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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高二,他一个学霸早就计划好要考到什么学校,他心里也怕她会影响到她,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转学后学习进度跟不上就临时决定去学艺术,那一年她是真的拼了命的学,每天熬夜画画到三四点,有时候困得脑袋都印在画板上,艺考结束后她又用三个月的时间补文化科目,整整拼了一年才考上现在的学校,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慰藉了。 “听白,过了这么久了,你……” 傅听白打断他,视线坚定的看着他,“你也忘得了你的初恋吧。” 文昊闻言看了一眼傅听白没有说话,她以为是他默认了,继续说:“青春期的悸动是很难忘记的,就因为它干净美好,没有任何的杂质。”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人就是自己在被逼着学习的日子里唯一的一股清流,像是酷暑的盛夏里突然拂面的凉风,纾解一切,胜过冰柜里的冰淇淋。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在她心里完美无瑕的人教会她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前途。 现实没有过多的运气,只有勒到让你窒息的压力,有人迎难而上,有人被压得一无是处,而前途就是仕途,任何绊脚石都该被铲除的一干二净。 “虽然他最后为了自己的学业躲着我,但是我也为了自己割断了与他所有的联系,转学、学画、离开熟悉的城市、离开自认为广泛的人脉,离开了以前自由的生活,我们都在时间的流逝下变了,变得世俗变得圆滑变得自私,越是这样那段时光在我的记忆里就越干净。”说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抬着头忍着鼻尖的酸涩,“文昊,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干净的男孩子,你有自己的抱负,有理想,你比他好太多。”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文昊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欣喜些什么就被傅听白接下来的话打击得零落不堪。 她双目微红,视线却清晰的可怕,她说:“文昊,别吊死在我这里。” 她不是个傻子,几个月的时间她看不出来也许还正常,都几年的时间了她再看不出来文昊对她的心意那她就不仅仅是情商有问题了。 文昊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傅听白视线坦荡的看着文昊,伸手用自己的酒碰了碰他面前未开启的酒,“今天说开了,以后就别对我那么好了。” 话落她也不在乎文昊有没有喝酒,仰头将手里半罐的酒一口气闷下去,掌心一合直接捏皱易拉罐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文昊被声音拉回思绪,快速伸手阻止了她拿酒准备开第二瓶,放远了一些支支吾吾的开口:“听白……我,我只是来问问那个人……只是关心你一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误会。” 后者一听,手肘撑着膝盖歪头看着他,看了许久才咧嘴笑了笑,说:“那就当我误会了吧。” …… 文昊没坐多久就离开了,看着关上的门收起了强装出来的笑容,眉宇间流露出难过,停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屋里,傅听白很精神,那一点点的酒精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影响自己的理智,她知道不是误会,可是现在也只能是装糊涂权当是个误会。 三天后。 沈轶去帮宋飞瑶办出院手续,她自己则在病房收拾衣物,才叠好还没准备放进去面前就突兀的出现一个人,一瞬的时间就坐在了病床上,吓得她手一抖弄散了一件叠好的衣服。 发现是白苏后才松了一口气,不满的看着她,“你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吗?” “我是一缕残魂,想去哪去哪儿,还没有什么能困住我的。”白苏说着脑子里就闪过阴差手里的铁链,最后轻微的缩了缩脖子转移了话题,“你这就出院了?身子养好了?” “多谢关心,若非你强行让我饮酒,我也不至于扎这么多针才好。”边说边晃着自己的双手,这三天她粗略统计了一下都不下五针了,两只手轮着来,针眼都不带重复的。 要是她早知道空腹不能过量饮酒她就算一点力气也没有也会量力而行,不至于往死里喝,现在想想那酒的滋味都难受,比药还苦,真是个害人的玩意儿。 白苏也没想到酒喝多了能这么严重,心虚的笑了笑,说:“是我的错啦,但是我也把你救出来了不是,两个相抵算是扯平了。” “我没有怪你让我沾酒,我只是心里还有不解的地方。” “你有何不解?” 宋飞瑶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病床边看着她,“你本事大,明明可以救我,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就算你不来你也可以想办法通知沈郎来,何故拖延至此?” 白苏一提到这个心就累,收起脸上的笑,“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但凡真有通天的本事早就在你被绑走就阻止了,何故为难自己。” “那通知……” “我都说了我是残魂了。”白苏打断她,视线森冷的看着她,“凭借着一丝怨念而存活下来,我能救你一时,不能救你一世,况且我身上也有规矩,又不是想帮就能帮的,至于通知……别人看不见我,我通知谁去?” 看不见?! 宋飞瑶惊诧的看着她,后者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不和你多做解释。总之你的身上有奇遇,能看见我也是偶然,其他人可没这福气。”白苏说着话还想再多捧高自己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异动,着急的消失,只留下一句,“救你的事情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