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第三首原创歌曲，是《冰凌》。”

    这是一首不算简单的慢歌，看似平静的冰面下，却流淌着蠢蠢欲动的暗潮，仿若不知何时就会破冰而出，爆发出自己的激烈汹涌。

    因为知道《花火瞬间》根本抢不过尹意潇的粉丝，蒋雅旭的粉丝们为她选择的就是这首歌曲。

    在大家羡慕的感慨与鼓掌声中，银灰色中长发的少女不由跟程茵楠做了个鬼脸，得瑟起粉丝们还是很了解自己的。

    很快便到了第四首歌曲，柯灼锋看着手里的卡片，不由瞥了一眼程茵楠，就在少女似有所觉疑惑望过来时，又笑着宣布道，“第四首原创歌曲，是《星星向下坠》。”

    《星星向下坠》是一首充满了梦幻色彩的童话式歌曲，令人轻而易举想起了居住在星球上的小王子，乘坐着星星在夜空中无忧无虑地翱翔，最终却因为遇见心爱的玫瑰，放弃翱翔而让星星向下坠去。

    就仿佛在隐喻着粉丝们与偶像的关系，充满了饱含少女心的幻想色彩。

    在听完这一首的demo后，几乎所有选手在心里就浮现出来了一个名字。果然，下一秒便听柯灼锋果断宣布道，“程茵楠，恭喜你成为《星星向下坠》的ter！”

    ——就是程茵楠！

    除去程茵楠是最适合这首童话色彩浓厚的歌曲的选手外，其中歌曲的隐喻，也正是她的那些粉丝们所想的吧。

    粉丝们一手将原本只是素人的程茵楠捧上了神坛，而程茵楠却又因为心爱的粉丝们而甘愿走下神坛，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选手们略有些羡慕地想着，却并不知道粉丝们选择这首歌曲的最主要原因，则是——她们好想看自家小可爱反串的小王子形象啊！！

    不过正因为他们不知道原因，因此倒没有如在外面组织投票的秋柯璟与方席芊两方那样，觉得哭笑不得，而是羡慕又佩服地为程茵楠鼓起了掌。

    程茵楠倒是特别喜欢这首歌曲，听见自己这一队要唱《星星向下坠》后，眼睛都笑弯了，脸颊上的小梨涡也深深地陷了进去，看起来甜地格外沁人心脾。

    至于最后一首《明天会更好》，则就像是牧若茜的粉丝们想告诉她的话一样，全部将票投给了这首歌，因此让牧若茜直接成为了这首歌曲的c位。

    宣布完后，五只队伍便就拿着各自的歌词本，回到了练习室中。

    “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这首歌诶。”余菱晃了晃脑袋，将笔夹在唇鼻之间，一本正经地发问，“请问我们到时候要穿得像童话里服装一样，还是像太空宇航员？”

    “穿宇航服不好看吧，当然是要像童话小王子那样啦！”

    正纠结该如何分配歌词的程茵楠，在听见这个问题后眼睛顿时一亮，也不顾需要干什么了，将歌词本一推就跟她特别感兴趣地讨论起来了。

    “我们可是乘着星星要在外太空翱翔诶，不穿宇航服怎么应景！”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其他几人：“……”喂，你们的话题是不是偏了？

    第72章

    之前便说了《星星向下坠》是一首充满童话色彩的歌曲，可以说粉丝们确实是很了解自家偶像的。程茵楠看着手里完整的歌词，不由猫眼亮晶晶的，充满了喜欢的情绪，因此唱起来也格外得心应手。

    在分配好各自的歌词后，大家就开始练习属于自己的部份了。程茵楠被孟缨与温茵瞳夹在中间，抬手挥舞的动作有力而帅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猫瞳在灯光的闪耀下越发水润明亮起来，充满了愉悦的色彩。

    可以说相比之前的几次比赛练习，除去必定的劳累，这次的练习气氛可以说真的是非常愉快轻松了。

    而因为练习的效果非常明显，程茵楠也不会需要每天不断加练，而是偶尔会抽空跑去别的练习室，偷看一下她们的练习过程。

    反正其他四个队长都是程茵楠的“后宫”，就算来回“窜门”也不会让其他人说什么。而这难得的得瑟，却让总是看着别人对着曲子头大，这次头一次自己陷入愁绪的蒋雅旭，不由牙痒着在程茵楠来的时候，掐着她的脸发泄一下。

    《冰凌》的旋律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蒋雅旭的队伍因此而陷入瓶颈，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看着队长蒋哥试图欺压偶尔会来串门的吉祥物，却又被赶来护宠的封禹萱与尹意潇反欺压回去了。

