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骆虞有些头晕,他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那边的池穆心里一紧:“怎么现在就来了,我现在看看有没有航班。” 池穆的父母没有在西江,池穆今年是飞去省外过年的。 他已经买好了上午的机票,但没想到来骆虞这个月的这么突然。 池穆喃喃:“就算现在去也赶不上……骆虞,拿抑制剂,别挂电话。” 骆虞开了外放,他没开灯,趴在床上拉长身体摸索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抑制剂,手颤抖的开了封。 池穆:“有任何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立马帮你打阿姨的电话让她先送你去医院!” 就算再怎么紧张,池穆也只能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 池穆:“骆虞,你接一下视频。” 池穆声音不自觉的提高:“骆虞?” 烈火岩浆顺着血管扫过神经中枢,连耳边的声音似乎都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有些模糊不清。 骆虞将一管抑制剂都推了进去,将针管丢到了一边。 而从身体升起的,并非是让烈火平息的巨浪。 熟悉的薄荷味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中,混在连翘香里,纠缠融合成另一种味道。 好像池穆就在身边,可却又不在。 骆虞浑身染上大片的红,连脚趾都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骆虞几乎被那种感觉逼疯,这根本就不是抑制剂。 对,这本来也不是,它们在血液里涌动,像不可阻挡的洪流。 像是在一片虚空中晃荡着,又像是被无数的浪潮拍打,好似紧紧握住了什么,但又知道那是一片空荡。 骆虞在一片躁动里忽然有些烦躁起来,烦躁的夹杂着火气和委屈! 不一样!替代品和真正的感觉不一样! 池穆快着急疯了,他不停的喊着骆虞的名字,就在他准备打骆虞mama的电话的时候,手机那端传来了一句声音。 “池穆……” 那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又软又哑,像是被逼迫到极致的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言简意赅,就像玩具和真人,能用,但差点什么。 第81章 天边霜雪似银盘, 光在人的心底跳动。 池穆呼吸微滞,为那一声绵软悠长,但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我在, 你还好吗,会痛或者有其他的不舒服的反应吗?” 那边回应的,只有一声声的喘气声。 骆虞烦躁的抓着枕头在床上滚了滚,他描述不出来此刻的感觉, 仿佛被池穆咬着后颈注入信息素,但又是那种滋味。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听清那边在讲什么,吃力的吐出话语。 “没事……” 骆虞解掉了自己身上也是厚重的衣服,手指抓紧的床单, 指尖用力到泛白。 仿佛一座大厦在脑海里坍塌, 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 所震射的余波扩散到了身体各处,溅起了满地的尘土。 含苞待放的花蕊溅起汁水,顺着线条蜿蜒而下, 隐没在交叠的阴影里。 开了外放的电话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骆虞低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一声长一声短, 透着柔软的唤着他的名字。 池穆应着, 他刚刚听见了那边布料摩擦的声音,努力的想要和骆虞沟通。 “盖上被子了吗?” “不要……热……” 骆虞的黑发因为汗水服贴在额角, 他的意识迷迷糊糊的, 想到什么便答什么。 “但你这样会感冒的, 把被子盖上好不好?” 池穆的声音带着诱哄, 倘若是清醒时的骆虞估计早就让他闭嘴自己拿着被子闷头盖了, 但偏偏骆虞现在正被药效支配,处于被安抚的空茫中。 “不好。” 骆虞脚胡乱的踢了踢, 眉眼被水色濡湿,透着着和平常不一样的味道来。 “一点也不好……我难受……” 骆虞吸着鼻子,身体不自觉的轻微颤栗着。 月光照在室内,在少年的身体上跳跃着。 抑制剂只针对信息素的不可控制,并不负责缓解身体其他的反应。 而骆虞的抑制剂又比较特殊,相当于给她注入人造的完全匹配信息素,只会助长身上的反应,而且完全不给灭。 只是骆虞现在还不清楚,脑子晕晕乎乎的全凭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哪儿难受?” 池穆的声音低哑,声音从相隔甚远的地方通过机器传出,渲染出变调的温柔。 