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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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落到他的颈侧,“这样?” “逢宁。”他抓住她一只手。 她依旧笑吟吟的:“怎么?” 江问低头,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唇尖贴到她的耳边,“你再亲下去,我可能会控住不住对你做什么了。” 第 45 章 隔得老远, 简糖里,小西和彤彤趴在收银台上咬耳朵,“那个真的是宁宁男朋友啊?” 彤彤琢磨了会儿, “那总不能是弟弟吧。”正说着, 她用手一指, 激动道:“看,快看那边,亲上了, 靠。” ... ... 沉默一下, 逢宁忽而轻笑,“哦?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目光向下几寸, 一只手作势要探下去,江问表情一僵, 窘迫地挡住了。 逢宁慢悠悠地逗他,“怎么,起反应了?” “你...”江问脸上表情精彩纷呈,被调戏的脸红脖子粗,深呼吸一下, “你还是个女的吗?” 逢宁捏了捏他的脸, “你这个小朋友, 这点本事就学别人开黄腔?” “我不是小朋友。”江问重复了一遍, “你别把我当小朋友看,我是一个,”他有点口拙,移开眼, “一个,男人。” 逢宁从他身上站起来, 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骨感清瘦的少年。 江问怀里一空,有点隐隐的失落,手指微微弯曲,想把她抓回来。 逢宁笑说,“男人?瞅你这小嫩脸,我总有一种诱拐未成年的感觉。” 江问嗯了一声,嗓子发干,“你难道没有诱拐我?” 逢宁有点无奈,“明明是你对我一见钟情,现在怎么说成我诱拐了?” “.......” 到下班的点了,逢宁让江问原地等一会。刚一进去简糖,就被人团团围住。两个小姑娘一路跟着她去更衣室。 看着逢宁换衣服,小西扒着门框追问,“宁仔,你从哪吊的这么正的凯子?” 她含糊不清:“下雨天路上捡来的。” 小西又是羡慕,又是忧心,“那你要小心点,长得帅都花心,指不定哪天一顶绿帽就匡头上了。” 逢宁关上柜门,拿上钥匙,无言地乐了乐。 ... 滴滴两声,粉白色的小电驴解锁。逢宁冲着江问喊,“过来,会骑车吗?” 江问摇摇头。 “那我载你。” 看他犹豫不决,逢宁偏头催促,“速速上车。” 等身后的人坐稳,她双脚放到踏板上,咻地一下飙出去,“lte's go!” 夏日的夜风吹在身上感觉很凉爽,逢宁说,“你怎么连骑电动车都不会,自行车会吗?” “不会。” “小脑没发育好啊。” 逢宁浅浅笑了下,漫不经心交代:“等会自己坐车回学校。我得回家洗洗睡觉,明天还有早班上。你呢,现在学习这么紧张,就别动不动过来找我了,在学校别东想西想的,懂?” 等红绿灯的时候,逢宁不经意回头。她从小就很会看别人脸色,这会随意瞥一眼,就看出某人的低落。她说,“怎么,不开心了?” 延迟了一会,江问声音低不可闻,“你是真的喜欢我?一点也不想见到我。” 哪像他,一有空满脑子都是她。 没空的时候,满脑子也是她。 逢宁在心中暗暗叹气,“那我还能假的喜欢你?这不是特殊时期吗,你也忙我也忙。” 江问面无波澜:“我觉得你是因为...才...” 没等说完,逢宁替他接下:“因为你在我...”她潜意识里,依然抗拒提起齐兰,停了几秒钟,才继续说,“出事的时候陪我,然后我心软就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虽然想着这事,江问依旧被她说的有点郁闷。 “我在感情这方面也挺肤浅的,我纯粹是抵抗不了你的脸,春心萌动了。” 逢宁的声音混着风一起飘过来,不怎么正经,“而且,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真的以为还有人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啊,又不是演电视剧。” 江问突然想到赵濒临之前给他支过不靠谱的招,“大不了你豁出去,就牺牲色相去撩逢宁,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能抵抗你的色相,不存在的哥们。”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色衰而爱弛。他患得患失地问,“那我总有变丑的一天,你到时候就不喜欢我了?” “你还想那么远啊?” 逢宁下意识说完,半天没听到他说话,估计是又被气着了。这人真是小气包和小醋包的结合体。眼前就是雨江巷,逢宁把车停到一边,“下来吧,尊贵的江大人。” 等江问下车,她蹲下来,把小电驴锁住。 月光似雾,他们站在路边,逢宁拉下江问的脖子,踮脚在他的眉旁吻了一下,额头碰了碰他的,“好了,你乖乖的,别让我cao心。” 