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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个世界哪能有真的万人迷? 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一都过得非常愉快,没有姜兴,没有秦泽,除开每天依旧会被奇奇怪怪的人塞纸条,和每天喝得烂醉如泥之外,一切都非常完美。 发工资的第一天,陈一去买了个新洗衣机。可怜陈一从前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现在天天在家搓袜子洗衣服。 家里还有那么小一孩子,总不能虐待儿童吧。 而夏北光的衣服挑挑选选,就只捡出那么三四件能穿的,其他的不是颜色太沉闷,就是材质乱七八糟的。陈一不得不将这几件衣服轮着穿,每天晚上都醉得不行了,回家洗澡的时候还不忘顺带将衣服搓了。 夏向阳还记得陈一有一回实在是被人灌得厉害了,进门便开始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厕所。他担心陈一会摔倒,就主动走过去扶他,没想到陈一倒还一把推开他,连连摆手:“酒……酒气重,你别过来。” 夏向阳就这么看着陈一歪歪扭扭地向厕所走,进去之前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他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就去扶他,却听见这时候对方嘴里还不忘小声嘟哝:“千万不能吐到身上……这衣服可不好洗。” 但陈一这么拼命也不是没有回报的,这个月的绩效他足足甩开旁人一大截,看得王瑜庆都眼红不已。 陈一买了洗衣机,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夏向阳去商场里买了几套新衣服回来。 夏北光从前倒是给夏向阳买了不少衣服,只是毕竟是小孩,长得快,很多衣服过了几个月便不能穿了。陈一有时候看着夏向阳那支棱出来的一截纤细得吓人的脚脖子都觉得心中怪不是滋味的。 而且小孩长得快,之前吃得不怎么样,缺钙的厉害,陈一有时夜里从能听见夏向阳因为脚抽筋疼得起床满屋子溜达放松的声音。 为了让夏向阳以后不至于长成个小矮子,陈一又拎了不少牛奶和钙片回来,威逼利诱着夏向阳每日按时吃。 他最后才给手机里的“强哥”打去了电话,约了对方出来吃饭。 彼时接到陈一电话的强哥非常意外,他本想破口大骂,一听到对方是来还钱的,瞬间雨过天晴。 “您请。”陈一主动上前,弯腰给对方斟了杯酒:“不知道您喜欢喝什么,就白的和啤的都点了些。” 在陈一住的这一片犄角旮旯被人称之为“强哥”的男人,原名李强,三十来岁,生得身强力壮,肌rou扎实,传说跟所谓的“道上”一直有那么点不可言说的关系。 不过今天倒是随性,套了件白背心就过来了,露出肩胛处有一道冗长蜿蜒的刀疤,李强嘴里叼了根烟,上上下下打量着陈一,一脸怀疑:“你小子,今天怎么转性了?这么上道。” “也许从鬼门关走了一道,开了窍也不一定?” 陈一依旧是笑着的:“听老板说这里的招牌狗rou挺好吃,您要不要尝尝?” “鬼门关?”李强嗤笑一声,狠狠嘬了口烟:“说来听听,又是些什么借口?” 他将杯中的酒一杯干尽了,挥了挥手:“你可别喊什么您啊的尊称,真有那心叫我一声强哥就行,文绉绉的,听起来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强哥,这事我也真不是有心拖着你。”陈一一边给李强斟酒,一边解释:“前段时间脑袋上被人开了瓢,缝了十几针,只是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假的?” 李强狐疑,陈一便转过身,拨开自己的头发低头给他看伤口。 那伤口确实如他所说,蜿蜒可怖,十分长,又十分深,饶是李强,也不由得暗自心惊。 “得罪谁了?” “这不是都忘了吗?”陈一笑道,他站起身来,向李强敬酒:“今日一来呢,除开是为了还钱,还有就是表个态,确实很抱歉,挺失礼的,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一直拖着没回你的消息,在这里给李哥你真心实意地道歉了。” “对不起。” 陈一说完之后,自罚三杯。 李强脸色稍霁,一拖一个月没给他一点消息,电话拉黑,短信也不回,男人心中自然是有气的。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陈一姿态放得低,又端出一副真心实意道歉的模样,他即便是再气,也消散了几分。 “我李强这人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你都道歉了,我自然不会故意为难你。”他顺势也就将杯子里的酒都喝了,陈一一直在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见状便又立刻起身,压低了腰给李强迅速满上了酒。 不得不说,这一番动作博得李强不少好感,饶是他,也忍不住多看了陈一几眼。 这小子,短短一个月来长进不少。 第36章 下药 酒过三巡,有些微醺的李强早已和陈一称兄道弟起来,不仅免去了债务的两分利息,还大方地承诺可将还款日期推迟到明年过年。 他们二人从天南聊到海北,从日常琐碎聊到国家政治。陈一见多识广,却又低调有礼,无论李强说什么,都能搭上话来,从不辩驳他的观点或话语,又眼色极好,总能察觉到李强细微的情绪。 其实整场下来陈一话其实并不算太多,甚至鲜少吐露自己的真实心声或想法,却总能在适合的时候稍稍捧李强一把,哄得他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