没有太仔细听的样子,虽然表情平淡,可眉宇间隐隐有不耐烦的迹象。

    这是以前开会时,於棠经常会在她老板脸上发现的情形。

    然而,王主任还在冗长铺述,拐弯抹角——

    “当然了,年轻人嘛,情感丰富,思维活跃,内心世界容易受到外界的和吸引和干扰,也是情有可原,这个时候咱们分别作为师长和家长,就应该多一点耐心,对他们进行正确的引导……”

    “王主任,”张昀生看一眼腕表,开口打断:“您的意思我了解。愔愔这孩子总爱任性胡来,我工作太忙,又对她疏于管教,给学校添麻烦了,回去以后我会和愔愔聊一聊,今天让您费心。”

    “不不不,”王主任顿时诚惶诚恐,“我们做老师的,当以教导学生为己任,怎么能说费心呢,应该的应该的。”

    说话间,张昀生像是不经意地看向了一直不吭声的於棠,眼神里有内容,那意思是让她表个态,趁早了结这件事。

    於棠领会,赶紧说:“我会把学校的意思转达给陈司诺的mama,王主任放心。”

    她这一说完,张昀生直接就站起来,一副单方面速战速决的意思,他对王主任拿出和气客套的态度,说:“今天麻烦你了王主任,改天请你吃饭。”

    王主任莫名丢失控场权,他有些茫茫然地站起来,仍是笑着,“张老板您太客气了……”

    “那不打扰王主任工作……”张昀生这才把手机开机,一下弹出好多个未接电话。

    “那好那好,张老板慢走。”王主任忍不住瞄了他手机屏幕一眼,一看之下,实在不敢再耽误这位大爷的时间,赶忙着就送客。

    於棠领着陈司诺出来的时候,听见走廊里的对话。

    一声诺诺呐呐的喊声:“哥……”

    “滚回教室上课,今晚再找你算账。”张昀生沉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凶个屁!”张愔愔嘀咕一句。

    於棠出来,看见张愔愔咬着唇,一脸愤愤,还有些委屈。

    张愔愔转头一看见陈司诺,顿时又笑开,“司诺。”

    “张愔愔!”张昀生已经走出六七米远,听见张愔愔的声音,他停步,侧身看过来说:“我说的话不管用是么?”

    冷沉的嗓子里,严肃得吓人。

    她哥脾气上来时,张愔愔再任性也是敢怒不敢反抗,她愤愤扭头走人,经过张昀生身边时,像推开障碍物一样故意攘了他一下。

    张昀生没提防,身形晃了晃,冷眼看着她上楼梯了他才走。

    陈司诺对张愔愔的态度,於棠看得明明白白。

    刚才张愔愔对他笑得殷勤,他却一个眼神也不给她,面色冷淡得很。

    所以今天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王主任说的那样,还有待商榷,至少陈司诺对张愔愔表现得很无感,甚至不耐,大概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陈姐一向紧张自己儿子,所以於棠在下楼梯时,就给陈韵打电话说明情况。

    於棠不想她太担心,于是多说了两句:“陈姐你放心,我想大概是学校老师误会了,司诺对人家没那方面意思,好像是那个女生……呃,对他纠缠……”

    话说到这里,她看见教学楼出口有个人影,倚着石柱抽烟。

    她不由一惊,不敢再说下去,匆匆两句就挂了电话。

    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里空旷,说话也有回音,而且她和他的距离不算远,所以她刚才的话,他一定听见了。

    於棠有些尴尬,像是背后嚼舌根被逮了个正着。

    不过张昀生没什么反应,依然站在檐下,外面落了雨,他才没走。

    於棠在他身后悄悄地撑开了伞,然后挡着半个身子从他身旁经过,脚步匆忙。

    张昀生把烟咬在唇间,看了一眼撑伞的人,朦胧雨雾中,伞下露出两截修长小腿,脚下穿的是红色系扣高跟鞋,衬得两脚细致白皙。

    ……

    ==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这篇的风格,严肃中带点活泼。

    第2章 因缘际会

    下午6点,陈韵还没回公司,也没再给於棠电话下达什么任务,於棠准时下班,在车上给家里打了电话。

    和於母聊了几句,问於父的身体。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出院了,你安心工作,别cao心家里的事。”话题忽然转了个弯,於母问:“我听说你跟胡家那位又没啦?”

    於棠心里咯噔一下,语气顿了顿,“嗯”了一声。

    於母一边叹气一边说:“人家打电话给我了,我知道你对自己的事情主意大,但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咱们不能太挑……”

    於棠一直不吭声,等听个大概就打断,“妈,我到站了,要去买菜。”

    於母这才停住嘴,又嘱咐她两句就收线。

    被说了一通,於棠没心情做饭,继续坐车到租屋附近,在路边的餐馆吃了饭,回家洗个澡就睡。

    她躺在床上认真琢磨了一番,琢磨的是该怎么应付mama接下来新一轮的催婚攻势,思来想去还没个有效手段,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到公司的时候,陈韵比她还早,她看了一眼经理办公室,把昨天整理好的资料和报表一起拿进去让陈韵过目。

    陈韵接过一堆文件的时候,对她笑着说:“昨天麻烦你了。”

    於棠说:“不麻烦,正好我也不忙。”

    陈韵低头翻文件,一时之间没吭声,也没让她出去,於棠估计她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所以只好等着。

    果不其然,没多久陈韵就抬起头来,跟话家常一样说:“你一出学校就跟了我做事,有两年了吧?”

