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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庄

    闻瑕迩与君灵沉回到住所之后, 没有见到常远道的人影, 而君灵沉似乎并不担心他这位大师兄,闻瑕迩便猜测常远道那厮估摸着又去哪家乐坊酒肆寻欢作乐了。

    两人进到房中, 趁着常远道不在,闻瑕迩把之前想问君灵沉的话问了出来, 他道:“缈音清君,我之前同你说的,等我进了孤星庄便暂时不与你同行的事你可还记得?”

    君灵沉坐在他对面,手中持着一盏茶盏,盏中碧绿的茶汤散发着蒸腾的雾气, 雾气徐徐上升, 将君灵沉的面容印的有些朦胧。

    君灵沉道:“记得。”

    闻瑕迩点点头,“我不便与你和常仙师同进孤星庄,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独自进去?”

    他要查出那群黑衣人的身份和目的,必定是在暗中进行, 他若是和君灵沉一同前往孤星庄,探查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 势必会牵连到君灵沉。并且, 他也不想让君灵沉知道他去孤星庄探查那群黑衣人的原因,因为君灵沉知道的越多, 他的身份就越难遮掩住。

    他前段日子平白出现在荒废了许多年的冥丘,还恰好和君灵沉撞见, 这件事换做任何人来看都不会觉得是巧合, 只是君灵沉从未就此事询问过他, 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闻瑕迩这段时日和君灵沉相处尚且融洽,若是在孤星庄这个节骨眼上被君灵沉知晓了他的身份,这些天的朝夕相对全都化为乌有暂且不提,指不定君灵沉一个恼怒,一剑把他当场结果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君灵沉饮了一口茶,道:“与我同进孤星庄,有何不便?”

    闻瑕迩想了想,言简意赅的道:“缈音清君你知晓的,我去孤星庄是有些事要查清楚,要是与你同行……势必有诸多不便。”

    君灵沉道:“你去孤星庄若只是为了探查那群黑衣人的身份,和我同行,可以掩人耳目。”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闻瑕迩,“你一个人,即便进了孤星庄也是寸步难行。”

    “可是……”闻瑕迩欲言又止。

    君灵沉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孤星庄的阮庄主同我有些渊源。”

    闻瑕迩一点就透,但还是放不下心,追问了一句:“其中渊源,缈音清君可方便和我讲?”不是他好奇阮烟和君灵沉之间的关系,只是探查孤星庄黑衣人一事他心中没什么底,所以打从心底希望君灵沉在这件事上不受他一丁点牵连。

    君灵沉沉吟几许,道:“阮庄主,曾是二师兄的弟子。”

    难怪孤星庄能够请动常远道前来为庄主夫人看诊,原来这阮烟竟和禹泽山有这样一层关系。

    “曾是?”闻瑕迩听出了君灵沉话中的另一层含义,“阮烟现在不是成仙师的弟子了?”

    君灵沉道:“阮庄主许多年前已被二师兄逐出师门。”

    闻瑕迩不解,“那为何常仙师还会应邀前来替阮烟的夫人诊病?”按常理来讲,既然阮烟已不是成恕心的弟子,常远道也没有道理平白来替阮烟的夫人诊病。

    君灵沉道:“二师兄当年在逐阮庄主出宗门一事上,一直对阮庄主心有愧疚。这次大师兄会来墨南,是为了替二师兄了结这桩心事。”

    闻瑕迩唔了一声,心道原来常远道是替成恕心了结夙愿来的。

    他为自己倒了杯茶,将茶盏拿在手中把玩了几下,道:“那这么说来,阮烟与缈音清君你也算的上是师叔侄关系,我这次去孤星庄与你一起同行,若被阮庄主察觉了,岂不是坏了你们师叔师侄之间的关系?依我看,我还是独自一人去孤星……”

    “阮庄主同我,只是曾经的师叔侄关系。”君灵沉打断了闻瑕迩,沉声道:“你扮作剑童同我一起进入孤星庄即可。”

    君灵沉甚少用这种断然的口吻说话,闻瑕迩听了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沉默许久,手撑着脸看向君灵沉,问道:“非如此不可?”

    君灵沉没有应他,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情绪却让闻瑕迩不得不屈从。

    闻瑕迩道:“那届时就有劳缈音清君了。”

    君灵沉颔了颔首,以作回答。

    月上中天,街道上游走的行人纷纷离去,喧闹的城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闻瑕迩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便准备回床榻上睡觉,隔壁的房间却忽然传来了轰的一声开门声。

    闻瑕迩揉了揉眼睛,问君灵沉:“是不是常仙师回来了?”