    可以说五支队伍里，是属程茵楠这队进展最快的，就连导师洛思雅与栾梓航过来时，都不由惊讶一下。

    可能是习惯程茵楠每次都要陷入瓶颈一下，然后再破茧成蝶，突然看见她跟开窍了似的完全得心应手的模样，他们还真有些不习惯。

    ——当然，随即而来的自然是欣慰，毕竟也算是自己手里教出来的学生呢。学生越来越出色，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不过也不能太过夸奖，万一太过得瑟而偷懒可就“弄巧成拙”了。

    所以即使导师们已经很满意程茵楠这支队伍的进度，但面上却不见有多么高兴，只是鼓励着让她们继续努力，维持着现在的状态，争取尽快掌握这首歌曲。

    不过也许是因为太嘚瑟了，所以还真有些招恨也说不定。于是程茵楠便再次在上厕所时，听到了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

    “……你是说程茵楠？”

    有些犹豫的女声刚响起，随即便有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回答道，“除了她还有谁，难道还能有谁天天自己的练习室不呆，非要跑到别人的练习室炫耀的吗？”

    她推门的手一顿，不由微微歪头，在心里疑惑地想着。为什么她们每次都特别喜欢在厕所说别人坏话，难道不知道被发现的几率很高吗？

    哪怕不是当事人恰巧在上厕所，也会有其他人正巧在这里吧？

    她想不通地摇摇头，不过因为不像上次那些人一样说话那么难听，还恶意针对了自己的队友，因此她的耳朵不由悄悄竖了起来，还挺好奇她们会说什么的。

    不过她们说的也太夸张了吧，自己好像也就前段时间去串门了几次而已嘛。

    程茵楠掰着手指算了算，忽略了“几次”，理直气壮地想着，而且还是她在队伍练习结束后，想到跟雅雅她们约好饭才去找她们想一起去食堂的呀。

    “不就是靠着傻白甜人设圈粉么，获得个粉丝们给的c位就那么得瑟，还来其他地方炫耀，好像谁没有一样。”

    “唉，酸也没用，咱们确实没有啊。我觉得还是别乱说了，你忘了之前那几个得罪程茵楠的人的下场了？”

    “难道连说说都不行了吗？我又没有对她做什么坏事，就是看着她心里不爽而已，她难道还能霸道地必须让所有人都必须说她好话不成？”

    “我看队长挺开心的……”

    “我就觉得奇怪了，尹意潇到底是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的，就跟被灌了迷药一样。明明之前还被她拉下了第一的王座，之前综艺不还因为她被连累了名声吗？居然回来后还跟对待宝贝一样，我还真不信，她是真的不介意总决赛时，她会错失c位出道吗？”

    “也许……不在意吧，毕竟人都是内定出道的。”

    “还有封禹萱与蒋雅旭她们，看着比自己不如的人，就这样一步步上升到比不上的高度，就不一点也不介意吗？她们这次遇见难题，程茵楠过去炫耀居然也不以为意的。”

    “就连我们队长，牧若茜都还盼着她过来，不觉得可笑吗？以前可没见牧若茜那么在意一个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名其妙就跟程茵楠走近了。真不知道……”

    就在那人莫名声音越来越高时，程茵楠只觉旁边隔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所以，你其实只是在计较不满，你们队长很在意楠楠的事情吧？”

    随着那人走出来，一如既往温雅含笑的声音，不由慢条斯理地响了起来。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温茵瞳，程茵楠不由肯定地点了点头——看吧，就说厕所说坏话被别人发现的可能很大啦，不止是当事人自己，还有别人哦！

    不过因为是在里面，程茵楠并没有看见温茵瞳虽然笑容矜贵文雅，但那双漂亮的黑眸中却毫无笑意，还带着不悦的冷光在注视着那两人。

    “温，温茵瞳？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生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心不由突然一提，咬着唇扭过头逞强道，“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不过倒是没想到温大小姐你竟然也喜欢程茵楠啊。”

    “敏，敏敏，别说了……”见真的有人发现了，还是那位有名的大小姐，她的同伴不由揪着她的衣袖，紧张地劝道。

    丝毫不在意她的嘴硬，温茵瞳唇角若有似无地翘起，大方坦诚道，“对啊，我确实很喜欢楠楠啊，我为什么要无故讨厌一个性格讨喜的女孩子？不过……”

    在林明敏下意识屏住呼吸望过来时，她又轻笑着似是无意地道，“据我所了解的，你其实很崇拜牧若茜吧？”

    “——？！”

    “对了，只不过好像是一直没有勇气上前去跟她搭话，怎么，你没有勇气，难道就不能允许别人有勇气跟牧若茜做朋友了吗？”

    “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过崇拜牧若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内心，林明敏瞬间涨红了脸，“我就是纯粹看不惯程茵楠罢了！跟牧若茜又有什么关系！”

