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如果你有想要问我的事情可以说出来，我会回答你的。”

    虽然表情淡漠，但声音却沁人心脾，甚至有些吐字不太清晰，发音不算标准的可爱，这让日向翔阳缓下了刚才那般紧张的心态，直起身子以后挠了挠头，唇瓣微启：

    “那个…请问你—唔…唔唔！唔唔唔！”

    很明显，他的问题还没问出来，嘴巴就被不知何时来到旁边的影山飞雄给捂住，外加好似助攻一般的月岛萤拉走了等待他提出问题的小瞳，于是日向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往前伸手，试图让少女先不要急着离开。

    影山和月岛两人其实在看见小瞳往日向翔阳那边走的时候就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于是互相对视一眼便朝他们走了过去，提前遏制住日向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而那个女孩又非常诚实地回答了他，导致两人接下来的训练日常都处在水生火热之中。

    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了场馆头尾的距离，月岛萤才松开了小瞳的手腕，转过身扶了扶眼镜，垂眸对她说道：

    “之前发生的事你有和谁说过吗。”

    “嗯，和他说过。”

    小瞳一如既往地诚实回答了别人的疑问，白嫩的手指指向依旧坐在原地想事情的菅原孝支，然后与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说自己而抬起头来的菅原对视在一块，嘴角微勾着点了点头回应他灿烂的笑容与招手，几秒以后转过身看着微皱起眉的月岛少年。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样将事情经过说给了菅原前辈听，但看他一如既往爽朗的笑容，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可月岛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提前和她做好约定，于是他低声说道：

    “不要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为什么？”

    “……”

    又是这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月岛萤不清楚她这样的提问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把那种事情告诉其他人，只能沉默着思考用其他方式令小瞳将这个秘密沉进海底。

    围绕在两人周围大概有近一分钟的寂静时间，他终于再度微启薄唇：

    “如果你答应我不将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我和影山会各自同意你一个合理的要求。”

    这般哄小孩子的话一说出口，就连月岛萤也觉得自己有些在把这个女孩子当三岁儿童对待，可是不管怎样，先拖影山飞雄一块下水就对了。

    “什么是合理的要求？”

    有些意外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小瞳没有第一时间对这种等价交换表示嫌弃，而是打算问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月岛挑了挑眉，接着回答道：

    “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就是合理要求。”

    “什么都可以吗？”

    “嗯。”

    “可是如果我的要求在你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你们却不想做的话怎么办。”

    没想到在之前的相处中有些像单细胞的女孩子也会有聪明的时候，或许她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花瓶女孩，月岛萤扶了扶镜框，思考几秒以后说：

    “那你可以同样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将之前的事说给任何人听，包括刚才想问你问题的那个男生。”

    “好。”

    这下小瞳回答地很干脆，即便她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不希望别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对这样的交换十分满意，总有种不答应的话就会很亏的感觉，况且她还需要这个黄头发的男孩子帮她搞清楚她到底是谁呢。

    想到这里，少女突然拉下了外套口袋的拉链，并从里掏出好几个小时没有打开过的手机，接着将其递给了月岛萤：

    “我需要你的号码和名字。”

    “嗯。”

    接过小瞳的电话，花了极短的时间将自己的号码邮件地址和姓名存进了其中，至于影山飞雄……他不清楚他的联系方式是什么，但如果这个女孩找上了自己，那他也绝对别想逃。

    “月…岛萤，你好，我叫小瞳，请多指教。”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少女在念出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以后弯起了眼角，然后嘴角也向两边拉开，对着月岛露出了一个可爱至极的笑容，甚至有模有样地学着菅原孝支朝他伸出了软嫩的小手。

    “……请多指教。”

    少年缓缓握住小瞳的柔荑，掌心里的柔软细腻与此刻眼前的笑容让他有些晃神，也不知是哪一个让他心脏漏了一拍，短短的两秒以后他便松开了少女的手，扯了扯换好衣服后的领口往不远处的球网大步迈去：

    “我先去练习了。”

    “嗯。”

    用良好的演技与多年来的淡漠神情掩藏了自己几近于落荒而逃这个事实，月岛萤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女孩，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