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当楚鸿远和顾婉怡意识到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时，是两个人在饭桌上遇到的时候。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圈里的大导演，他是经一个朋友从中间拉线去的那趟饭局。 夫妻俩在饭桌上就像陌生人，谁都没跟对方说一个字。 那晚，两个人难得都回了家里。 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个人也早已没了感情，但顾婉怡还是向楚鸿帆解释了原因。 因为她想要拿下大导演要拍的电影女主，就得跟着导演参加饭局。 但其实她和那位导演根本没什么，她就只是为了争取角色，跟着过去吃一顿饭而已。 可楚鸿帆心里已经有了芥蒂。 他是那种，哪怕婚姻名存实亡，哪怕他不爱自己的老婆了，也不会去离婚的人。 因为他骨子里的思想就是略带封建和古板的。 但他更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出轨劈腿。 所以两个人再次背着所有人秘密离了婚。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结过婚。 就连楚鸿帆到现在也都以为是顾婉怡当年只是跟着楚鸿远，两个人虽然有了两个孩子，但却没有结过婚。 离婚之后，顾婉怡就开始进入半隐退的状态，曾红极一时的她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线，好多年之后才重新复出，成了国家话剧院的一级演员，专门演话剧，再也不接电视剧影视剧。 而楚鸿远依旧驰骋在商场上，但同时他把家里的两个孩子隐藏的很好，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一儿一女。 这些年来，楚鸿远再也没有结婚，也没有谈过女朋友。 孤身一人，身边除了一直跟着他的特助，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楚鸿远早就在潜移默化间把在顾婉怡那里受到的背叛扩大到了整个娱乐圈。 所以在他的心里，娱乐圈就是肮脏污秽甚至龌龊不堪的。 也是因为这样，楚鸿远一直不同意楚让踏进这个圈子。 楚让高中毕业那年，背着楚鸿远参加了艺考，后来又偷偷改了志愿，最后上了央音的声乐系。 把楚鸿远气的半死。 五年前楚鸿远没有经过楚让的同意，替楚让规划好了路线。 他不能让他的儿子进那个圈子，所以他想送楚让出国读博，从声乐转音乐教育，最后到大学去教书。 这是楚鸿远作出的最大的让步。 楚让当时并没打算出国，他想留下来。 因为他喜欢的人在这里。 他都想好了他要怎么反抗楚鸿远。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那晚疯狂过后，他就被抛弃了。 他以为会等到她的真心交付，他以为她既然说了喜欢自己，就会做他的女朋友。 事实证明，就是他以为。 一气之下，他没拒绝楚鸿远给他规划的学业。 直接出了国。 从此五年，不闻不问。 却每日每夜，心里梦里都是她。 那首《crazy for you》，其实就是他在她生日那天，一夜未眠写下来的。 后来当成了毕业典礼上的曲目。 谁知居然意外大火。 也因此，他最终还是走上了歌手这条路。 虽然迟到了五年，但好在，没有缺席。 楚让在卧室外一个人呆了好久。 他默默地抽了一支烟，等香烟燃尽，他又下楼，打开客厅的窗户吹了吹风，散了散身上的烟味儿才回宋菱的卧室。 楚让推门而进的时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身上的外衣都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件衬衫和一条半身裙。 就连rou色的打底都被扔在了床边的地板上。 她的右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楚让走近，站在床尾，看着她那只莹白的脚丫。 脚踝骨处已经消了肿，看起来好了。 削瘦的脚背上清晰可见青色的血管。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女人的脚踝。 然后，抬起她的脚来，把她的脚塞进被子里。 酒劲儿正大的宋菱根本就没有睡熟，她只是意识不清醒，头很疼，习惯性地闭着眼而已。 感受到了有人在旁边，醉醺醺的女人缓慢地睁开了眼。 那双眸子迷迷蒙蒙的，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纱，朦胧迷离。 她看到床边站了个人，那人还是那片光。 根本没有多想，她就抓住了他。 楚让的身体一僵。 他垂下眼，眼睫低敛，眼底泛着汹涌的波涛，隐约可见。 “你是楚让。”她说着，就坐了起来。 过肩的头发披散着，微微凌乱，却不失美感。 “你不要走。”宋菱伸手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楚让登时呼吸错乱，额角突突地跳起来。 女人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生怕他像原来几次的梦一样一眨眼就没了。 她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楚让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着，他口干舌燥，无论怎样想吞咽口水都无法解渴。 片刻后，男人的手触上了她柔软顺滑的头发。 他在床边坐下来，宋菱就搂住他的脖子，抱着他。 她后来也不说话，楚让一开始只是让她抱着自己，渐渐地，他也回搂住了她。 怀里的女人好像瘦了些。 他想起顾思思今晚给他发的视频来。 良久，楚让开口，语气沉静而平和，问：“真的喜欢我吗？” 她毫不掩饰地回答：“真的喜欢你。” 很乖。 从来没这么乖过。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又问：“你在害怕什么？” 宋菱沉默。 好一会儿，她都没有说一个字。 楚让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他以为他又睡过去了，结果他抓着她的肩膀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后，才看到那满脸的泪水。 连哭都这么悄无声息。 楚让是第一次亲眼见她掉眼泪。 刚才在顾思思给他发的视频里看到一次，他当时的心就好像被人揪了起来一样生疼。 现在比刚才更甚。 就像是有人在拿着无比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捅着他的心脏。 疼的快要木了。 楚让抿住唇，用手捧住宋菱的脸。 他凑过去，一点一点地将她脸颊上和眼角上的泪水全都吻去。 他尝到的泪滴咸咸的，微苦。 楚让抵着宋菱的额头，望着她，一眨不眨地凝视。 随后，双唇相贴。 宋菱那双湿润的眼睫颤了颤，旋即合上。 窗帘上人影重叠。 人总是会在喝醉酒后变得脆弱不堪，开始毫无意识地吐露真言。 就比如，今晚的宋菱不受控制地暴露出她的脆弱和委屈，在楚让和顾思思面前掉了眼泪。 又比如，宋菱对楚让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不敢告诉你。 宋菱睡过去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珠。 楚让搂着她，目光贪婪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他刚才本来没想…… 毕竟，没有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