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反派与她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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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稍上的水珠滴到他肩上，顺着身体的线条往下滚落。 他是真的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贴身衣物，他更是无法忍受的，所以他宁愿不穿。 有时，他洗澡忘记拿衣服，他也是直接裸着出来拿的，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从诞生起，接触的就只有无数的知识与学术讨论，所有人类该知道的常识，他都是一知半解的。 羞耻什么的，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阿水走到林苏玉床边，看了眼被林苏玉喝光的那杯水，又看看林苏玉放在床头柜上的刀，玩味的笑笑。 她这般提防着他，怎么会没想到他会在水里下药呢？ 没在她眼皮子底下倒好的水，她竟然也敢喝。 在阿水看来，林苏玉中招显得有点蠢。 蠢归蠢，总归他讨到好处了。 阿水俯身掀开林苏玉身上的被子，犹豫了一会儿，将林苏玉抱入怀中。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不带丝毫情1欲之意。 之后，他将她搂入怀中，在她颈间闻了闻。 她身上的气味与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气味混杂在了一起，可他仍然非常喜欢。 阿水捏捏林苏玉的腰，不由得想起了他特地叫人用他合成的一种特别软而轻薄的纤维和布做成的抱枕。 他觉得，林苏玉比他那个抱枕抱着还要舒服，而且还香。 他把林苏玉放在床里边，自己抱着她在床外侧躺下，盖好被子，睡觉。 林苏玉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她看了眼闹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睡了十三个小时。 她起床换上长袖长裤，扎了个马尾，没有发觉房间里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打开门的时候，门也还是反锁着的。 嗯，看来阿水可能只是因为少年时期的躁动，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吧。 她拉开房门，听见金属拖在地板上的细小声音，一低头，瞧见一个银色的在门边发光。 是一根拇指长的细铁丝。 她没在意，把铁丝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把刀背在身后走出房间，对靠在沙发上晒太阳的阿水打了声招呼。 阿水还穿着昨天他自己的衣服，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神情恬淡悠闲，像一只优雅而又慵懒的猫。 如果……窗外没有那些来回走动的怪物的话，这一定会是一幅非常美好的画面。 想起阿水昨天只喝了白粥，林苏玉问阿水今天吃什么。 要是总让一个看上去是个青少年的人喝白粥，林苏玉身为老师，心里是会过意不去的。 阿水的眼睛在林苏玉胸前打了个转，那儿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手上。 他紫色的眸子映着阳光，眼睛里仿佛有星光一样闪闪发亮。 林苏玉看着漂亮到甚至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人而不是一个艺术品的阿水，失神了一瞬，没有察觉到阿水的眼睛看了他不该看的地方。 “粥。”阿水侧过身来，下巴架在胳膊上，说得很认真。 他只吃营养液培育出的菜，能喝下林苏玉做的粥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只说想喝粥，林苏玉自然没有硬逼他吃饭吃菜的道理。 她走进厨房，先淘米煮粥，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一个西红柿出来，准备做西红柿鸡蛋汤。 她没有关厨房门，她能够察觉到，阿水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阿水好好谈谈了。 教育青少年，她挺有经验的。 “阿水。” “嗯？” 阿水轻哼一声，尾音上扬，让人莫名有些心痒痒的。 林苏玉洗好西红柿和刀，边切边问：“你还记得你今年多大了吗？” “二十八。” 阿水的声音飘林苏玉的耳朵里，一瞬间，她差点切到自己的手。 她反身盯着阿水看了半晌，那张脸，分明就是一个少年，没有任何成年人的感觉。 她冷静了一下，“你记错了吧，我看你最多十七岁。” 阿水不以为意，“没记错啊，我二十八。” 林苏玉还是不敢相信，“你骗人吧？” 阿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屑，“我从不骗人。” 他只撒过两次谎。 两次都是对林苏玉。 林苏玉转过身，一边炒菜一边消化她一直当作是小孩的人，竟然比她的年龄还大这件事。 她吃饭时盯着阿水的脸，还是有些发懵。 这男孩……不，男人，已经快三十了啊，为什么还能长得这么年轻？ 这个世界有什么永葆青春的秘术吗？ 本来这个世界就挺玄幻，她的经历也挺玄幻的，永葆青春什么的，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想了想，盯着阿水细腻到看不出毛孔的脸问：“能摸摸吗？” 这皮肤，就是她十八岁的时候，都不见得有这么好。 阿水非常讨厌别人触碰他，但如果是昨晚他抱着睡了一晚上的林苏玉…… 他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可以。” 林苏玉身子向前倾，伸手在阿水脸上摸了一把。 又嫩又滑…… 她又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虽然也嫩也滑，但怎么对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糙？ 阿水看着她摸她自己脸的动作，忽然想起：昨天他没有摸过她的脸，他只是抱着她睡觉了。 今晚他一定要摸一把。 这般想着，他神情轻松，透出几分愉悦。 正吃着饭，门外忽然传来响动。 “苏玉，你在家吗？开门呀，苏玉。” 门口电话里传来的刻意压低的音量，熟悉的嗓音，是林雪。 林苏玉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看了眼门外，林雪和她的父母也许是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没吃东西，脸色很差。 他们上门来，多半是想要东西吃。 她不想开，思来想去，也不想还跟林雪家维持什么姐友妹恭的假象了。 谁知道林雪会不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阴她。 她哽咽地问道：“我爸妈呢？” 林雪说出了早就编好措辞，并假惺惺地安慰道：“苏玉，虽然叔叔和婶婶走了，但是你还有我们呢？叔叔和婶婶临终前，叫我们要好好照顾你呢。” 林苏玉翻着白眼发出抽泣不止的声音，并不回话。 林雪有些急了，稍抬高了声音，“苏玉，你别哭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吃饭了吗？我这儿还有一块巧克力，你吃吗？” 一块巧克力换她开门，让林雪一家把她家的大半袋子米和冰箱里满满的菜都搬走？ 林苏玉傻了才会开门，她呜咽着道：“我不吃，还是你们留着自己吃吧。我爸妈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就让我在家里自生自灭吧。” 林雪心中气闷，十分想骂林苏玉：不想活就去死啊，倒是快把吃的交出来啊！她们一家都还想活呢。 然而，任她怎么说，林苏玉就是不开门。 林雪气闷不已，一脚踢门板上，吼道：“林苏玉！你特么到底开不开门，不开门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苏玉mama是农村来的，总是喜欢在家里攒许多农村特产和粮食。 一想到那么多吃的在里边，而她却被关在外面饿了一天，林雪就气得想揍人。 听到动静的1 号住户打开门，压低声音呵斥：“你们小声点！” 话音刚落，外面的怪物似乎察觉到楼道里边的动静，三三两两地聚在楼道口，把头往铁门的缝隙里凑。 一双双恶心的怪物眼睛向楼道里窥视，1 号住户赶紧把林雪一家拉进了自己家里。 他是一个退伍兵，叫陶维。 军人的本能让他无法看着别人死在他面前。 况且铁门要是被弄开，这栋楼也就没那么安全了。 进了陶维家的林雪父母嘴里骂骂咧咧地说林苏玉自私自利。 陶维身为林苏玉家的邻居，还是知道林苏玉一家人的人品的，都是朴实大方的人，所以对林雪父母的话有些不满。 等怪物走后，陶维带着林雪一家人叫林苏玉把门打开，大家有什么事好好说。 林苏玉记忆里陶维是个热心肠又公众刻板的人。 有他在，林雪一家人应该也做不出什么强盗行径。 她想着还有七天呢，只要她不开门，林雪家肯定天天要找来，干脆就揉红了眼，把门打开了。 门链还搭着，显然对林雪一家很是防备。 她抽抽搭搭地一直不说话，万分伤心难过的样子。 陶维刚想开口，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林苏玉身后的阿水身上。 阿水漂亮得让陶维有些发痴，过了几秒才缓过神来。 阿水眸底覆上寒霜。 对于陶维这个男人一说话，林苏玉就开了门的行为，他觉得很不舒服。 真想把这些人拖出去喂给他培养出来的小崽子们吃。 阿水摩挲着口袋里一个拇指大的机器，盘算着要不要按下去。 林雪一双眼睛像是黏在阿水身上了，怎么也挪不开。 她仿佛忘记了刚刚对林苏玉踹门大吼的行为，柔声道：“苏玉，这是谁啊？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林苏玉抬眼看看阿水，她还真不想介绍。 倒不是对阿水有什么独占欲，只是不想答林雪的话。 她一直盯着林雪，让林雪不得不回望她。 她幽幽地说：“我爸妈到底是为什么没回来，林雪你自己心里清楚。” 陶维察觉到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不吭声地站在一旁，做一个沉默的守卫，预备苗头不对就立刻出手制止。 林雪没有任何愧疚与心虚，“苏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叔叔和婶婶出事我们也不想的。我知道是我乱跑出去他们才出事的，可是我……” 林苏玉懒得看她拙劣的演技，打断道：“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那我就要关门了。” 林雪看了眼陶维，陶维默认了林苏玉的话。 林雪父母张着嘴，一堆脏话将要骂出口，林雪制止了他们，道：“苏玉，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戚，是一家人。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都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林苏玉不为所动，林雪觉得愈发尴尬，干脆直奔主题： “苏玉，是这样的……我们家已经一点吃的都没有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两家是亲戚的份儿上，给我们一点吃的。好歹够我三个人熬过这几天……以后的，我们不会问你要了。” 林苏玉看了眼陶维皱起的眉，哦了一声，“我没吃的。我准备在家等死了。你们走吧。” 林雪一听，又急了，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你怎么可能没吃的，林苏玉你……” 陶维止住她，示意她看看外面。 “咱们都是一栋楼的人，我也不想你们就这样被那些怪物给吃了。” 陶维说完，回了自己公寓，把门锁上了。 这代表如果林雪他们再这样闹下去，怪物要是再看过来，就没人帮他们了。 林苏玉趁此机会也准备将门给关上，林雪眼疾手快，立刻用手挡在门板上。 林苏玉倒是很想直接门关上，管它会不会夹到林雪的手。 但是又怕关上的同时被林雪爸爸抓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雪探头向屋里看了看，闻到屋里的饭菜香味，顿时怒不可遏，“林苏玉！你还说你没吃的！” 林苏玉冷冷一笑，“有又怎样？难道要我当着别人面说，我就是有也不给你们，因为你们害死了我爸妈？” 林雪脸色微变，“我说了叔叔婶婶会死是因为意外，他们是想为我们争取……” 林苏玉直勾勾地看着林雪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林雪心中所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