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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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都如此表明心意了,他自然应当去陪她一同用膳。 陵玉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二爷要去哪儿,连忙抬腿跟上。 他小声,为难地开口:“二爷,十四殿下……” 谢昀脚步顿下,瞥了他一眼,“说。” 陵玉硬着头皮继续道:“……去了少阳汤。” “是么。” 谢昀嗓音凉而淡,唇角的笑容渐渐散了。 第86章 谢昀到少阳汤的时候, 兄妹二人正坐在一张小桌旁用膳, 一旁边点了盏烛灯,昏黄的光线映得她小脸莹白可爱。 这样一副情景, 怎么瞧怎么温馨缱绻。 嬴柏拆了蟹,取了蟹黄递到嬴晏的小碟里, 笑着说:“蟹黄给你。” 做完这个动作,嬴柏自己都愣了一下。 自从回到汤泉宫, 他时常会做出一些没由来的动作, 似乎在脑海深处,仿佛就该这么做一般。 与其说是没由来,不如说是习惯性的动作。 “你想起来了?”嬴晏有些欣喜地抬眼。 嬴柏笑了笑, “想起来一点。” 这说的是实话, 他的确想起来一点,只是那些零碎的记忆,还不能拼凑成完整的过往。他心里想,按照如今的情况,应当过不了多久,就能全想起来了。 嬴晏“哦哦”了一声,开口安慰道:“三哥,你别着急,慢慢来, 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瞧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嬴柏失笑,“好。” 话音落下, 嬴柏忽然偏过头,朝门口望去。 嬴晏随着她三哥的视线往外看,漂亮的眼眸里闪过惊讶。 “二爷?” 外面天色还未全暗,他站在门口处,高挑的身形被笼罩得有几分模糊,手里拎着两封密信。 谢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打搅了两人,唇角勾着笑,十分自然而熟悉地往里面走,也不尴尬,“用膳呢?”说话间,他把手里的两封密信递给嬴柏,“有人想杀你,处理一下。” 嬴柏:“……” 嬴晏听了面色一白,“谁想要杀我三哥?” 谢昀随意地在一旁坐下,伸手揉揉她脑袋,“跳梁小丑罢了,不必担心。” 其实谢昀不介意嬴晏与她三哥亲昵,血脉至亲,若是疏离才古怪,但是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爽,给他的螃蟹遣陵玉送,给嬴柏的螃蟹就亲自送? 两人换一换,他心里才满意。 所以,谢昀来了。 还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边嬴柏拆开了密信,眼眸微垂,一目十行地扫过,等看完内容,他在心里沉默了须臾,果真是不必担心的跳梁小丑。 而嬴晏听了谢昀的话,则松了一口气,只是能得谢昀亲自送信,岂能是小事?她不安地绞着手指,颇为紧张地看着她三哥读信。 嬴柏把信折叠好,收了回去,抬眼瞥向坐在他meimei旁边的男人。 他有些意外,谢昀性子散漫,心气傲,不想竟然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的确不假。 嬴柏笑了笑,“有劳谢大人提醒。”说话间,他抬手吩咐人,“给谢大人添一副碗筷。” 他没有怀疑过谢昀的真心,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刁难。 见三哥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嬴晏因为那句想杀他而紧绷的心弦松懈。 谢昀瞥过嬴晏碟子里的蟹黄,若有所思,他不重口腹之欲,更觉得吃这些东西麻烦,只是若剥来喂嬴晏,倒也有意思。 他取了筷子,夹起嬴晏碟子里的蟹黄,毫不客气地放到了自己嘴里。 “……” 嬴柏挑了眉尖。 嬴晏眨眼,以为谢昀也喜欢吃蟹黄,她偏头盯了一眼桌上的四只母蟹,渐渐发了愁,她哪敢和这位爷虎口夺食。 早知如此,该多蒸一些母蟹才是。 嬴晏认命似地取了一只公蟹,不想谢昀按下了她的手,笑道:“我来给你剥。” 说罢,谢昀拿起小银剪,开始慢条斯理地拆螃蟹。 