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毛团嗷呜一声，刚想跳起来却想到自己脑袋上顶着的一团，瞬间肚皮沾地，又趴了下去，急吼吼的呜呜着，似乎在催灰团下来吃饭。 楚蓉幽幽的盯着两只，心中纳闷，都说猫狗是冤家，可她家这两只为啥就搞特殊呢，灰团刚来第一天，就认准了毛团的脑袋，除了吃喝拉撒外，所有的时间都在毛团脑袋上趴着，也就楚蓉想抱它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的跳进她怀里。 除此之外，就连小瑾儿把所有吃的玩的拿出来引诱它，却被灰团高冷漠视。 “呦，我还以为您老不饿呢，让你下来可真够费劲儿的。”等了有三分钟，楚蓉才见到灰团慢悠悠的下来，挪到牛奶处细细的舔食起来，见它这副慵懒的样子，楚蓉顿觉好笑的同时又忍不住嘲笑一声。 灰团耳朵一抖，抬眼淡淡的瞥了眼楚蓉，喵呜一声似乎在应答，却在毛团把狗头凑到牛奶碗跟前时，毫不客气的一爪子拍在它鼻头上，猫眼里人性化的流露出淡淡的嫌弃。 见到这样一幕，楚蓉愣神过后便是一阵大笑，尤其是在见到毛团可怜巴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后，更是笑不可遏，最后忍不住走出了堂屋。 “还没进来就听见你的笑声了，这是遇到啥事了这高兴，说出来也让我笑笑。”一道清爽的声音从院门传来，只见李寡妇拿着针线笸箩嘴角含笑的走了进来。 楚蓉嘴角一扬，真就把刚才的一幕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直听得李寡妇连连发笑，直道两只成精了。 楚蓉摸了摸鼻子，心道这话真让她给蒙对了，还不就是成精了吗。 李寡妇小声渐消，眼中浮现淡淡忧虑，似是想到了什么，讶然失笑道，“看我，有来你这儿打发时间了，要不是还有个你，我非在家憋疯了自己不成。” “李嫂，这话就见外了，还有你呀少cao点心，钟哥儿的学问好着呢，用不多久，就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楚蓉闻声安慰，自三天前李钟动身前往县城参加县试后，李寡妇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还是她那天想吃新鲜豆腐了，才发觉李寡妇的精神有些不对，是以楚蓉主动让李寡妇来自己家，她也空下来没忙着上山，为的就是多陪陪李寡妇，好让她精神放松些。 第308章 科考的严酷 “啥诰命不诰命的，我可没想那么多，就是担忧他睡不好吃不好，万一在考场上病了，就他那倔性子，肯定不跟大人们说。而且呀，你看着开春了，天儿也暖和了不少，可这天儿也变的厉害哇，白天还凑合，到了晚上可冷着呢，我是没见过考场的小屋子，可我跟三叔打听过，小木头房子，就跟咱家狗窝似的那么小，破破烂烂的挡不住风呢。” 李寡妇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满心满眼的都是儿子，却没发现楚蓉的异样。 呆愣愣的楚蓉这才想到科考的艰难，原本想着就是一场考试，作为新时代的接班人，从三岁就开始上幼儿园，一直到十八岁考上大学为止，这十几年大小考试数都数不过来，所有在她心里，便不觉科考的困难。 等李寡妇的话一说，她才发现这时代的科考跟她所知的古代一样，都是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唯一的出路。 县试就好比小升初一般，不过没有了九年义务教育，而是每个县的上千人争夺那二十个名次。 县试过了还有府试，竞争越发激烈，而到了乡试就和高考一般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现代有无数大学等着你，高分低分都有选择，而这时代，就有那么一所大学，那就是官场了，考上就能做官，继续大学生活，在官场这所大染缸了磨炼自己。 