    君灵沉起身往隔壁常远道的房间走去,闻瑕迩强打起精神也跟在君灵沉身后去了,结果到了房间看清常远道的情况之后,闻瑕迩的睡意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常远道此刻仰躺在地上,脸色红润,衣襟大敞,左右两边脸颊上各印着一个唇印,还是不同颜色的,整个人一副去风月场上滚了一圈的浪荡模样。

    闻瑕迩偷偷看了君灵沉一眼,发现君灵沉脸色十分平静,似乎已经对常远道这幅模样习以为常。

    君灵沉上前将常远道从地上扶到了床上,喊了两声师兄后,见常远道依旧睡的很沉便没再出声。

    安顿好常远道之后,闻瑕迩和君灵沉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闻瑕迩率先上了床榻,依旧睡在内侧,给君灵沉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君灵沉吹灭了房间的蜡烛,上了床榻。

    黑暗中,紧闭着双眼的闻瑕迩忽然睁开了眼睛,静静听着身侧之人的动静,等到君灵沉的呼吸平稳之后,他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正对着君灵沉,眉心不自觉的蹙起,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沉默的闭上了眼睛,怀着一腔心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闻瑕迩是被常远道敲门的声音吵醒的。

    君灵沉早已不在他身侧,他迷蒙的坐起身想要掀开床帏看清外面的景象,便听见君灵沉的声音在床帏外响起,“继续。”

    闻瑕迩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君灵沉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旁人可能听不明白,但他却清楚,这是君灵沉叫他继续睡觉的意思。

    闻瑕迩也没含糊,倒头就继续睡了过去,睡梦之中隐约听到了君灵沉和常远道的交谈声,但谈的什么内容,却是一概没听清。

    常远道此刻脸上残留的不雅印记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还换了身衣裳,又恢复成了以往容光焕发的仙君模样。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环顾了一眼房内,没见到闻瑕迩的影子便问道:“小思君呢?莫不是还在酣睡?”

    君灵沉点了点头。

    常远道见状,放下茶盏古怪的看了君灵沉一眼,“你们二人昨夜……莫非同睡了一张床榻?”

    君灵沉面无表情的看了常远道一眼,道:“是。”

    常远道闻言,脸色变得更为怪异,只见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君灵沉的右手,将君灵沉宽大的衣袖迅速的往上翻卷,待看见君灵沉手腕内侧的一点赤红色的朱砂之后,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

    君灵沉抽回手,眼若寒冰的看向常远道。

    常远道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灵沉,切莫和师兄置气,师兄也是担心你……不过既然这宫砂还在便是无事了,是为兄多虑了,多虑了。”

    君灵沉一语不发,身上传出的气息晦暗的令人有些头皮发麻。

    常远道亦觉如此,心知自己此举是真的触怒了他师弟,思忖片刻后,带着试探的语气说道:“你已过了弱冠之年,其实这宫砂在不在也不大要紧,你若是想试一试那鱼水之欢也是可行的,师尊知晓此事也不会怪……”

    “不行!”

    闻瑕迩半梦半醒之间,便听见常远道唆使君灵沉去试什么鱼水之欢,他气的一下子从床榻上弹起,不假思索的吼了出来。

    常远道自然是听见了他的话,隔着一扇屏风朝他喊道:“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就别跟着掺和了,睡你的觉去。”

    闻瑕迩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就要被常远道那厮蛊惑着去跟别的女子行那般床笫之事,哪里还能睡得着。

    他下了床榻飞快的越过屏风走到君灵沉身边,挡住了常远道,语气不善的道:“缈音清君同若瑾君你不同,他不是那样随随便便的人!”

    常远道心知昨夜自己的窘态多半被闻瑕迩撞见了,想反驳又有些底气不足,便换了一种口吻,道:“我小师弟必然不是那般随随便便的人,只不过同为男子,心中难免会有些……”

    他说到此,意有所指的看了闻瑕迩一眼,“小思君应当也是清楚的。”

    闻瑕迩恨不得伸手撕了常远道那张嘴,同为男子他自然是清楚常远道话中的意思,可这么难以启齿的话被他正大光明的说出来,闻瑕迩听的又气又恼,耳尖却还不住地发烫。

    他转过身看向君灵沉,大着胆子伸手扯了扯君灵沉的衣袖,“你别听他的,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闻瑕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他害怕君灵沉真听了常远道的话,去找女子行那档子事。若君灵沉真的同别的女子到了那一步,他兴许会疯的。

    君灵沉闻言,默了许久,道:“去把衣服穿好。”

    闻瑕迩愣愣的看向君灵沉,哦了一声后便没了反应。

    常远道忽然放声笑了出来,君灵沉冷冷瞥了他一眼,“大师兄。”

    常远道立刻收了笑,清咳了一声。

    闻瑕迩这才明白过来,常远道方才那番话是在逗弄他,君灵沉在场,闻瑕迩隐忍着没有发作,抬脚快步向内室走去,心中却是把这笔仇狠狠地记下了。

    “大师兄有何要事。”君灵沉见闻瑕迩回到了内室,出声说道。

    常远道敛了那副懒散的模样,正襟危坐道:“昨夜我去乐坊时,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师兄想问你,你这次特意来墨南,是否也是因为此事?”