看着他上车。 逢宁转身走进院子里,四周尽黑,她的表情也一点、一点淡下来。 把门反锁,洗完澡上床。床头留了一盏台灯,光线朦胧,逢宁缩在被子里,看着窗户上摇晃的捕梦网。 即使疲惫不堪,夜里还是无法入睡。嗅着老妈衣服的味道,逢宁躺在床上,握着手放在心口,蜷缩起来。熬着时间,睁眼等到天亮。 * 夏天的知了不停地叫,日子流水一样地滑过。赵慧云托关系,给逢宁介绍了几份工作。她从白天忙到晚上,连轴转,精疲力尽了也没让自己停下来。 有一次下班,刚好撞上回家拿东西的双瑶,她呆了一下,停住脚步打量着逢宁,“宁宁,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憔悴不少。” 逢宁不置可否。 “最近还好?有什么事跟我说。” 逢宁想了想,对她笑笑,“差不多,过得去。” 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在齐兰离世的半年里,她开始频繁地失眠,晚上睡着了梦到mama,再从梦中惊醒,一摸脸,全是泪水。 生活是一场无法言喻的悲剧。刻骨的伤痛会在某一刻慢慢消失,蛰伏在伤口。等夜深人静的时候,重新袭来。她可能太高估自己了。 逢宁并不是超人,她不是无所不能的。 只是,当新的一天来临,重新面对生活的林林总总,谁都没资格颓废。白天,面对客人,逢宁调动全身精力,正常和他们说笑,没有丝毫怠慢。 她好像被割裂成两个人。 人前的她,人后的她。渐渐的,逢宁所有热情和开心都会在没人时候突然中断。 她身子是空的,生活就像是在拍电影,导演一喊卡,所有表情语言动作就在一瞬间褪去。 某一天,逢宁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她有点不安,她厌恶自己阴郁脆弱的另一面,很努力去调节情绪,但是能思考的,能感知的,都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少。 四月、五月、六月,就像是离了箭的弦,嗖地一下,穿过高三学子最后一点求学生涯。 逢宁忙的不可开交,但是每天都会陪江问打十几分钟的电话。偶尔下午抽空,去学校看看他。等他下课的时候,她就去荣誉榜附近溜达。江问成绩很好,稳稳地挂在第一名的位置。 她没有多的时间,只能陪他在cao场上走一走。可能是因为工作太累,逢宁的话开始慢慢变少。 他们两个在一起,江问变成话多的一方。她多数时候都在倾听,然后像以前那样,时不时逗弄他两句。 江问有个坏习惯――他喜欢让逢宁上交手机,然后专心地检查一遍。 因为逢宁经常不接电话,所以江问要确认一下,是不是只有自己遭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查岗是必须的。通话记录完了,还要看看她微信最近和谁聊天。 逢宁嘴里还吮着一根棒棒糖,瞥他一眼,含糊地说:“你不觉得自己很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家庭妇女?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丈夫会出轨。” 江问装没听到,自顾自检查手机。 * 轰轰烈烈的高考,在一个平平淡淡的晴天结束。暑假随之到来,湖南台又开始重播还珠格格。 吃散伙饭的时候,逢宁也去了。赵濒临和郗高原都在,饭桌上她喝了不少酒。 赵濒临酒量还行,却喝不过逢宁。他大着舌头,对江问说:“兄弟,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等着喝你们喜酒啊。” 少年人总以为时间慢,眼前的一刻就能拉伸到永远。逢宁端了杯酒,“高考终于结束了,祝你们脱离苦海。”说罢一仰头灌完。 “少喝点。”江问制住她的手。 一顿饭吃的极热闹,饭毕,好几个男生东倒西歪。江问没沾酒,负责把醉汉送到家。 一个人一个人接着离开。江问送完人,回到饭桌。逢宁正趴着,她脸发白,眼睛紧闭,嘴唇抿的很紧。他摸了摸她的耳朵,“逢宁?” 逢宁好像没听到。 于是江问微微弯腰又喊了一遍,她还是没做声。他以为她喝多了,睡着了。灯光明亮,他在她旁边蹲下,扬脸看她的样子。 眼睫毛一闪,逢宁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微微睁眼,看到江问。似乎有点迷惑,呆了两秒,总算开口了:“哦...你来了,走吧。” 江问专注地看着她,用手指抹掉她眼角淡淡的水迹,“你刚刚睡着了?” “没睡着,有点累,眯了会。”她揉揉发红的眼眶,站起来。 吃饭的地方就在雨江巷附近,他们散着步回去。路口车水马龙,江问欲言又止:“你最近是不是很辛苦?” 逢宁眼皮子动了动,和往常一样跟他开玩笑,“我什么时候不辛苦?” 江问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你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