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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希见此,骂道:“你!真是冥顽不灵!” 外间忽然传来一阵阵击鼓声,不多时,有个差役面露难色的小跑进来,道:“大人,外面有人告状。” “先将人带进来。”长生说道。 王元宝的案子已经结案,长生直接命人将这一干人带了下去,又朝着贺希道:“贺公子,你私闯公堂,妨碍本官判案,又咆哮公堂,言行无状,若本官有心重罚,你当仗责二十,今念你是初犯,以二十两银子冲抵罚金,恕你今日之过,你可服此判决?” 长生给贺希留了一个台阶下,但贺希显然不是个领情的,道:“罗恒,你好大的胆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爹怎么收拾你!” 贺希刚刚说完,忽有女子大声喊道:“民女施氏,状告贺巡抚之子贺希!” 长生一愣,看向那刚刚进来的三人,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容貌秀丽、形容憔悴,此时正脊背笔直的跪在大堂内,双眼中满是血丝,双手举在头顶捧着一纸诉状,长生看着这个女子,心下一颤,脑海中突然浮现四个字。 强弩之末。 贺希闻言,也顾不得跟长生放狠话,回过头来看着那女子,皱眉道:“你是谁?” “yin贼!”施姓女子骂道。 贺希闻言,脑子里突然转过弯来了,慢慢想起这女子来了,但却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还朝着这女子咧嘴一笑。 长生接过那纸诉状,越看越是心惊,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长生此时看向贺希的眼神颇为不善,一想到这样的人差点就跟自家结亲,顿时恶心得很。 “嫌犯贺希,诉状所言,今年五月,你于施家村内,对施芸娘实施强jian恶行,而后此事被施家老夫妇撞破,你不思悔改,反而痛揍两位老人家,此事可属实?” 贺希冷笑一声,微微扬着头,道:“属实。” 长生皱眉,又见一旁的刑名师爷有些呆愣,催促道:“写。” 那师爷还是十分踌躇,长生看了薛采一眼,薛采将那师爷挤到一边,立时飞快的写了起来,贺希十分爽快,长生问一句答一句,十分利落的将当日内情说了出来。 那巡抚衙门的书吏原本还在一旁等着,见此情形,顿觉不好,当即就偷偷离开,赶回巡抚衙门里报信。 “可愿签字画押?”长生问道。 贺希虽然姿态十分嚣张,但脑子还有的,闻言立时道:“我才不签字呢。” 场面一时僵持了起来。 那位被挤到一旁的师爷此时也凑了上来,这位师爷是长生后来聘请的,专司刑名之事,当下低声朝着长生耳语道:“大人三思,先前您已经处决了王元宝,王元宝不过是个下人,羁押了便羁押了,顶多伤了巡抚大人颜面,局面尚且能挽救,但贺公子不同,这可是巡抚大人嫡子,若是再因此事对上,只怕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第96章 玉碎 公理正义,世间强权,孰轻孰重? 长生在当上知府后的许多天里,已经预想过自己会面对这样类似的场景,因而他并没有如何慌乱,毕竟他不是一个会随意妥协的人。 “放心,本官心中有数。”长生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刑名师爷听了这话,赶忙退到一边,只是他看着长生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十分忐忑,只觉得颇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就像在心中预演过千万次一样,长生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案犯贺希,你方才已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为何不愿意签字画押,莫非你还有要为自己辩驳之话?” 贺希闻言,笑了笑,道:“本公子当然有话说,当日本公子确实做了点不当之事,但绝非本公子本意,乃是这女子勾引于我,本公子出身高贵,这女子不知廉耻企图攀附,本公子在其诱惑之下行了那事,谁知事后这女子见无法攀得高门,便竟然倒打一耙,伙同其父母想要胁迫本公子,好做本公子的妾室,本公子反抗之下,因而手重了些,伤了她父母。” “大人,本公子冤枉得紧,此事全是这施家三口心存攀附闹出来的,本公子其实也是受害者,此事其实并非强jian,乃是和jian,若要惩治本公子,也该惩治这施家yin妇!” 贺希说话的语气得意洋洋,明明是在颠倒黑白,脸上却没有半分惭色,长生脸色紧绷着,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你无耻,你这个yin贼!”施芸娘直接扑过去想要打贺希,却被贺希一把推开。 贺希笑着说道:“大人你瞧瞧,这女子又来投怀送抱!当真是不知廉耻!” 施芸娘双眼死死的盯着贺希,那模样活似要自他身上啃下一块rou来。 “大人,我那时已经定下亲事,在家中安心待嫁,这人路过施家村,来我家借水喝,民女不防备之下开门,哪曾想到,此人狼心狗肺,竟行不轨之事,他欺侮民女在前,殴打民女父母在后,今日又出言污蔑,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贺希笑嘻嘻的喊道:“大人冤枉啊,这女子就是个贪慕虚荣之人,是她先行勾引!” “啪!”长生再一拍惊堂木,道:“肃静!” 倒打一耙的事情长生见过不少,但今日连他也气得发抖,言语的威力并不低于真刀真枪,贺希会这么说,恐怕别人也会这么说,长生能够想象,当日事发之后,施家人到底受了怎样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