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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当时非要离开,没有再好好地和芳泽谈一谈;为什么在出关后,没有主动和芳泽联系;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现! 为什么当初芳泽只想单独和他待在山里,自己却总有数不清的事要做,不肯像他期待的那样,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为什么不对芳泽好一点。 叶澄摸了摸袖间,却发现,他从家中折的那一枝锦簇累累的杏花,在这十多天里,失去了灵力的护持,早已干枯凋零了。 一点热意顺着眼角涌出来,悄无声息地划入鬓角,只留下斑驳的水痕。 第二天清晨,在门外值守的弟子推开屋子,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了,惊慌失措地报了上去。 青崖众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找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人,只发现莫凡的灵牌前,多了三炷香。而草屋旁的树下,有一块土是疏松的,像是刚刚被人挖过。 还是魏晋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证明了叶澄确实是自己离开的。 他把当初季芳泽埋在地下的那坛雪水,挖出来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莫凡最后送了小芳一程,让他魂魄见到了阿澄 晚安…… 第173章 传的信没人回, 魏晋元循着记忆,找去了叶澄和季芳泽之前的住所。 但湖边光景一时新, 褪去春日的嫩黄新绿, 长出了悠悠浮萍,那一座青砖白瓦的院落, 连带着杏花鱼缸,也不见了。 亲人朋友同门,谁也不知道叶澄去了哪儿, 联系不上他。好在青崖的魂灯始终是亮着的, 无论在哪儿,总算性命无忧。 深渊的噩梦终于落幕,伴随着炸成飞灰的通道,渐渐被人们遗忘。 青崖新招了很多弟子, 有些从未听说过叶澄的名字, 但大家都知道, 首徒之位始终空悬。 深山老林, 罕有人至。 但人再少的地方也要注意锁门。 叶澄忽略了这条金科玉律,所以这天外出归来, 就看到有一位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正坐在他的院子里,满眼都是挑剔。 “你不回青崖做你的大师兄,打算在这鬼地方,当一辈子的野人吗?” 叶澄没问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卸下肩上的竹筐,掀开院子角落那口大缸上的木头盖子, 从里面舀了一瓢,递给晏长东:“我自己酿的,尝尝?” 叶澄过得随性,晏长东却是纸醉金迷的公子哥,像这种野路子生手酿的酒,对他来说与砒/霜无异。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把那一瓢“砒/霜”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苦得要命。 这他妈是黄连酿的吗? 晏长东“咚”地一声,将瓢扔到缸里,溅起酒花四溢:“我真的受够了!” “我来之前,所有的朋友,轮着番地给我耳提面命,让我说话小心点,温柔点,千万别刺痛了你脆弱的内心。” “怎么了?啊?人死了,成了你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提也不能提了是吧?”晏长东狠狠推了叶澄几下,“谁没死过几个至亲至爱啊,这就爬不起来了,要躲在深山里哭一辈子丧?叶澄你还是个男人吗?让季芳泽知道了也瞧不起你!” 叶澄被他推得连连后退,几次想张口说话,都被晏长东给堵了回去,最后只好一个反手,把人按进了黄连酒缸:“我没说不让提啊。” 晏长东挣扎:“咕噜咕噜……” 叶澄见他老实了,才松开手,没好气道:“你现在一提再提,我不也没痛哭流涕,寻死觅活吗?” 晏长东:“呸呸呸!不能好好说话吗!动手动脚地做什么?” 叶澄白了他一眼:“谁先动手动脚的?” 黄连酿的酒,终于短暂浇灭了晏长东满脑门子的火气。晏长东仔细看了看叶澄,发现他虽然穿得像个要饭的,但精神倒还不错,本来想一拳打他个鼻青脸肿,发泄一下这些年的担忧,最后却拐了一个弯,落在了叶澄的肩膀上。 故友多年后重逢,没有喜极而泣,互相殴打了对方几下,就坐在廊下说话。 晏长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叶澄漫不经心地削着一根萝卜:“回哪儿去?” “自然是回家!” “阿晏,我不会回去了,无论是青崖,还是叶家。”叶澄打了一个手势,制止了晏长东略带火气的话,“这跟芳泽的事没关系。” 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很平静地提起当年往事了。 “我不是恨谁,真的。我也知道,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谁也没有错。甚至,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会阻止芳泽,而是选择陪他一起去。”叶澄眼神怅然,但更多的是清醒,“我只是觉得,既然之前选择了离开,再回去也只是徒增尴尬。” “我七岁离家,再没在叶家长住过。至于青崖,晋元心思玲珑,时桑为人稳重,完全撑得起局面。何况下面还有其他出彩的师弟师妹。师父不过是觉得对我有愧,才一直保留那位子。我为私情出走这么多年,有什么资格坐回去?” 他爱叶家,也爱青崖,但是有时候,错过去的就是错过了。他已经不能,也不愿意再回去了。 “好,就算不回青崖,那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晏长东今天难得地沉不住气,一开始的激愤平息,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朋友们的嘱托,带了点刻意的“温柔”来,“做点别的也行。要不去晏家住几天?你想做什么,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