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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想说:你又在试探我了。 但他忍住了,他决定给铃铛留一点面子。 他又觉得有一丝好笑。 铃铛啊,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见了人,就忍不住冲上去撒娇,但又怕被嫌弃,就露着肚皮,把自己身上的伤痕都露出来,像是在说:你看,我身上丑丑的,很难看吧。 做完这些还不够,还要张牙舞爪地把人乱挠一通,像在警告人:我的脾气特别特别差哦。 你真的决定好接纳我了吗? 我又丑又脏,还会忍不住伤害你的。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如果……决定好了的话,就不许扔下我了。 33. 他真的,真的,好可爱呀。 34. 郑直觉得自己凶不起来了。 再温柔一点,他对自己说。 郑直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点点笑意反问铃铛:“你是吗?” 铃铛重复道:“我不是吗?” 郑直说:“如果是的话,也无所谓啦。没有爱,也就不会有恨,那样的人生估计会很潇洒吧。” 铃铛说:“那样的人,不是应该被骂下贱、滥情、公交车吗?” 郑直说:“你怎么定义这种事情呢?难道要一辈子不zuoai或者只和一个人zuoai才能被称为纯洁或者忠贞吗?那和两个人呢?和三个人或者四个人?这样的事情,又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 郑直挺直了身子,看了看雪,又看了看铃铛:“别人想骂你,总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诋毁你。你和多个人有过关系,他们就会说你滥情;你要是一直单身,又会被骂老处男。” 郑直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我不就是个老处男吗。” 铃铛回身看了他一眼,眼神挑逗:“要我帮你吗?” “你又来了。你要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忍了啊。”郑直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眼神里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铃铛给他抛了个媚眼:“谁要你忍了?” “去去去。”郑直掰正铃铛的身子,让他又变回背对着自己的样子。 铃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看雪,又忍不住偷偷借着窗户的反射偷看郑直。 铃铛说:“你怎么不敢看我呢?” 郑直说:“说正事呢,我这不是怕我把持不住吗。” 35. 郑直看着铃铛的后脑勺,越看越觉得可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后脑勺了。 但总归,杀伤力还比不上他的正脸。 我可以忍住的,做一个冷静的、视升旗为无物的男人――郑直这么鼓励自己。 郑直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古代的皇帝有那么多的老婆,他每天不知道睡在哪个妃子的炕头上,你看有人骂他yin荡吗?” 铃铛若有所思:“那些不好的词……都只指向下面的人。” 郑直说:“没错。很多时候,这些词都被用来指责女性,或者在性爱中作为承受方的男性。” 铃铛一直站在窗前,呼吸带来的水汽和温度让玻璃上渐渐起了一层雾气。 他有点看不清郑直的脸了。铃铛有些遗憾地想着。 铃铛伸出手指,尝试在窗户上画点什么,边说:“而这些侮辱性的词,往往也是下面的人说出来,朝向其他下面的人的。” 郑直说:“他们借此让自己显得高贵一些。而你,小铃铛,你试图用这些词来形容自己,想让自己更矮一点。” 郑直走上前一步,和铃铛并排站在窗前,揽过铃铛的肩膀,说:“你都快钻到土里去了,我不该叫你小铃铛,该叫你小泥鳅。” 铃铛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铃铛好笑地问:“你说得我感觉自己脏脏的,像是整天在土里打滚一样。” “没有啦。小泥鳅。你最干净啦。” 郑直转过脸,笑得不带一丝阴霾。 36. 郑直做了总结陈词:“有根rou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与其用‘yin荡‘来形容与很多人上过床,我们不如这么说――拥有丰富的经验与娴熟的技巧,实地考察过许多人,做过多次对比实验,甚至建立了一套成熟的理论体系,用来评价他人在这项运动中的表现情况。” 铃铛说:“听起来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郑直耸耸肩:“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直。”铃铛突然叫了他一声。 “怎么啦?你叫我全名让我觉得有点害怕。” “没什么。”铃铛转过身,正对着郑直:“你可以抱抱我吗?” 郑直张开双臂:“当然可以。” 铃铛扑进了他的怀里。 被紧紧地抱住了。 37. 五秒之后,郑直推开铃铛,说了声:“我去趟厕所。”就转身跑了。 铃铛笑了,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硬了。” 铃铛看着窗户上的水雾,伸出手指头,在上面画了一个爱心。 他欣赏了一会自己的大作,又用手擦掉了。 他继续看窗外的雪,唇边沁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38. 郑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又坐在马桶上,试图看搞笑视频来平息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