    於棠不知道她谈起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只得小心应对,“正好两年。”

    陈韵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一个人把司诺养大,这么多年带着他实在不容易,这两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帮衬着,虽然平时我不说什么,但我心里是感激你的。”

    “我知道的陈姐,我也帮不上您什么大忙,”於棠实在猜不准陈韵忽然煽情是什么原因,“只是尽绵薄之力而已。”

    “不要紧张,我就是有感而发,”陈韵的语气很温和,“行了,出去工作吧。”

    “好。”

    於棠出来时,松了一口气。

    这阵子於棠清闲许多,因为前段时间陈韵刚结束了一个工程项目,上面又派了新的任务下来,这次是个大饼,公司里对此虎视眈眈的人不少。

    这次陈韵出差就是为了争取这个项目,但自她回来以后并没有继续着手运作,估计这个大饼已经落在了别人手里。

    於棠心里有几分揣测,今天在办公室,陈韵无端跟她谈起私事,她估计陈韵可能会有什么动作。

    下午5点半,陈韵过来通知於棠,说今晚她有个饭局,让於棠准备一下,一会儿开车送她过去。

    陪陈韵上酒桌的事情一向由另一个男助理负责,於棠跟在陈韵身边工作至今,也只陪着去过几次,但几次的表现都不大好。

    酒桌上的都是虎狼之辈,於棠应付不来。

    陈韵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因此过多地追责。

    倒是於棠,那一阵终日惶惶,怕因此被辞退,梗着脖子私底下偷偷锻炼酒量,有点成效的时候,陈韵倒不让她上酒桌了。

    她工作上认真仔细几乎不曾出错,大概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她得了益。

    饭局设在一个私人会所里,於棠根据导航指示开车,一个小时左右才到,她开车不大熟练,颇费了一番功夫,好在这车并不复杂,她应付得来。

    陈韵进了大厅,报了个名字:“张昱尧。”

    於棠一路上满腹疑惑,眼下听到张昱尧的名字时,不解更甚。

    她小心翼翼地不敢过多揣摩,只等见到人了再说。

    服务生领着她们抵达某个雅间,推开门以后,里面没有闲杂,桌边只坐着一个人,那就是张昱尧。

    明显是私约。

    看来陈韵是专门赴张昱尧的约来了。

    张昱尧站了起来,脸上是温文和雅的笑,率先打了招呼:“陈小姐晚上好。”

    陈韵一下笑开,“张副总,实在不好意思,您等多久了?”

    “我闲人一个,多久都等得。”张昱尧目光一转,看向陈韵身后的人,问:“这位是?”

    “这是我助理,姓於。”陈韵回头看一眼。

    “你好,张副总。”於棠尽量淡定,虽然她现在一头雾水。

    张昱尧的眼神很是大方坦荡地打量了於棠几眼,依然是笑,“陈小姐不光是自己能干漂亮,连助理也要这么惹眼,再多几个这样的,那以后赚钱可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这张副总一张嘴就跟开花似的,把老道的陈韵哄得忘俗,一个劲地乐,“张副总可别说笑,我再怎么能干,一个人也成不了事,合作才能共赢。”

    说话间,服务生进来布菜。

    桌上这两人不慌不忙,天南地北地胡侃,就是不谈公事,於棠还以为今晚真是个私人饭局时,这两人终于把话题扯上了正轨。

    於棠一直没插嘴,听这两人的话语,这张副总竟是来挖墙脚的,想让陈韵跳槽到张本集团,而陈韵今天亲自过来给答复的,诚意十足。

    只是陈韵为什么把她也带了过来?

    张昱尧和陈韵聊得风生水起,倒也没有冷落於棠,刻意把话题抛给她,於棠回得规规矩矩,她虽然不擅于酒桌一套,但表现也挑不出大毛病。

    对面男人微晒,只道是个木头美人。

    席间,於棠去了一趟洗手间,她也趁机整理一下思绪。

    陈韵跳槽张本集团的意愿已然十分明显,而今晚这番动作,对她却毫不避讳,这是不是说明,陈韵要带着她一起跳槽的意思?

    於棠从洗手间出来,一壁走,一壁想事,拐弯时迎面有个人撞了过来,於棠只轻微晃了一下,而那人像是喝了不少酒,被她撞得往后闪了一大步。

    於棠望过去……

    往后踉跄几步的人,是张昀生。

    她赶紧上前扶稳了他才放开,问:“张先生,你没事吧?”

    张昀生一只手仍扶着墙,黑眸里酿着几分醉意,他慢慢看清眼前这女人的长相,微皱了下眉,却笑笑地问:“我们见过?”

    嗓子浸了酒气,有些喑哑,也有些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