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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春笋的苗头,取出了锄头,小心刨去周围的土,要小心不能伤到老竹子,以免来年没得吃。 小满拿出锄头往地下一掘,哈,就出来一个又白又胖的春笋。 那边栀娘看着好玩,自己也去挖,没想到一锄头下去,没有掘出来春笋,手倒被土地震得发麻,还磕破了一层皮。赌气扔下锄头不玩了。 小满不笑话她,耐心教她怎么寻春笋,又担心栀娘找不着,索性自己找了个有春笋的地方,示意栀娘一锄头挖下去,果然挖出来一个鲜嫩春笋,栀娘喜滋滋的干劲十足,很快就自己独立也能挖出春笋来了。 临了,栀娘总结:“小满就是厉害,跟着她便是去乡下逃荒也不怕了。” 小满哭笑不得,心中想,汴京城目前还是很好的,我是半点都不想去逃荒。 待到太阳升起来,小满和栀娘都挖了大半篮子春笋了,小满看露水渐渐消退,日头也有些热起来了,就拉着栀娘走,栀娘不解:“为何要现在就走?” 小满笑道:“我们也挖了大半篮子,尽够着吃了,若是再挖,一则总要留些给以后,二则日头渐渐大了,晒黑了怎么办?” 栀娘这回倒听话:“姑苏一书生也说女子以白皙为美。” 小满呵呵一笑,偶像什么的,力量很大嘛。 待到回到平生居,南宫牧已经在候着了,拿本医书,在树下苦读,栀娘打趣:“都说你是神医,却还看书。” 南宫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中医博大精深,我只得皮毛,从前看它不起,如今不得不学,却领悟到不少门道。” 小满明白南宫说的应该是从前,从前他是内科大夫,号称“内科圣手”,一台台手术排得行云流水,不过那时候他却很反感中医,小满犹记得欧阳大哥在家里愤愤不平的样子:“中医居然拿柴胡提纯液体直接注射进人体内!谁给他们的胆子?谁给他们的脸?!” 连带着对欧阳师伯的那一套药膳理论也不以为然,便是欧阳师伯有时来了兴致,煲些养生汤品,欧阳大哥也要抬杠,阴阳怪气在旁边说:“广东倒是煲汤大省,但是肾病发病率全国第一。” 欧阳师伯气得出胡子瞪眼,但大儿子一向自有主见,不愿意继承他的衣钵,也不能勉强。 小满知道,定是欧阳大哥穿越过来,虽然还是个大夫,却完全进入了一个他浑然不懂的中医领域,依靠着扎实的外科功底和丰厚的医学知识,他治好了几例疑难杂症,却渐渐发掘出中医知识的奥妙。 小满本人对于中医,也是将信将疑的,她更喜欢西医凡事都有无数实验的那种精确性,而不像中医,发展的越发像一门玄学了。可是换个角度看,中医在我朝大概也有几千年历史,从统计学的角度上看也是治好了很多人,存在即合理。 再说了,如今便是他们想全部换成西医,也没有办法。一个学科的发展,离不开背后社会的进步,更深层次,便是生产力的发展。并不是一个人能推动得了的。 因而小满对于南宫潜心学习中医的行为大加赞赏,入乡随俗,便是这个道理:“你且看书,我和栀娘去做一道腌笃鲜。” 南宫欢呼一声:“有口福了!”,他盼着这一口盼了很久,汴京地处北方,此地并无这道菜肴,心里暗暗庆幸还好遇见了小满,不然接下来多年光是思念美食就够煎熬得了。 小满将那春笋剥去外壳,只剥到剩下里面薄薄一个白色嫩笋,然后滚刀切块,倒入沸水煮,除去涩味,再捞出备用。 看笋子差不多了,小满就找了梯子,攀上厨房横梁,取出上年的火腿,栀娘好奇围在一边:“这个猪腿怎么吃?” 小满笑道:“这是我冬月里腌制的一条火腿,如今吃正好。”那火腿是小满腌制而成,最后取了根棉绳, 擦去火腿上面的浮灰,拿把小刀慢慢切下一部分,也是切成大片。 这时候早就嘱咐丫鬟去隔壁镇子上买的鲜五花rou切块,再放入锅中和香料炖煮,等到水开,再取出,将飘着脏沫的水弃之不用。 再取来两个小葱,打结,栀娘在旁边看着啧啧称奇:“这却是什么做法?” 小满笑着解释:“这葱打结了,便好拿取,待会汤成后弃之不用。” 说罢,便将五花rou和火腿片、并春笋块一起放入砂锅,便开始炖煮。 那春笋鲜美异常,入锅一会就闻得一股清香,南宫连书都不读了,进来厨房看砂锅。 小满做的腌笃鲜学习的是江苏做法,以汤色鲜美、清澈为上乘,并不打算做上海做法,将腌笃鲜的汤色做的乳白。因此一点油都没加。 栀娘看着食材在锅中沸腾,便要拿盐巴放进去,小满连忙阻止她:“万万不能放盐!” 栀娘不解:“寻常菜肴,哪里有不放盐的?” 小满笑着解释:“这道菜就是吃的春笋鲜美,再者汤里已经有火腿,当初腌制火腿时没少放盐,待在锅中煮了许久,火腿里的盐分都散落汤中了,这汤便是不放盐仍旧是有咸味了,因而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栀娘点点头,又要将锅盖盖上,小满又阻拦她:“这个也不行。” 栀娘一脸不解,小满只好又解释:“这道菜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汤色清鲜,所以不能盖锅盖,你看慢慢炖煮的过程中rou里的油脂会慢慢凝结成薄片,这样只要拿个小勺子取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