    常远道一番话着实有些没头没尾,但他相信君灵沉必定能听懂。过了半晌,君灵沉果不其然的点了点头。

    常远道得到了回答,下一刻便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你真是……”常远道扶着额角叹了一声,“也罢,随你便是。只是明日去了孤星庄势必会碰上许多修士,你切记三思而后行。”

    君灵沉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一侧的屏风后方的人影上,道:“大师兄别再戏弄他了。”

    常远道:“……你有将方才师兄的嘱咐听进去吗?”

    君灵沉眼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算了。”常远道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思君也要同我们一起去?”

    君灵沉说是,常远道便又问:“以什么身份,你的徒弟?”

    君灵沉道:“剑童。”

    常远道站起了身,似乎颇为无奈,“都随你,你师兄我这把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你且看着办吧。我先回屋休息了……”他说完便朝按着额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像是因为昨夜的宿醉上了头,脚下的步子变得有些虚乏。

    闻瑕迩换好衣服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见君灵沉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处,松了口气。

    “缈音清君。”他走上前喊了一声君灵沉。

    君灵沉侧头看他,道:“大师兄回屋休息了。”

    闻瑕迩点点头,不用听常远道那张嘴胡扯,他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许多。

    常远道似乎宿醉的特别厉害,在房间里躺了一天一夜,等他再次转醒的时候,闻瑕迩和君灵沉已经早早的在隔壁屋里候着了。

    今日是前往孤星庄的日子,天公十分作美,连连放晴了一个多月的天空终于披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布,天色灰暗,乌云密布,好似下一刻便要电闪雷鸣落下骤雨来。

    闻瑕迩为了扮作剑童,特意换了一件和君灵沉一色的衣服,他还考虑把头发扎两个发髻,但左思右想了一会儿觉得两个发髻太过傻气,最终还是只扎了一个。

    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帮君灵沉抱着留阙,须知一个合格的剑童是从抱剑开始,但是乍一回忆起前几次留阙见着他便张牙舞爪恨不得一剑把他戳死的景象,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和做一个合格的剑童相比,还是他的命比较金贵。

    常远道看见他换作了剑童打扮,又调侃了他几句,但闻瑕迩经过这几次和常远道的交锋发现这人就是嘴皮子痒,越搭理这人就越来劲。

    于是闻瑕迩便当做听不见,两耳不闻眼前事,一心只看君灵沉。常远道见他这幅模样也就没了兴致,一路上倒是没再说什么。

    孤星庄虽然修建在墨南城,但离城中尚有些距离,他们在墨南城中行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进到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密林。

    行走在密林间,完全寻不到半分墨南城繁华喧闹的影子,四周静谧无声,景色灰暗,就连鸟鸣虫吟声都听不见,徒增了几分阴恻诡谲之感,几乎要让人以为踏入了另一方天地。

    好在他们三人脚程尚快,没在林中行多久,便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庄子,闻瑕迩抬头瞅了一眼那庄上挂着的牌匾,正铁画银钩的写着几个大字——孤星庄。

    孤星庄门口站着三个人影,闻瑕迩隔得太远看得有些不大真切,而那三个人影也恰好看见了他们,为首的一人率先向他们走了过来。

    那人抬脚的动作很轻,每走一步几乎都听不见脚步声,但步伐却不慢,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他们面前。

    闻瑕迩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来人的脸。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弯眼长眉,薄唇挺鼻,美的动人心弦。

    他的唇角此刻正含着些许笑意,衬的一张脸更是艳若桃李,只见他朝君灵沉和常远道二人作揖,温声道:“师伯,小师叔,一路辛苦。”

    闻瑕迩闻此声,这才惊觉此人竟是个男子。

    常远道也换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那笑中却藏着些许疏离,他道:“阮庄主如今是一庄之主,早已不是当年我二师弟坐下的小弟子。师伯师叔的称呼我与师弟委实不敢当,阮庄主还是另唤我二人称呼的好。”

    常远道这话中的意思,明里暗里的都在暗示阮烟已不再是成恕心的弟子。

    阮烟听了竟也不恼,唇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只听阮烟道:“我如今虽不在师尊门下侍奉,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一点我一直铭记于心。两位师伯师叔在我心中亦是如此。”

