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端倪
“看来南家在这里的风评不是很好呀。”出了院子,楚潇对玉清辞说道。 “而且很奇怪,你记得刚刚有个老人家说她们家很穷,怎么还能被抢去几万两的银票?凭她们家的家境,怎么会招来贼人?” “更别说,那所谓的凶手还是个副将的meimei,我记着军中每月饷银不少了。”玉清皱着眉头说。 “前面不远就是南家了,咱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也好。” 南家像这巷子里的其他人家一样,是个极寻常的小院子,一家三口人就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中间只用个帘子隔了两个单间,实在不像有钱的样子。 一进屋就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土地上残留了大片的血渍,许是因为刚死了人,屋子里的东西都搬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玉清辞走到床边,那里有个用黑炭描的人形图案,大概就是死者被发现的位置。楚潇见了,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实在是那人形……咳,相当孔武粗壮。 可是玉清辞明显可以看出其中的不对劲儿来,尸体躺着的地方竟没有多少血迹。她环视着屋子四周,目光突然一凝:那里—— 她快步走过去,竟发现一串红丝络——绸缎制的,上面镶了粒米粒大小的锦珠,这通常是大户人家用来打赏下人的。这红色与血迹的颜色相近,又是掉在床角,并不容易被发现。 “发现了什么?”楚潇走过来,看了一眼那丝络,“事情看来不简单啊,是冲你来的?” 玉清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对了,你知道之前抓到的凶手是谁吗?” “听说是姓周。” “周?”军中姓周的副将一向很少,玉清辞怀疑地问。 “放心,跟周芸没关系,她家在京郊呐,你忘了?京兆尹说这两姊妹姓不同,算是结拜的。”楚潇肯定地说。 “去查一查吧,京兆尹的话并不可信,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玉清辞话语间还是带着一种愁绪,“现在咱们先走吧,这里找不出什么了。” “好啊,去哪儿?” “去仵作那吧,我有些事儿搞不清楚。” 两人出了南家,突然看到有人闯了进来,见着她们两个也是一脸惊惶,楚潇当即一把抓住那人。 那女子见挣脱不得,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别叫,我们是官府的,问你几句话。你听明白了就眨眨眼。”楚潇捂住她的嘴,喝道。 那女子眨了眨眼,楚潇放开手,望了望玉清辞,示意她来问。 “你来干什么的。”玉清辞问。 “来……来看看南家有什么帮忙的没……她们不是遭了难嘛。”女人吞吞吐吐地说。 “你撒谎,她们家都不在这儿了。你不说实话,我们可要抓你到衙门喝口茶了。”玉清辞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震得那女人身子一颤。 “我……我说,我是听说南家挖着了金子才来看看的……”她吓了一跳,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玉清辞上前把她扶起来,问:“你说清楚点,什么金子?” “就是,就是前儿我看见南家人买了个大院子,搬去了西街口,大家伙儿都说她们是发财转运了,我就想过来碰个运气。” 玉清辞与楚潇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行了,你回去吧,往出命案的地方跑,你也是胆子大!”楚潇说。 “谢谢官爷,俺这就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跑了。 “你怎么看?”玉清辞问道。 “不简单呐。” “看来这事儿真的另有隐情,走吧,先去见了仵作再说。我记得这仵作姓林?” “没错,我先前注意了下,他家也在衙门附近,东街那边。”楚潇应道。 “正好,我也想去停尸房看看。” “啊,你怎么想去那,几天了都臭了吧……”楚潇皱紧眉头,苦着张脸。 “我要看看伤口。”玉清辞歉疚地说。 “要看你自己看,我可不进去。” ……… “什么,尸体下葬了?”楚潇气笑了,“什么时候你们办差这么快了?” “世女呀,这怎么能怪我们呢,尸体不能久放,我也不能拦着人家不让入土啊!”京兆尹苦了张老脸,一脸委屈。 玉清辞听了只觉眼前迷雾一片,心中烦躁无比。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前天呐,所以我们才结了案,哪知她们又来翻案。”京兆尹中气十足地道。 玉清辞听了,顿时怔住了。 “你怎么之前不说?”楚潇恨声问。 “你也没问呐,我以为您知道呢!” “南家人呢?”玉清辞急忙问道。 “她们走了啊,又没扣着不让人走。” 糟了…… 玉清辞一把拉着楚潇往外奔去。“咱们不去林仵作那了?” “先去东街,你记得刚刚那个女人说的是西街口么?”玉清辞跑得气也不喘,问道。 “没错。” 快点……再快点…… 到了西街口,两人喘个不停,楚潇说:“你等一会儿,我去问问。”说着四处看了看,朝着一个卖菜的大娘走去。 玉清辞见她与大娘说了好一会儿才走回来,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大娘说最近这边没有什么新住户。你说那姓南的什么意思?” “她们……大概是想拖我下水吧……”玉清辞叹了口气。 “那咱们还查么?” “查呀,我们也只有这一条线索了,去找仵作吧。” 两人又转了回去,楚潇累得够呛,喘得直不起腰来。 玉清辞拦住个提着个篮子的老大娘,一问起林仵作,这大娘脸上的笑就消失了:“那个晦气娘们啊,就这最里头那一户。” “谢谢大娘了。”大娘却没理她们,嘟嘟囔囔地走了。 两人走到林仵作家门口敲了敲门。 “谁呀?”玉清辞听见有人走过来隔着门问道,不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老人打开门,奇怪地看着眼前两人。 “林仵作吗,我们有些事儿想请教您,”玉清辞见她一脸不耐烦,又补充道:“是京兆尹叫我们来的。” “哦,知道了,两位想问什么呀?”林仵作立刻变作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