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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先要改变他对她的看法,再缓缓谋之! · 陆临渊正坐在魔宫大殿的御座之上,眼前是堆得比山还高的文书。他看着这些被前任魔君留下来的三百年的事务,恨不能把那魔物从阴曹地府里揪出来揍上一顿。 正此时,一人型的魔物走上前来,拱手与他道:“主上,那清云派的静衡业已集结大批人马,准备入域屠魔了。” 陆临渊闻言皱了眉头。 自他做魔君以后,遂才明白魔域之民并非暴徒。他们与人界的百姓并无太大差异,魔修亦是与那些修仙之人殊途同归。 此番魔域之乱,是魔君更迭、煞气大乱所致,是以他这数日来一直在设法控制局面。眼见着大部分魔都安定了下来,却不想那外界的修士偏偏将他们看作是眼中钉、rou中刺,非要拔除不可。 观念的差异非一日能补足,陆临渊对此亦是束手无策。眼下他能做,便是尽力挡住那些修士,莫让他们过了结界。一旦他们身上的灵气泄入魔域,便会刺激魔域之民,使之失尽神智,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他生而为魔,却奈何成人。他不愿见人魔二界大乱,毕竟…… 毕竟师父还在这里,他定要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 陆临渊遂交待了那人几句,正说完,只觉心口蓦地一动——是她碰了结界。 他当即凝气,转瞬便到了那木屋之中,抬眸一看,只见苏小淮正站在书案旁,提笔画着些什么东西。 “啊,你来了。”苏小淮瞥了他一眼,忙搁了笔。她打量着眼前的作品,很是满意。 野了上千年的苏小淮本是不会画画的,只不过静淮精通此技,她便顺带着会了起来。 因想着要循序渐进、逐步培养感情,她今日遂画了一张陆临渊的画像,想着借此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重视。多亏了静淮的能力,画里的人被她画得惟妙惟肖,此计定能成行! 苏小淮心里的算盘打得哗哗作响,就等着他步入套中,任她宰割。 她笑着望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一看。她复又抬手拭汗,不想把墨汁蹭到了脸上去。 陆临渊见此眉眼一柔,走上前,伸手就想帮她擦去。 却不想,目光触及画面的那一瞬,他狠狠地怔在了原处。 苏小淮看他愣了,心里有点儿小得意,正要与他细细说,却听他开腔,声音沉得能似是落到地狱里去。 “这是何人?”他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问道。 然而,这问题的答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这张脸,与他在怀青峰石洞中所见,别无二致! ……她画了她的师父。 她还念着她的师父! 自心底腾然蒸起一股怒意,大火在怀中熊熊燃起。他双目渐渐转红,戾气闷在心口横冲直撞,怒气滔天却又无处宣泄。 苏小淮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摸了摸那堪堪干了的画,温柔道:“是我欢喜之人。” 这句话,刹那间点燃了他心里所有的暴戾! 他双眼赤红,猛地将那画扯过,撕碎,继而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狠狠地将她按在了书桌上。 苏小淮大惊,背磕在生冷的桌面上很是难受,她遂挣扎着欲要起来。却不想,她越是动,他的力道便越是大,似是要将她生生按进桌子里。 她仓皇中望他,只见他神色阴鸷至极。她一时想不清他为何有如此反应,又觉身下蓦地一凉,她急道:“你放开我!你——” 他浑若未闻,欺身上前,封住了她的嘴巴。 第31章 第二劫(16) 陆临渊只手锁住她的双腕, 举过头顶。他压下身去, 牢牢地攫住了她的唇瓣。他疯狂地掠夺着, 侵略着,将她的吟声悉数吞入口中, 更想将她的一切都拆食入腹。 他不会放开她,更不想听她说事关那人的一字半句。他猛地扯去了她身上的遮掩,二人的热度贴合在一处。 只有这样, 他才能够欺骗自己:她是属于他的。 那双被怒气冲得通红的眼眸紧紧地擒着她, 陆临渊不敢闭眼, 只因一旦闭上眼, 那张画像上的脸便会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 她心里有欢喜之人。 她一直念着她的师父。 一直! 虽说他向来知晓,他与她的师父生得很像。掌门师伯对他亦是有过提点,教他莫要与她太过亲近, 不可僭越了礼数。 可他偏偏不愿信。 他不愿相信, 她对他的好、对他的亲昵,全是因为她的师父。 数年来, 她从未提过此事,他遂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双耳, 只作不知。 他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将自己裹了进去。他告诉自己, 师父只是纯粹地在乎着他, 而无关其他。 然而今日, 她却用那一句话, 生生撕裂了他所有的屏障。 她思慕着她的师父。 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无论他为她做了什么,无论他对她有多好,他都永远比不过她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她的心,永远不会为他而动。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 舍之不能,求之不得。 莫大的绝望充斥了他的脑海,一切细密筹谋都化作了不管不顾的癫狂。 陆临渊眯了眼睛,狠狠地嵌入了她。 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