    阮烟这番话一出,饶是常远道舌灿莲花,一时竟也找不到说辞应付,而君灵沉一向是个寡言少语的,更是不会理会。

    闻瑕迩见此,忽然从君灵沉身后站了出来,开口道:“见过阮庄主。二位仙君一路劳顿,还请先让二位仙君进庄歇息一番,再叙旧也不迟。”

    阮烟将目光从常远道和君灵沉二人身上转到了他身上,打量了他几眼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是我疏忽了,童子提醒的是。”他往一侧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来,“师伯,小师叔,这边请。”

    常远道点了点头,三人便在阮烟的引领下进入了庄内。

    路过庄门口时,闻瑕迩看见了庄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这二人皆是少年身形,弟子打扮,见到他们来后仅向常远道和君灵沉作过揖后便沉默的跟在了他们身后,没再说话。

    阮烟亲自将他们三人分别送进了房内,闻瑕迩因着是君灵沉剑童的身份,便住到了君灵沉隔壁的房间,而常远道离他们较远,中间隔了三四个院子。

    阮烟离开前对君灵沉说道:“今夜在前厅办有筵宴,届时暂住在庄内的修士会齐聚于此,还请小师叔赏光。”

    君灵沉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阮烟这才离去。

    闻瑕迩在自己的房间看了一圈,便敲响了隔壁君灵沉的房门,“缈音清君,是我。”

    君灵沉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响起,“进。”

    闻瑕迩进房后顺手带上了房门,君灵沉坐在一方榻上,他便寻了个位置隔着案几在君灵沉对面坐下,“晚上的筵宴你要去吗?”

    他就在隔壁屋,阮烟说这话时也没有与刻意避嫌,他便顺道听了个一清二楚。

    “去。”君灵沉看向闻瑕迩,道:“你也要去。”

    闻瑕迩道:“我是你的剑童自然是要陪着你去的,给你端茶倒酒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的。”

    君灵沉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没再说话。

    闻瑕迩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差不多到了未时,心道又到了君灵沉每日打坐入定的时刻了,便安静的靠在一旁假寐,不再打扰对方。

    说是假寐,但闻瑕迩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阮烟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总觉得有股子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阮烟那样的长相,若是见过必定难以忘记。

    闻瑕迩前前后后思索了一番,却没得出结果,他略有些烦闷的睁开了双眼,这午觉怕是睡不下去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君灵沉,发现对方仍处在入定之中,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准备出门在这孤星庄内逛上一圈,看能不能找到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岂料他手指刚触碰到门框,身后便传来了君灵沉低沉的声音,“去哪儿?”

    闻瑕迩回过身,看见不知何时睁开双眸的君灵沉,如实道:“想去庄子里逛一圈,看能不能……嗯。”此刻身在孤星庄,他不能再向之前那般肆无忌惮,所以并未将话挑明。

    他虽未把话讲全,但君灵沉却明白他的意思,只听君灵沉道:“我与你一同。”

    闻瑕迩道:“未时没过,你今日打坐还没做完。我只是去逛逛庄子,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君灵沉已经从榻上走了过来,来到闻瑕迩身边,伸手推开了房门,道:“明日入定将今日的份补上。”

    闻瑕迩闻言挑了一下眉,道:“缈音清君你这算不算偷懒?”

    君灵沉顿了顿,道:“不算。”

    “你犹豫了。”闻瑕迩跟上君灵沉,走到对方的面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君灵沉。

    君灵沉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淡,但闻瑕迩总感觉自己能看见君灵沉脸上并不存在的赧然,弯起眼角,调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见缈音清君偷懒的模样,真是让我惶恐啊……”

    君灵沉闻言忽然顿住脚步,双目直直的凝视着闻瑕迩,半晌,抬手伸到闻瑕迩的眼角处,似乎想触碰些什么。

    闻瑕迩疑惑的看向君灵沉,“怎么了?”

    君灵沉抬到半空的手蓦地收回,垂下了眼帘,一语未发的往前走了。

    闻瑕迩摸不准君灵沉的心思,但对方的性子他却不是第一天见识,于是闻瑕迩把心中的疑惑抛到了脑后,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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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闻瑕迩:我不要你去找别的女子!(有点委屈)

    君灵沉:……(沉默)

    常远道:那找男子就可以了?

    闻瑕迩:不可以!如果非要找男子的话,我……我可以!

    君灵沉:你再说一遍?

    闻瑕迩:qaq我不要君君去找别人……

    君灵沉低头沉思片刻,扛起闻瑕迩掉头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