想到这里，楚蓉突然觉得有点儿牙疼，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这时代的升学率可真是低的可怜啊，尤其是学子考试没年龄限制，一年年下来，每年的考生少说也得超过十万吧，这一层层的筛减下来，最后通过的也不过百来人呢。 “楚妹子，你这是想啥呢，半天都不吱声。”李寡妇疑惑不解的伸出手在楚蓉眼前晃了晃道。 楚蓉回过神，失笑道，“没想啥，就是听到你说的那些考场坏境，我就不想让俊儿去参加科考了。” 李寡妇一愣，旋即笑了出来，“你呀，你呀，还说我瞎cao心，瞅瞅你现在，俊哥儿才多大点儿你就担心上了。” 楚蓉闻言一噎，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说实话她还真给吓到了，打算不让儿子参加科考，因为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跟着个朋友听了一节历史课，那节课将的就是古代科考的事儿。 其中她听到不少惨烈的事情，什么进了考场就不能出去，即便着火了也只能待着，不少考生被活活烧死。 还有考场潮湿阴冷，不少蛇虫鼠蚁的，每年都有考试被毒舌毒虫咬了死于非命。 越想越心惊胆战的，楚蓉脸色白了白，抬头无意间看到李寡妇正一脸担忧的盯着她，怔楞过后才从紧张担忧的情绪中逃脱出来，暗骂自己一个安慰人的，倒是把自己给绕进了科考的怪圈里。 “李嫂子，我没事儿，就是觉得那考场怎么也不好好休整一下，木头房子不是凑合事儿嘛，砌成砖瓦的就好了。” 楚蓉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了一下。 “快别说了。”李寡妇脸色骤变，扔下针线就跑道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后脸色不愉的走回来，在楚蓉肩上拍打了一下小声道，“你这嘴也真敢说，那科考的事儿有皇帝老儿cao心呢，是咱们可以置喙的嘛，这要被人听了去，是要掉脑袋的。” 话虽说的严重了些，但楚蓉明白李寡妇是真心待她才会这样说，笑着告饶，又保证不再说这样的话后，才让李寡妇笑了出来。 临近晌午，日头升的足，楚蓉便招呼着李寡妇一起把储物间的腊rou腊肠都给搬了出来，腊肠挂在竹竿上，院中石桌铺了张干净的油纸来摆放腊rou和熏出来的野兔野鸡。 两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全部弄好。李寡妇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喘匀了气后看着院子里的各种rou食瞪了瞪眼感慨道，“就你家这些个rou食，要是让别人瞧了去，可不得给自家寻了麻烦呢。” 说完，她自己倒是笑了，连连拍了两下嘴巴大笑道，“看我都傻了，你家书海有本事，野猪都能猎来，害怕那小毛贼不成。” 晌午楚蓉留李寡妇在家里吃饭，却被李寡妇以不方便为由给推拒了，楚蓉也想到了其中关系，便没强留，而是装了些腊味给李寡妇拿了回去。 看着匆匆离开的李寡妇，楚蓉无奈摇头，寡妇门前是非多，就连李嫂子这样爽朗的人也不得不避讳着一些。 第309章 差距太明显 在家里陪了李寡妇七天，等到李钟回来后，楚蓉才有了空闲去到山上。这七天虽说在家里，不过她也没闲着，除了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外，还招呼着山上的几个半大小子给兔子挪了窝。 兔子繁殖太快，一个月一窝的，如今后院都快超过百只了，天天让那些山上的小娃子们送野菜野草的都得一个时辰才够它们吃一天。 楚蓉想着把兔子给转移到山上，就留下了三只小母兔子，一样一个颜色留给瑾儿照顾，剩下的在山上鸡窝边上给造了个兔棚，也方便照顾。 兔子这东西，看着是挺可爱，可吃起东西来却是要命，况且吃了就得拉，简直就是粪便制造器，挪到山上也方便了施肥。 山上长工多了四个，李氏族人两个，住在村尾边上，是俩堂兄弟，文山和文峰，是年前楚蓉就定下来照顾果树的两个。 剩下那俩却是黄氏族人，黄书海三福里的兄弟，往上倒一下，两家的爷爷可是亲兄弟。黄东林三十左右，老实巴交的一个庄稼汉，种地种菜都是个老手，楚蓉便把他安排给了张大勇，负责那百亩水田。 