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_分节阅读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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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居高位的人……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狠狠一闭眼,策马扬鞭,朝醉花楼冲去。 虞乔是幸运的,他到的时候,金人还没有到,尽管消息已经传开,但好歹有暂时的安全。他恳请白杨老先生等老师去虞府避难,那里好歹是太守府邸,金人不敢乱来。 可白杨老先生拒绝了。 “大敌当前,我等不能守卫百姓已是可耻,岂能再做贪生怕死之事?”这位头发已经全然花白的老先生道:“我等会回书院,帮助那里的百姓避难。” 虞乔再三劝说不过,只能将他们送回书院,留下守卫看守,然后直冲城门,去寻白少谦。 从刚刚到现在,南门被攻破不过一个时辰,可放眼望去,已是浓烟冲天,尖叫哭喊之声不绝于耳,金人兽皮的靴子在青瓷的地上踩踏,彩色的羽箭布满天空。虞乔一路冲到将军府,已经中途遇上了不少金人,他凭着高强的箭术得以保全,却没有精力再救他人。 一进府他就看到了白少谦,立刻急切道:“肖将军呢?你找到他了吗?” 白少谦的牙齿咯吱作响:“……将军已经身亡,他身边有一名jian细。” 虞乔倒吸一口凉气,几乎站立不住,他脑中那个迟迟不愿相信的可能越来越可能,他几乎不敢看白少谦的眼睛,怕被他看出破绽。 “没时间说这些了,将军的虎符和令章被人毁掉了,没有这些,我们无法号令军队,可是来不及了。”白少谦冷静道:“南门现在已经有于校尉坐镇。我们要去西门和东门,防止更多的金人进来!” 虞乔毫不犹豫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先到了西门,那里情况危急,王余已经在那里组织人手抵抗了,他看到白少谦和虞乔过来,赶紧道:“来的好!那些士兵都不听我的!要肖将军出面才行!” 白少谦冷冷道:“肖将军已经去了。” 王余怒道:“我和他们说了!他们反而更不信我!” 白少谦二话不说,径直冲到一名为首的军官前,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将他张脸打得偏转过去! 军官一时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之后勃然大怒道:“你这个……!” “你给我闭嘴!”白少谦厉喝道:“大敌当前!你等身为军卒不保家卫国!还有脸站在这里!我不过区区一名书生,也知道与敌作战!你有没有读过兵法,知不知道兵贵神速!你要凭着你一个人的任性拖着徐州的人都给你陪葬吗?” 他声音洪亮如霹雳雷霆,又字字在理,震得军官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气场顿时弱了大半,只能讪讪道:“我等当听命于肖将军……” “肖将军要是在,看见你这副样子,怕也是要气死过去!” 白少谦冷笑一声,扫视着周围士兵冷冷道:“现在,不愿意听从我指令的立刻离开!不要耽误时间!” 没有人动。 “很好。”白少谦干脆利落地安排下去:“你,去把投石器运来,你,去装好弓弦,你,去把剩下的人都叫过来!城门攻破之刻,容不得一点失误!”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具有领袖气质。白少谦站在众人之中,一举夺过了控制权,虞乔和王余赶紧把命令下达下去,混乱的场面总算有秩序起来。武器一排排的运来,白少谦一看便颦起眉头:“怎么这么少?” “大部分都囤在北门了。” 白少谦沉吟片刻,从城墙上往下望去,下面的金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让人心生畏惧,他下令:“射箭。” 箭矢如雨,伴随着金人的怒骂溅出血花。虞乔看得一阵眩晕,他平复了下去,命令士兵再多拿些箭来。 但箭矢有限,金人人数却远在箭矢之上,白少谦当机立断:“我去北门取箭来!” “不行!” “太危险了!” 虞乔和王余异口同声地反对,但他心意已决,虞乔立刻道:“那我与你一块去!” 两人立刻上马离开,王余站在他们身后,忽然咬牙切齿地道:“白少谦,我一直不服你,你也别指望我服你,你给我记着,十年之后我们还有个赌约没实现呢!” 白少谦头也不回道:“你放心。” 两人在去北门的路上果然遇到了不少金人,一路披荆斩棘,在受了些轻微的伤势后,他们终于赶到了北门储存武器之处。 看管武器库的长吏已经不见踪影,武器库大门敞开,门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白少谦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冲进去,和虞乔道:“找一辆搬运用的马车!把箭搬上去!” 虞乔立刻应承下来,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一双手,搬起这些笨重的箭矢笨拙的可笑。他们里里外外忙活了半天,终于装了大半车的箭,白少谦对虞乔道:“虞弟,你先回西门,我去东门看一看,等会再过去找你们!” 少年对上他坚定的眼神,心知多说无用,立刻架车离开。他们刻意在车上做了伪装,饶是这样也吸引了不少金人的注意力,一名金人大笑着去袭击马匹,看着他貌如春花,不由色心大起,嘴里不干不净地道:“这么漂亮,给我当个小娘子吧!” 他话音刚落,便面插箭矢倒在地上。虞乔拉开长弓,神色冰冷如修罗再世。 几名金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怒气冲天地冲上来,虞乔拉弓便射!射无虚发!在地上倒下了一片尸体之后,终于没有人赶上前,他破开了道,驾驶着马车疯狂朝目的地冲去。 等他到时,王余已经是满头大汗,看到箭矢来,顿时眼前一亮道:“来的好!白少谦呢?” “他去东门了,我拦不住。”虞乔道,帮着士兵给弓弩安装箭矢,他现在一样满头大汗,衣着凌乱,看上去狼狈极了,哪里还有世家一郎的样子。 王余望着他,忽然道:“虞乔,其实我刚刚和他说的话不是真心话,我从来没见过白少谦那样的人,我是服气的,他和我们都不一样。” 虞乔安装弓弩的动作停了一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王余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悲悯:“能和金人勾结到如此地步,城门大开,将军暴毙,武器不在库中,还能有谁?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应该是恨你的,却生出几分同情,摊上这样的爹,你也是倒霉。” 虞乔没有说话。 “我说实话,你在这里,是因为你要赎罪,我在这里,是因为我王家一百八十六名子孙都在此,我要保卫我家的祠堂,可白少谦?”王余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有他是真心实意为了满城百姓。”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偏偏他还才华横溢,天纵奇才。让我连讽刺的话都说不出口,其实当日定下赌约时我就知道我输了。没有人会有他那样一双眼睛,他大概就是那种有圣贤之德的人吧。” “这句话,我也和他说过。” “是么。”王余笑了笑:“可惜了,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再和他谈谈当幕僚的事吧,他穷的叮当响,怎么养得起我王家大少爷?怕是到时候还要我自降身价,恨不得带着嫁妆嫁过去呢!” “你晚了一步,他已经有宁玉姐了。”虞乔将弓装满箭矢,对准下面狠狠射出去,一声声惨叫凄厉的响起,可他无动于衷,心如铁石。 “也是,楚宁玉那丫头倒是个有主见的。”王余评了一句,和虞乔一同cao纵着弩弓击退下面的金人,有金人发现箭矢如雨,城门不好破,便开始爬墙。士兵们拿了烧的guntang的沥青,一桶一桶朝下浇,浇得他们哭爹喊娘,纷纷被烫落下墙摔成rou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