骆虞迷迷糊糊的把自己不舒服的地方都表述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些不自觉的委屈和埋怨。 “你怎么不在我旁边啊,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在,只要你想,我就在。” 池穆眼里暗潮涌动,喉结上下滑动,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在骆虞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诱哄:“从现在开始,你的右手就是我的手……乖……” 天上的云雾遮笼了皎洁的月,哪怕是人间君子,也甘为心间绝色摒弃清心寡欲,攀折一支连翘,陷入情潮。 温情可以顺着电缆跨越两个空间相逢,实现某种具现化。 相信即存在,骆虞徘徊在虚与实之间,耳边声声,不知不觉趋于顺从。 空气中涌动的信息素多了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池穆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池穆望着屏幕,似乎能隔着这一层望到自己想见的人,他的呼吸变调加快,以思想触碰着骆虞的魂灵。 间接比直接更加引人遐想,像是大片的留白。 传达的每一滴每一点都是要人命的欲色,透着些新奇,但在火苗一点点微弱直至熄灭的时候,只剩下大片的凉。 骆虞在昏睡之前听到了池穆最后一句话,拉过了被子盖在身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池穆听着他的呼吸声,没舍得挂电话,让那声音留存在夜色里,做他梦里婉转歌唱的夜莺。 骆虞醒的时候,电话早已是挂断状态,他看着通话记录显示的六个小时四十分钟,头脑还有些不清醒。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居然通话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第二反应是这么长时间池穆的话费不得爆炸。 “担心你妈的电话费呢…” 骆虞拍了拍自己脑袋,缩在了被子里,感受到身上没收拾的味道,心情一度爆炸。 他看着垃圾桶里被丢弃的针管,想着这玩意真是有毒。 看到它骆虞想到昨天晚上,就觉得面前的手机烫手,把手机扔到一边充电,哆哆嗦嗦的套上外套去洗澡。 一边洗一边骂骂咧咧,混蛋玩意,臭不要脸,仗着他不清醒,居然为所欲为,什么正人君子,呸! 不过骂着骂着骆虞自己又爽了,池穆看不见也吃不着,自己指不定多难受呢。 骆虞想着自己今天看见池穆,非得笑他一顿不可。 但他洗完澡出了浴室,看见站在客厅里的池穆的时候,那还顾得上什么想法。 “你怎么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下午才能到。” 骆虞身上还有未散尽的水器,骆虞抬手,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水珠。 “换了一下航班,这是最早的一班飞机了,我想快点来见你。” 池穆放下了行李,拥住了骆虞,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喟叹。 乔婉蓉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在看到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微微僵硬了一下,哈欠现在非常生硬地转了个弯。 “哎呀好困,我怕是没睡醒,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池穆颇为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对着乔婉蓉微微鞠躬。 骆虞:“……妈,你的演技好生硬好浮夸。” 乔婉蓉摆手:“讨厌,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吗,池池就来啦。” 池穆:“嗯,阿姨新年好。” 乔婉蓉:“新年好新年好,你等等,我给你拿个东西。” 乔婉蓉进了房间,拿出来个红包。 乔婉蓉:“这压岁钱本来应该是昨天给的,但是没法送到你手上,就今天给了,收着,压岁红包可不能推的啊。” 池穆点头接过,面上满是诚挚:“谢谢阿姨。” 乔婉蓉:“不客气不客气,都是一家人嘛,那我先去洗漱,池池来的这么早,还没吃早餐吧?” 池穆摇了摇头。 乔婉蓉:“行,那你先去屋里坐会儿,等会儿早餐好了,我再叫你们。” 骆虞应声,揽着池穆回了房间。 早上起来他还没收拾过,被子卷成一团,看起来乱糟糟的。 骆虞瞧见床单上不明显的一些痕迹,把被子扯到了一边,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