    温茵瞳似笑非笑地挑起眉，“你是在小瞧我搜集情报的能力吗？还是你觉得你每次见到牧若茜那副欲言又止想上前又不敢踌躇的模样，别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不过也难怪牧若茜会注意程茵楠而不是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着不顾一切勇敢往前冲的本心啊。”

    ——就连自己，都是那么地羡慕着那个孩子啊。

    其实从最开始起，她就注意到了身为素人选手的程茵楠。她看着她从一无所知的小白到现在对歌词舞蹈信手拈来，看着她懵懂而认真地练习着，看着她渐渐开始真正喜欢上舞台，喜欢上在舞台发光发热舞动的感觉……

    就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不，她又远远比自己幸运得多。她有那么多人的帮助，有朋友的扶持，家庭的支持，导师的爱护……未来倒是比自己光明的多。

    尤其在自己知道不能再任性后，她的目光就开始不断落在程茵楠的身上。就仿佛将自己不能完成却又想要实现的愿望，寄托在毫无所知却勇往直前的那个孩子身上。

    她一直远远地注视着，直到看见她逆袭到第一名，就仿若看见了自己未来出道的模样似的，不知不觉便随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就仿佛是自己的单方面一个约定一般，温茵瞳所无法完成的梦想，就交由程茵楠来替自己完成。

    所以，她温大小姐难得那么欣赏一个孩子，又岂能容忍其他人因为那点小心思而故意诋毁她？

    温茵瞳这么想着，于是在面对林明敏的怒视时，面上看似依旧言笑晏晏，身上的气势却越发凌厉迫人起来。

    那种仿若让他人不敢直视的高傲优雅的姿态，面若含笑却眸若寒星，还有那种矜贵疏离的态度，尤其感觉到那股完全针对自己的沉重威压，让林明敏心尖都不由颤抖了起来。

    原来这才是大小姐的真面目吗？不若温雅疏离，而是气势迫人？

    她咬着牙，忍着惧意回瞪回去，“那肯定是程茵楠用了什么手段吧，不然队长……牧若茜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在意一个人？”

    ——那可是牧若茜，谁都不看在眼里的牧若茜！冷漠傲气，浑身充满了黑暗气息的作曲天才！

    程茵楠一没有才华，二没有实力，怎么可能会让牧若茜在意？！

    而且牧若茜之前情绪一直不稳定，脸色苍白心神不稳的，全部都是因为程茵楠吧！而程茵楠，却丝毫不在意牧若茜，还跟其他人嘻嘻哈哈的，她怎么对得起牧若茜？

    “果然当一个人心里变得污浊的时候，看着其他人也就深觉龌龊了。”

    对一个已经满脑子将人判了死刑，根本听不进别人说话的人，温茵瞳根本懒得再与她争辩，干脆直接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她唇角温雅上翘，眸色却冷得让人不敢注视，不疾不徐的语气也越发迫人起来——

    “无论你怎么想的，我就放话在这里了。我不管你到底多崇拜牧若茜，但是最好不要因此去招惹程茵楠，否则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那个承载了我所有愿望与梦想，让我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她身上的女孩子，不是你们能碰的。

    第73章

    第三十六次。

    温茵瞳在心里默默数了下数，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似是不经意扭过头，便正巧对上了那双圆溜溜的猫眼。当然，在发现不小心对上自己的视线后，那双眼睛的主人便又很快慌张地挪开了目光。

    ——不算之前自己没发现的，这应该是自从自己注意到后的，第三十六次注视了吧？

    大小姐不由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哪里吸引了小可爱队长的注意，竟然让她在练习的时候还会分心，不停地往自己这边瞥来。虽然并不影响练习，但这样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根本早就暴露了的灼热视线，还真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啊。

    于是，在程茵楠宣布暂时休息时，温茵瞳便不像之前那样独自找个座位休息，反而缓步走到了坐到角落里的短发少女面前。

    本来每次一休息就凑到程茵楠面前的几人，在见到温茵瞳竟然走过去后，不由停下脚步，对视一眼给两人腾出了空间，还刻意离远了些。显然也是发现了今天她们这位完全不会遮掩的小队长的异常，想着让她们两个先解决会比较好。

    于是，就在程茵楠似有所觉抬头的时候，身材高挑的大小姐不由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她，“小队长~”

    她刻意拖长了声音，矜雅的声线竟然戴上了些许谐谑，“我刚才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惹来你那么热情的瞩目？”

    程茵楠先是下意识软绵绵地“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偷窥被发现了，怔了一怔后，不由窘迫地捂住了脸，摇头小声讷讷地道，“没，没啦，茵瞳你练习的很好，没有错的！"

    “那就好，发现小队长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还真是有点紧张呢。”

    看着小队长那副害羞又窘迫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可爱模样，温茵瞳不由低声笑了起来，“还以为我哪里做得不对，但是小队长可能是不好意思说，所以才主动过来讨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