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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难看见这么顺遂心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死缠烂打,事已至此,他实在不肯放弃到了嘴边的这块rou。 “小光啊,你就跟着我吧。”他试探着靠了过去:“我很有钱的,你不是很需要钱吗?” “我会对你好的。” “先生。”陈一察觉到对方的躁动,立刻站了起来,眸光冰冷,携着锋锐寒意:“您别忘了您是有家室的人,不仅有老婆,还有孩子。” “您的孩子刚满一岁,前段时间才学会叫你爸爸,您都忘了?” 男人愣了愣,伸出的手微微蜷缩了起来。 有些迟疑。 陈一趁着对方这点发愣的时间,立刻起身往外走,其实他走出包厢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侍者的衣服都叫冷汗浸透了,腿也软得几近站不住。 朦朦胧胧间看见一个影子,他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用力攥紧了对方的袖口:“先……先生,有人给我下了药,麻烦……您帮我打一下……120。” 他说着意识越发昏沉,渐渐倒在了对方怀里:“我需要洗胃。” 空气里是消毒水的气味,陈一睁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耳畔是喧哗的来往人声,混合着电视里传来的争执声,叫他大脑一抽一抽地疼。想起昨天洗胃时那生不如死的感觉,陈一还心有余悸。 李领班从病房外走了进来,见陈一已经坐起身来了非常惊喜:“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陈一笑了笑:“没什么事情,就是胃有点难受。” 李领班:“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要不你换份工作吧?” 陈一无奈:“我还欠着很多钱呢,哪有工作是这样不需要门槛又适合我而且还工资高来钱快的呢?” 望见李领班紧蹙的眉尖,陈一忍不住笑了:“没事的,等撑过这段时间,我就重新去考个大学,再找份工作。” 李领班看着陈一的笑容,心情竟有些复杂起来。 青年脸色苍白,偏生笑起来又眉眼弯弯,几近天真烂漫,免不了让人想起脆弱精致的瓷器。 而名贵的瓷器是需要小心呵护,精心照料的。 “总之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再好不过了。” “嗯。”陈一应了声,又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二人又聊了些轻松愉快的事情,陈一忽然想起自己在走廊上撞见的那个人,便问:“邻班,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谁送我过来的?” 李领班摇摇头:“我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我问了一下护士,好像是个很高很帅的男人,二十多岁,穿黑衣服。” 难不成是姜兴? 之前还那么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你笑什么?” 李领班忽然开口问,面色疑惑。 陈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才发现它是微微弯起的,连忙抚平了,轻轻咳了咳:“我笑了吗?” “你这臭小子,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陈一一扫心中多日来的阴霾,弯眼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高兴而已。” 第37章 圣诞节 转眼便又过了几个月,已经入冬了。 陈一趴在马桶边上,用力地扣着自己的喉咙,扣了好一会儿,才将刚刚喝下的酒水都吐了出来。 他有些疲倦,靠着墙,喃喃自语:“那群杂种,又往老子杯子里下药。” 陈一出来之后就打开水龙头,匆匆洗了把脸,冰凉的液体洗去了脸上几分燥热,他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去扯纸巾,却捞了一个空。 “用完了?”陈一蹙起眉,今天还真是百事不宜。 从一旁有人适时地递了张雪白手帕过来,陈一抬起头,见到来人,惊讶从眼眸中一掠而过。 “谢谢。” 他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对着镜子擦了擦眼睫上的水珠。 陈一的眉目因为沾了水显得愈发乌黑,白皙面颊又因醺然而微红,尤其是嘴唇,红得很不适宜,很不端正。 陈辞扫了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从头到尾不发一言,递完手帕之后就转身走了。 “你……”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他将“陈辞”两个字默默吞了下去。 陈一手中还攥着那张雪白的帕子,神情有些古怪,反复看了一番手帕,确定这上面既没有留联系方式也没有留地址。 这么看,也不是看上夏北光这张脸了。陈一依然觉得难以理解且不可思议。即便知道陈辞以前就莫名其妙地喜欢扶持弱小,好像天生就有种没来由的责任感,注定要成为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但那小子居然好到对素昧相识的人也如此体贴善良吗? “照这个情况下去,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陈一想象了一下他和陈辞称兄道弟的画面,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太恶心了。” “再想下去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匆匆擦了擦手,将帕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 “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吃个火锅?” 王瑜庆很热情地开口。 陈一一边将自己的脚费力地塞进雪地靴里,一边回道:“不去了,我家还有个宝宝等着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