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 兄长
“浅浅,我现在得赶紧进宫,还有……这异动的事,家里你能支撑吧?我让白水留下来……” “不用,家里都是些琐碎事,白水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你也正急用人。”李思浅打断了端木莲生的话。 “那好,我就知道家里有你万事无碍,那我去了?”端木莲生说着要走,却握着李思浅没松手,李思浅微垂眼皮看着紧握着她的手的那只手,嘴角弯起丝笑意,笑意越来越浓,直漫了满脸,漫进了眼底深处。 李思浅目送走端木莲生,转头正迎上玉姐儿的目光。 李思浅这才想起来,端木莲生从进来直到走,竟好象没看到站在自己旁边的玉姐儿,自己刚才也把玉姐儿给忘了! “你二叔急着到宫里去……”李思浅很是赧然,少有的话语喃喃不清。 “从前阿爹也是这么等阿娘的吗?”玉姐儿目光闪闪,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李思浅被她问愣了,这句话该怎么答?她阿爹当年怎么待她阿娘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一定是有所思才这么问,可她思到了什么?这话,该怎么答? “想来是的吧。”李思浅只好含糊了一句。 “明天我想去看看阿娘。”玉姐儿垂着头沉默下来,李思浅等的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玉姐儿抬头冒了句。 “呃!”李思浅又是一愣,她刚说过的话当然记的清楚,她可以随时去看她阿娘,这是她昨天刚答应了她的。 “好,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收拾车子,虽说你阿娘肯定没事,不过去看看最好,总要亲眼看到才放心。”李思浅干脆的一口答应。 玉姐儿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怔怔的看着远处,又出了神。 头一间靛蓝粗布帐蓬搭出来了,李思浅让人抬了矮榻、炭盆等进去,先让人陪着玉姐儿进去歇着。 刚将玉姐儿送进帐蓬,就看到李思明大步溜星奔过来,李思明后面,一个婆子连走带跑的跟在后面,老远就扬声禀报,以示自己没失职。 “阿浅!你没事吧?”李思明几步冲到李思浅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 “我好好的!家里怎么样?刚才大嫂打发婆子过来报了个平安,阿娘没吓着吧?还有大哥儿,肯定吓坏了。”李思浅急忙问起家中诸人。 “阿娘没事,咱们家房子倒的不多,不象你们府上这样……”李思明环顾四周,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你这院子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到底不如自己家盖的结实,咱们家没倒几间房,我还以为地动不严重,刚才一路上看过来才知道这场地动有多厉害。” “还好,虽说房子倒了不少,万幸没伤了性命,伤了几个也都是轻伤。”李思浅语气轻松,“你过来做什么?二嫂她们没事吧?” “就是你二嫂有事,我才来晚了!”李思明又是懊恼又是兴奋,“你二嫂前天刚诊出孕脉,阿娘吩咐不许往外说,说是胎儿太小,说早了不行,昨天地动时,你二嫂刚喝了碗汤,正呕的厉害,一口气呛着,差点动了胎气,我看着请了太医过府诊了脉,说是没事才得过来。” 李思明细细解释,李思浅眉梢高挑,急忙道贺:“恭喜二哥!要做阿爹了!” “嘿嘿!”李思明嘿笑几声,揉了揉鼻尖,仔细看着李思浅,陪着小意笑道:“你别怪二哥先顾你二嫂,二哥不是不疼你,就是觉得一场小地动,没大事,你一向能干,肯定没事,二哥没想到这场地动这么厉害,咱们府上倒的那几间房都是柴房什么的粗使屋子,我就大意了,以为外头也跟咱们府上一样,这场地动没大事,要是早知道这么严重,我……” 李思明越解释越乱,越乱越急。 “二哥!”李思浅又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时候怪你了?你先顾二嫂,还有阿娘,以后还有孩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刚刚莲生也是先奔回我这里,看我没事了,才去的宫里呢,人情如此,我怪你什么?二哥也真是的,也太看扁我了,我不至于那么不懂事吧?” 李思浅半真半假的嗔怪,李思明爽快的笑道:“也是,我meimei岂是那种蠢人,莲生回来过了?他没事吧?听说他昨天去了禁卫营?” “嗯,他好好儿的,就是从禁卫营赶回来的,回来看了一眼就赶紧进宫去了。”李思浅答着李思明的话,“二哥来这一趟,就是要亲眼看到我平安无事,既看到了,我就不多虚留你,你赶紧回去吧,对了,你最好现在去趟常山王府,阿慧也怀着身子,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也算是替我在干娘面前尽一尽孝了。 “好!我这就绕过去看看!你没事就好!”李思明答的干脆,动作更加利落,话没说完,人已经转身准备走了。 “对了!”李思浅想起昨天花会上太子和官家那大相径庭的态度,上前半步,凑到李思明耳边,将昨天的事低低说了一遍:“……赶紧告诉大哥,这两件事巧合到一起,说不定后头还会生出事,可至于生出什么事,可就说不准了,再说,也许还会有什么闲话传出来, “好,我一回去立刻告诉大哥,这是大事,还有王相……嗯,大哥知道,王相也就知道了,好了,我得赶紧走了,先去常山王府看一趟。”李思明说走极干脆,冲李思浅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 后面靛蓝粗布帐蓬门口,玉姐儿掀着帘子,探出半张脸,盯着李思明一直看到他转身走远了,才慢慢放下帘子,两只肩膀不由自主耷拉下去。 “二嫂真好,二叔那样对她,她还有哥哥,有个哥哥真好!”好长好长时间,玉姐儿慢吞吞坐回榻上,裹紧榻上的薄毯,象是在和松绿说话,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好的时候好,吵的时候也吵的厉害,有时候还会打架。”松绿不敢多说兄弟姐妹的好,又不能说不好,自地动后,玉姐儿就怪得很,她说话不得不十分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