黄水成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在水里是个好手，顶替了张大勇照看鱼塘的活计，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还有六个长工不在山上做活儿，直接归在了大勇名下，全责照看田地，如今张大勇大小也算个管事了。 “东家，依我看可以开始育种了，今年天暖，头茬儿三月底就能种。”张福吧嗒着烟袋锅子，蹲在菜棚前眯着眼说道。 “张……张大叔说的对，我昨儿去田里看了，那地是真的好，北边就是条河，东边还有空地，西边走上一里地就到咱村子，我还打听了一下空地，是属于孙家坨的无主之地呢。” 黄东林跟着说了一嘴，黑黝黝的脸上带着几分紧张，见楚蓉看着他，一副继续说的样子，不由多了几分勇气，琢磨着说道，“东家，我瞧着那块空地横竖大概有两亩的样子，要是……要是可以的话，还是买下来的好。” “买下来做什么？”楚蓉挑眉，嘴角含笑的淡淡问道。 黄东林无措的搓着衣角，怕楚蓉误会自己浪费银子，急忙解释道，“那空地临这孙家坨呢，我，我怕到时候粮食成了，照，照顾不到再被人偷了去。” 这话不假，哪个村子都有那么几个泼赖户，就喜欢小偷小摸的，黄家村的田地里也不是没丢过粮食，整整齐齐的一块地，终于熟了要开始收割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块地会缺上一大块水稻。 凭白缺了粮食，主人家自然心疼，可又有啥用啊，就算知道谁偷的你又没亲眼瞧见，总不能因为几亩地，晚上不睡找个人看着吧，那时候家里的半大小子都算劳动力，都想着晚上多睡会儿，白天才有精神干活，谁都不会顾小失大，丢了也就咒骂两声撒撒气罢了。 楚蓉半眯起眼，仔细琢磨了一番点头道，“你说的在理，那空地我会找人买下来，到时候起盖一排房子，你们几个分三波，晚上留下一波守夜，守夜的白天可以吃过晌午饭再去上工，可行？” 黄东林傻愣愣的点头，旋即回过神后激动的连声感谢，起盖房子？他可连想都不敢想的，原以为东家把地买下来，他们一起搭个棚子就成的。 其实，那片田地楚蓉也去过一次，说实话第一次见到时，就连楚蓉都有些不敢信，因为那一百亩地有点儿特殊。 就黄家村村口来算，二里地外整整齐齐的一片，西边是官道，距离也就三十米左右，北边是条三米宽的河，西边就是那条空地了，再往西走百来米就是孙家坨。 楚蓉细细的想了想，西边那空地宽里下大概有二十米，到时候在紧邻孙家坨的那侧围种上荆棘从，不仅能阻隔人进来，就连野物啥的也过不来，要知道那片地距离东边深林可不远，不做些防护措施，她还真不敢让长工大半夜的留在那。 想好了这事儿，楚蓉又去果林子看了看，当初挖坑只挖了三百，不过多出来的七十棵树苗也被两兄弟挖坑种了下去，等她绕了一圈，瞧了个大概后，楚蓉有些心虚的回家了，差距太明显，她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农场采集出来的树苗都抽芽长叶了，普通的那五十棵还细细小小，干枯着呢。 第310章 集体盖房 “哥，刚才东家过来，你拉着我干啥，咱们好不容易才能给东家当长工，三两银子的工钱，怎么也得感谢一下吧。” “滚，你想干些啥，没瞧见东家是自己过来的，你一个男的跑去跟东家说话，被人瞧见了，这不是给东家找麻烦嘛。咱还是好好干活，就是感谢东家了。” 果林中间的小木屋里，两兄弟扒着窗户见楚蓉走了，才齐齐的松了口气，两人都是二十多岁，文山年长，琢磨的就有些多，他们这活儿是自家媳妇舔着脸面给求来的，自然得好好珍惜。 他来的第一天就知道工钱三两，包三顿饭，等三个月后，干得好就能涨到四两，慢慢往上涨呢，这银子好挣啊，可不能得罪了东家。 “嘿嘿，还是哥你厉害，我咋没想到呢，那以后我可得注意点儿，要是有人跟东家一起过来，我再去说话。”文峰憨笑一声，挠了下脑袋说道。 “你个憨货，感觉去瞧瞧那几十颗果树，我咋瞧着活不成了呢，按理说不该啊，连葡萄秧子都能种活，咋就那些就活不了啊？”文山一脸的茫然，他可是帮大老爷家照顾过果园的，葡萄秧子最难种，动不动就死，其他的倒还容易些呢。 “行，我这就过去，不该我看着也不容易活，不过这就不错了，咱可是种了近四百棵，死那几十颗不算啥。” 文峰边说着边往果林里走，语气里颇为自豪，这次栽果树是他种活的最多的一次，他也照顾过果园，上千颗树下来，能活一半就算好的了。 美滋滋的憨货文峰将功劳全归在了自家兄弟俩的身上，等他绕着那五十棵要死不活的果树转了一圈后，顿觉一股豪情生出，他得加把劲儿给这些也弄活了，到时候东家见了没准还能给他些赏钱呢。 这边想着赏钱的事儿埋头苦干，那边已经回到宅子里的楚蓉却是愁眉苦脸的琢磨着水稻育种的事儿呢，要是让她知道果树成活的功劳被自家长工认领了，她怕是恨不得指着人家鼻子，告诉他功劳全是我家农场的。 水稻育种简单，只要把种子均匀撒在育种田里，肥料足些，等上三四十天，就等着采秧就成了。 楚蓉现在愁的，不是育种麻烦，而是怕农场出来的种子太极品，万一二十天就能采了怎么解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产量。 这时代粮食的产量虽不像她所知的古代那般二三百斤那么少，但就算是最肥沃的上等良田也不过七百斤左右。 像是黄家村这边的田地，平均都在五百五十斤左右，万一她种出来的粮食来个亩产千近，她怕到时候有命挣钱没命花啊，这要是引起朝廷的注意，还不是分分钟把她带走，别的啥都甭干了，就给国家种粮食吧。 想到这里，楚蓉突的打了个寒颤，搓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眉头皱的都能假死只苍蝇。 正想着要怎么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听见院里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还不是一人。 楚蓉起身走到堂屋门口，只见小陈氏后边跟着五个妇人，都是最早一批在她家干活的那些。 大小林媳妇，来和来顺两家的，还有守江媳妇，一个都不差。 楚蓉微微挑起眉头，诧异道，“你们咱过来了？”她可是刚从山上回来不久，有啥事那时候咋不说呢。 小陈氏脸色微红，双眼亮晶晶的，在妇人们的催促下，走到楚蓉跟前，还生疏的行了个屈膝礼，小声道，“东家，刚才忘跟你说了，我……我打算把院子建起来，姐妹们听见后，也想着能翻盖一下自家的院子，就一股脑的跟着过来了，你瞧瞧能不能找之前那个赵工头儿，咱们几家子一起把房子弄弄？” 剩下的五个妇人也都满眼希冀的看着楚蓉，似乎只有她点了头，修房子的事儿才能做似的。 楚蓉颇为无奈，这盖房子是好事啊，有了存银改变生活环境她可是很支持的，人生在世不就图个舒服自在。 “既然都要翻修盖房子的，那就一起弄，大勇知道赵工头的宅子，你就让他去找人，多找些，尽快弄好，不然到时候种地了，需要你们做饭啥的，可不能因为宅子瞧不见人。” “不会，不会，东家放心，咱们可不会耽搁活计的。”几个妇人笑呵呵的应和着，脸上都布满了喜色。 第311章 谣言四起 楚家第一批五家长工外加一户原本的奴才集体盖房子的事儿，在黄家村炸开了锅，就像是新年后的第一卦鞭炮一般，各家奔走相告，等到赵工头领着他家妻弟和五六十号子工匠进到黄家村后，更是点燃了村民们的八卦之心。 其谈论的方向倒没有盯在楚蓉这边，而是算计着那几家子手里有多少余钱，才能够修盖房子。 虽说就村里大部分村民家的院子，即便全部拿青砖砌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罢了，如果要是翻盖的话，可能十几两就成。 话说的容易，可到了庄户人家，十几两也不是他们敢想的，一年到头种地打零工都算上，能攒出来二两银子，那都得叩谢菩萨保佑，但有个头弄脑热请了大夫，那就得分文不剩，能吃饱就算挣了。 可你瞧瞧那几家子人，守江两口子不用多说，老子娘一死，就被老大一家给赶了出来，连个铺盖都没给，更别说银钱了。 剩下四家还好点儿，起码有个屋子住，但也是那种没了爹娘，自己滚生活的主儿，搁在以前，一年都不一定吃口rou，看看现在，都有闲钱起盖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