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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混在三国当神棍_分节阅读_155

    夏侯氏果真是人才辈出,燕清不禁感叹。

    他在打量曹cao这一行人时,曹cao也在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们。

    为首的燕司空容貌俊美绝伦,眸若点漆,眼底似有光华流转。着一身银底狮纹战袍,头戴金线青底冠,并无多余佩饰,只悬着一方小巧玲珑的官印,绶带共衣袂翩飞,优雅向他们行来。

    落后他一步的臣下,则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列——左侧是衣冠济济、剑佩锵锵、眉目刚毅的一干武将。其中又以头戴三叉金冠,两道红缨嚣张高耸、末梢则随步履带起的劲风微荡,身着百花袍狮蛮铠,身长近一丈的吕布吕奉先,最为气势惊人。

    右侧则隐隐以面带懒散笑容,襟口松散,手持从主公拿讨来的漂亮墨尖羽扇,倜傥风流的豫州别驾兼军师将军郭嘉郭奉孝为首,在他手边上并肩所行的,则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几位文士。

    燕清的视线在那几个努力板着面孔,却仍脱不开几丝青涩的拘谨的夏侯某某上一一掠过,悄悄地惋惜了一瞬,便挂上了得体而温和的笑弧:“孟德,别来无恙?”

    等到了燕清跟前,他就要深揖一礼,朗笑道:“劳燕司空记挂,cao实不敢当。虽惭不才,既承司空之邀,定当听从调遣,竭尽全力,不使有缺,只求共扶国家,还天之常。”

    “多礼做甚?”

    燕清伸手欲扶他,可曹cao却不是装样子而已的,动作更快,已将腰弯下去了。

    曹cao笑道:“礼不可废。”

    “你啊。”

    燕清无奈,极自然地顺着臂膀往下滑,不轻不重地握着曹cao的手道:“路上辛苦,然军中禁酒,我虽将为你设宴洗尘,也注定只能有rou无酒了,还望孟德莫嫌。”

    曹cao踌躇满志而来,又不是为混吃混喝的,听盟主燕清这般有原则,非但不感被怠慢的不悦,而更欢喜了:“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岂能轻破?如此已是好极,多谢司空。”

    吕布的眼珠子不自觉地就黏在了两人一直没分开的手上,心里醋溜溜的,却什么都不敢做,只闷不吭声地跟着。

    倒是头回见燕清势中人的那一堆夏侯,被堪称华丽的场面给震了一震,刚好不容易从燕清身上移开,就又对着吕布不断观察了起来。

    吕布没精打采,嘴角恹恹瞥着,并不搭理他们。

    直到无意中瞅见燕清一边亲亲热热地携曹cao往主帐走,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心上沾到的汗和灰给偷偷摸地擦回了曹cao的武袍上,心情才豁然大好。

    当爽快人遇上爽快人,又刚好目标一致,非常明确时,对话就极为简单明快。

    曹cao胆敢将全副身家压上来,既是看好燕清,也是极有自信的表现。他立意是要成大事的,早在来前,就跟幕僚们画好了进取之策,正巧与燕清的不谋而合。

    一条一条快速对完后,双方都彻底安下心来,再聊聊天,就成了惬意的享受。

    曹cao钦佩燕清虽身居高位,却毫无倨傲,品德高洁;而燕清对曹cao的感情就要复杂得多,但撇开那些因素不谈,与曹cao这种豪爽坦率、能说会道之人谈天说地,也确实快活。

    郭嘉并不加入,只跟荀攸一起拉了在这场简单宴席上表现得有些腼腆,好在因他跟荀彧交谊颇深,才渐渐打开话头的戏志才说话;吕布冷冷淡淡,虽不无礼,却也半分称不上热情,除必要的招呼外,不怎么搭理别人,随人猜测他是自持武艺无双,才有着不好亲近的傲气;倒是张辽等人跟夏侯渊他们年纪相近,

    在得知那人就是戏志才,且极受曹cao看重后,燕清就不得不感叹历史自带的强大修正性,或是‘缘分’了:只要他不横插一脚,哪怕没有荀彧的推举引荐,戏志才也还是寻到了他的伯乐,曹cao也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智囊。

    燕清见郭嘉说得兴起,将外袍脱了也就罢了,竟将鞋履也蹬掉,光脚踩在冰凉的地上,不由蹙起眉头,低声道:“奉孝!”

    郭嘉还想假装没听见,吕布却是,倏然放下杯盏,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唉!”

    迫于那武夫yin威,郭嘉唯有悻悻然地穿回鞋履,规矩坐好。

    燕清:“……”

    敢情在郭嘉面前,他出声,还没吕布出面恫吓好使?

    曹cao没错过这小插曲,虽没太看懂,却也觉得有趣,忍不住问道:“那是?”

    燕清想到戏志才那跟郭嘉不相上下的糟糕体质,和同样英年早逝的宿命,便毫不犹豫道:“孟德最好也看紧点,不能由着他们怎么高兴怎么胡来,饮酒是,着装也是。”

    曹cao哈哈一笑,并未太放在心上:“小酌怡情,志才应自有分寸。”

    燕清摇头:“不止是饮酒。若让小病缠身久了,便无法根除,还是早调理早好,断不能因他们嫌添麻烦了,就不cao这个心。”

    曹cao听着听着,神色也严肃起来了。

    他的确承受不起失去戏志才的风险,也知燕清这般提醒纯粹出于好意,不由心里一暖,情不自禁地握住燕清的手,真心实意道:“多谢司空提醒,从今往后,cao定会多加留心。”

    吕布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额角青筋暴跳,虽未真正失态,面上还瘫着,手里的杯盏却明显被捏变形了。

    燕清握了不知多少人的手,却似乎是头一回被人反握,愣愣地眨了下眼后,总算是想起自己这习惯是从哪儿沾上的了。

    这可真是值得玩味了。

    他笑眯眯道:“孟德太客气了。”

    曹cao深深地看着燕清,似有几分无酒自醉,半晌摇头晃脑,口中感叹道:“黄巾乱刚平,董贼兴不详。幼主失权柄,金甲黯尘光。西羌乱帝都,恶贼害尊上。百姓何聊生,路骸相撑拒。满座文武哀,欲言不敢语。谁愿讨不详,烈胆唯重光!”

    燕清方才见曹cao似是诗兴大发,赶紧全神贯注地听着,心中默记。

    但很快又发现其实并无韵律可言,也就放松下来了。

    直到猝不及防地听到最后两字,他足足愣了好几息,才豁然反应过来。

    这……

    后人常常调侃,道那充满表白意味的“青青子吟,悠悠我心”,简直能被称为是曹cao写给谋士们的情书。

    要是这几句流传出去了,岂不半斤八两?

    曹cao却是洒脱,一气呵成地念完,将盏中清水一饮而尽,潇洒一笑,以要回营清兵点将,为进攻汜水关做准备为由,就此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改编自蔡文姬的《悲愤诗》

    第81章 汜水关前

    被宴请的曹cao既已退席,这场简单筵席,自然很快也跟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