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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在心底冷笑一声,“你觉得,这样的暴力手法,可以找出真的凶手?你屈打成招一个无辜之人,你死去的儿子就能瞑目了?” “这……”燕父被噎住。 但他儿子出了这种事,唯一接触到的,只有那个大夫开的药膏,不是大夫害的,还能有谁? “如果你真想还自己儿子一个公道,那就先别急着处理他的尸体,我去府衙了解完情况后,会去燕府。”苏离留下话,没等燕父点头或摇头,直接跟墨连瑾进了府衙。 在大堂,官差还没来得急把奄奄一息的大夫带下去。 贺千远见到苏离跟墨连瑾来,慌忙跪倒在地,“见过战王爷、战王妃。” 苏离没搭理他,上前去给大夫把了个脉,看了眼他的情况,而后从袖袍里取了一粒药丸出来,喂他服下,稳住他的命。 贺千远还伏在地上,没有得到准许起身的话,他压根就不敢动弹。 苏离看了眼墨连瑾,跟他一起坐到一边,然后才把视线落到贺千远身上,“燕家是什么时候来报案的?” “是巳时。” “你去看过现场或者尸体了?”苏离再问。 贺千远打了个哆嗦,“没有,是燕老爷直接点名白三,让下官……去将人抓了回来审问。” “审问的结果呢?”苏离语调变冷。 “白三招了,是他在药膏里做了手脚。” 苏离哼了一声,看向还没有苏醒迹象的白三,被打成这样还不招,哪还会有命剩下? “你信?” 贺千远的额上迅速冒出一层冷汗,“不……不信!” “那你这样严刑逼供,又是什么意思?”苏离讽刺的勾起唇,直直盯着贺千远。 贺千远壮着胆子抬起头,跟苏离对视一眼,而后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喊冤道:“请战王爷、战王妃饶命啊,下官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随着燕府的意思办事,下官这顶官帽子保不住是小事,只怕是连小命也会保不住,燕老爷说案子是白三做的,下官又能如何?” “你趋炎附势,倒还委屈了?”苏离冷笑。 贺千远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不敢,是下官糊涂。” 苏离抿唇,看在贺千远除了太过附庸燕府以外,并没做什么错事的份上,她没再为难他,“你先起来,先把白三唤醒,再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是是是。”贺千远抹了一把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三吃了苏离喂的药,生命体征都在回稳,被贺千远叫了几声后,很快就清醒了一些。 当即,贺千远又让官差去请大夫,不敢大意半分。 苏离看向白三,“你现在能答我的话了么?” 白三见到苏离,一个大男人,瞬间泪如雨下,像个孩子似的连连点头,“我能……说。” “燕大公子的死,跟你有关还是没关?”苏离开门进山的问道。 白三畏惧的看了眼贺千远,然后斩钉截铁的道:“王妃娘娘,我是冤枉的,我若是不认,他们会将我打死的。” “你开的药膏里,都有些什么药材?” “胡枝,麻芷……”白三把自己方子里用到的药材,毫无保留的交待了一遍。 苏离点点头,他刚才说的几样药材,都跟止血生肌有关,并没有什么毒性。 “王妃娘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请王妃娘娘还我一个清白啊”白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冤。 “我已经让贺府尹派人去请大夫了,如果不是你做的,我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苏离起身,看了眼贺千远,没说什么,跟墨连瑾一起离开府衙。 燕府离府衙有点距离,两人今天出门也没坐马车。 走到燕府的时候,已经临近未时。 燕府的外面,正有下人在挂白幔,诺大的府邸,死气沉沉,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早就等在燕府大门的管家,见到苏离跟墨连瑾后,立刻迎上来道:“拜见战王爷、战王妃,老爷吩咐我在这等着两位,这边请。”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离看了眼墨连瑾,知道这是燕父同意了她要插手这个案件。 两人进到府邸里面,绕了半圈,才走到燕大公子的院落,靠近了,还能听到有哭泣声传出来。 燕大公子的尸体就在卧房里放着,还保持着趴着的模样,没被人翻动过。 卧房里跪满了一地的美人,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这些美人原本以为能进燕府做妻做妾,从此可以衣食无忧,谁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出现,她们哪是在哭自己男人死了,分明是在哭自己命苦。 除了这些女人外,燕母也坐在一边抹泪,燕父站着,在里面来回踱步。 见到苏离进来,燕父朝着一屋子的美人抬手,“你们都出去。” “是。”美人们起身,退出了卧房。 燕母突然伸手抓住燕父,“你当真要让战王妃给聪儿动刀子?” “人都死了,要尸体何用?为了让聪儿泉下瞑目,动刀子便动刀子。”燕父心意已决。 燕母无力的松手,看向苏离。 她没跟燕父说过,她派了人去对苏离跟墨连瑾下手,若是苏离公报私仇,胡乱在她儿子的尸身上划刀子,叫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心疼? 苏离淡淡的挑了下唇,看穿了燕母的那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