他手指骨节修长,动作优雅,只露出一张下颌流畅的侧脸颊,深长的眼睫微垂,盖住了幽黑惑人的眼瞳,就连右眉眉骨处细小的疤痕都变得内敛起来。 嬴柏的视线落在谢昀熟稔的动作上时,微微顿了一下。 谢昀似是浑然不察,挑起的蟹rou和蟹黄,一同放到嬴晏的碟子里。 嬴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往日时谢昀也常常喂她吃东西,只是三哥在旁边瞧着,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耳尖渐渐红了。 嬴柏笑了下,自顾自地拆起了自己的蟹。 “二爷……你不用么?”嬴晏用了几口,迟疑问。 谢昀面不改色:“用过了。” 嬴晏“哦”了一声,也没怀疑,继续吃她的小螃蟹。 一场晚膳用的十分温馨。 嬴晏是这么觉得。 嬴柏也是,觉得谢昀这人的确是个好夫君。 而谢昀心里的那点不爽,也散了一点。 他一只胳膊懒散地半支在桌子上,另只胳膊拎起酒壶,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黄酒,推到了嬴晏面前,嗓音轻而慢,“用些酒。” 温热的黄酒入肚,鲜甜醇厚,将嬴晏的唇瓣浸得红润水透,像沾了蜜的梅子。 嬴晏一偏头,就瞧见谢昀懒洋洋地半支着下巴,正在看她。 他那双眼睛生得好看,浅浅的双眼皮,眼瞳幽黑,内勾外翘如埋了惑人的钩子。 嬴晏轻咳一声,佯做自然地收回视线,借着桌子地遮挡,扯了扯谢昀的衣袖,示意遮掩点。 不想却被谢昀反手握住了,他捏着柔弱无骨的手指把玩。 嬴晏心头一惊,抽了抽胳膊,怎么也拽不出来,偏生她三哥就在旁边,说话也不成。 “二爷,能再帮我倒没黄酒么?”嬴晏咬牙切齿,暗含警告,不许乱来。 天知道,这位爷一向厚颜无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姑年眼神带着几丝紧张,白皙的小脸染上桃红,也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羞恼的缘故。 谢昀“唔”了一声,意犹未尽地松了手,轻声而笑,“好啊。” 嬴晏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是再也不敢往谢昀身边凑了。 三人用过晚膳,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 谢昀和嬴晏一同回了少莲汤。 一进门,谢昀就开始秋后算账。 嬴晏被人猝不及防地抵到了屏风上。 谢昀一只手挡在她脊背上,卸掉了撞上屏风地力道,另只手落在她后脑勺上。 “你干什么……” 嬴晏不明所以,一汪秋水似地潋滟眼眸睁得圆圆。 “不干什么。”谢昀低头,惩戒性地咬了一口她柔软红润的唇瓣,似是表达不满,“尝尝甜不甜。” 嬴晏被他直白的话惹得面羞耳红,“……我又不是甜蜜饯。” 谢昀没马上搭腔,而是拉着她到了一旁软榻上坐下,这才不疾不徐偏过头,冰凉指腹在她唇瓣上描绘,一双幽黑眼里饶有兴致,“那是什么?” 嬴晏反映了一会儿,才明悟过来这位爷在问什么。 “什么都不是!”她拽下他的手。 “挺甜的。”谢昀瞥她一眼,懒洋洋说。 瞧他一本正经,嬴晏似是被蛊惑,忍不住自己咬了下自己的唇。 没觉得甜。 嬴晏狐疑了几分。 谢昀忍不住低声闷笑,慵懒地往榻上一靠,两条长腿交叠,顺手把嬴晏勾了过来,抱在怀里,他思忖了一会儿,精致眉眼间闪过戏谑,十分认真地道:“像樱桃。” 嬴晏:“……” 他继续:“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谢昀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昏黄的烛光映照在男人脸上,投出半明半昧的光影。 嬴晏不是铁石心肠,一颗心早就蠢蠢欲动,她抿了下唇,眼神闪了闪,乖巧地靠在他怀里。 在谢昀继续说话撩拨之前,她不经意地调整了姿势,将小脸埋在他胸膛,正好压住右耳,另只手似在托腮,若有若无地压在左耳。 掩掉了他一半声音,也掩掉了她怦怦直跳的心。 谢昀眼神儿敏锐,危险地眯了眯眼眸,扒拉开她的手,捏着耳朵轻扯,“不想听?” 他凑近了她耳边,微凉的唇瓣划过时,卷了一点温热的气息,掺了酒香的薄荷香。 方才两人都饮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