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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他的嘴巴开过光_第129章

    赵姨娘的泪水落在他身上,guntang的温度让贾环再也忍不住了,他只感到那一滴滴泪好像落在他的心上一般,烫得他的心都疼了。

    他低下头,擦了把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为,他害怕,如果回头,他就不想走了。

    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七个大箱子足足实实地塞了三辆马车才塞完,贾环掀开车帘,钻了进去,车夫甩了下鞭子,一声破空声仿佛就此隔开他与家的距离。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唤声,那声音凄厉,悲哀。

    他低下头,肩膀耸动,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会聚的地点是在城门外七里亭。

    众人相见的时候,有的人满腹感伤,有的人踌躇满志,总之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无论是谁,脸上都带着三分的憔悴,想也可知,昨日定然没有睡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圣旨的是陈新登陈公公,一段话抑扬顿挫念下来,念得众人心生豪情,心里那些惆怅都烟消云散,只恨不得当下亲赴沙场,痛宰蛮子首级,方显英雄本事。

    “大殿下接旨吧。”陈新登念罢了圣旨,便笑着对徒蘅定说道。

    徒蘅定忍耐住喜色,不动声色地接过圣旨。

    张文秀一干人等虽也都是按捺着喜色,但是到底年轻,脸上还是显露出了几分。

    眼下,大殿下和十六殿下互相别苗头,此次去边疆,按理说,该由大殿下主事,但是圣上却只字不提,他们心里早有怨言,现下陈公公命大殿下接旨,却是安抚了他们的怨气。

    因为这举止无疑是在暗示圣上更看重的是大殿下。

    越是身处在宦海当中,贾环就越觉得深不可测,一个小小的举止往外比说多少话都来得强,就好比现在。

    “大殿下、十六殿下,圣上还让咱家带句话,二位此次去边疆,背负得是黎明百姓,希望二位殿下携手,将那蛮子赶出大安。”陈新登硬着头皮说道。

    徒蘅定和徒蘅鹭俱都道了声是,他们也不是蠢货,这次去边疆,首要的任务是驱除蛮子,其次才是竞争,如果本末倒置的话,他们也不会能走到今日了。

    “有了二位殿下的话,圣上也可以放心了,咱家以薄酒一杯祝二位殿下并诸位不日凯旋!”陈新登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

    酒,一饮而尽。

    马,扬尘而去。

    去时,人头攒攒,来时,不知几人可归?

    从京城到边疆,足足有八百里。

    徒蘅定一行人,几乎是日夜不休地赶路,一路上众人轮了班,三班倒地赶路,事情规划得有条有理的,一些人负责驾车,一些人负责采购,另一些人则在这些时候休息,这样规划下来,一路上倒也不至于太过疲倦,然而,即便如此,水土不如、舟车劳顿带来的疾病还是给行伍造成了不少困扰。

    而且,他们面临得还远远不止这个问题。

    随着越往北,气温越来越冷,分明还是秋季呢,不少地方就已经冷到穿起了棉袄了。

    马匹不耐冻,不得不用棉布包裹着他们的蹄子,以此来保暖。

    但是,一路赶路,也冻死了十来匹马。

    “呼……”贾环冲着手哈了口气,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他们大概是行近到近边疆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只见外头已经飘起了柳絮般的小雪,不知下了多久,地上厚厚地积了一层,因着官道没什么人走的缘故,那雪洁白得可爱,马车行驶过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来。

    “下雪了。”贾环感叹道,这还未靠近边疆就已经下雪,真到了那里,恐怕要更冷。

    这等天寒地冻的日子,最是容易感染风寒了,怪不得人家都说边疆是个埋骨地,从军三年,能回家者十中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开了篇二姑娘的坑,感兴趣的小天使们收藏一下,爱你们么么哒。

    第85章

    “承吉。”前一俩马车里,徐图岫探出头来, 朝贾环笑着说道:“天寒地冻的, 到我这车来喝点儿酒暖暖身子吧。”

    贾环应了一声, 纵身下马车,去了徐图岫的马车里。

    不得不说, 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没喝点儿酒, 还真是暖和不了身子。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

    热烫的绍兴黄酒下肚,直烧得肠胃都火热起来, 连着冰寒的手脚仿佛也暖和了几分。

    “明日便要到边疆了。”徐图岫饮罢一杯酒, 带着些许激动、些许感慨说道。

    众人不免也有些感触,他们赶了十几天的路, 为的便是上阵杀敌, 而明日正是他们所思所想,多年苦学实现之日, 即便众人看上去云淡风轻, 但是内心激动不已的人其实委实不少。

    “是啊, 今夜大家好好睡一觉, 明日到了地头恐怕没什么好觉可以睡了。”徒蘅鹭沉吟着说道。

    众人点头道是, 他们这一路走来,也遇到过不少从边疆那地往里逃的人,可见边疆那边儿的战况应该是有些不好。

    “听说那大王子使了招请君入瓮,耍了陈大将军, 灭杀了三千精兵。”徐图岫手中握着酒杯,神色莫测地说道,“这人看来果真不好对付。”

    “嗯,这个人心思狡诈,的的确确很棘手。”徒蘅鹭没有因为大王子是敌人,就轻蔑于他,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样。

    就是他这样的语气,让众人心里隐隐的不安都平静了下来。

    所谓的无畏,本该是在深知前方是龙潭虎xue时依旧前往,而不是懵懵懂懂的无畏,那不叫无畏,叫无知。

    喝了几杯酒,外头天色也晚了。

    这越往北走,天黑得就越早。

    现在才申时三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铁灰色的天空中几处星辰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