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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个妙香居里的三名歌姬,竟然也是老五特意让人□□的。说起这个,朕还要和裴卿道一声谢的,当初若不是你及时诤谏于朕,说不定朕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职责所在,是臣的本分。” 丞相白闻礼看广和帝一直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而不谈及信王崔珉其它重大罪责,就知道广和帝现在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信王,他上前一步: “陛下,信王谋逆一案,兹事体大,仅津川府一地,就有三分之一的官员涉案,朝廷动荡,人心惶惶,微臣恳请陛下早日做下决定,严惩有罪之徒,奖赏忠义之士,安抚枉死冤魂。” 广和帝看着老丞相郑重其事的表情,心知这些事闹腾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再拖延下去,确实于人心安稳、江山社稷无益。 其实,依照广和帝的杀伐决断,根本无需拖延到白丞相特意提醒他。 他对想要刺杀他、并窥视他权柄的亲兄弟,并没有多少残留的情分,他之所以一直等到现在还不做出决定,其实是在试探太后的态度。 对于生母,广和帝的感情要更加深厚也更加复杂,他想看看,在明确得知了老五曾经对他下过杀手后,他们的母亲会如何选择,还会依旧偏心小儿子吗? 昨日后宫就传来消息,太后忧思成疾,寝食难安,他想着,今日早朝过后,差不多就可以得到结果了。 可是此时,看着信王犯下的累累罪行,他又不太想顾忌太后的态度和意愿了。 广和帝闭了闭眼:“既如此,传朕旨意……” 就在广和帝想要按律处决信王的时候,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陛下,陛下,太后娘娘凤体违和,太医等人愁眉不展,陛下,娘娘病情不稳,思念陛下,奴婢斗胆打扰陛下处理朝政,恳请陛下去探望太后娘娘!” 广和帝的旨意被打断,他面色复杂地听着门外的高声喊叫,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良久,他终于从龙椅上起身。 “诸位卿家,今日议政暂且先到这里吧,太后身体有恙,朕先去母后寝宫探望侍疾。至于信王之事……等朕从母后宫中离开后,再做定夺吧。” 广和帝离开了,剩下的三位大臣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明白,广和帝这一去,就是信王崔瑾的生机。 “天家骨rou之事,我等臣子原不该掺和的,可是信王的所作所为,太过恶劣。 他结党营私,掳掠平民,草菅人命,甚至筹划在边境制造事端,企图动摇军心,祸乱朝纲,唉,他若是不被严惩,终究是个隐患啊。” 闵睿老亲王是崔氏宗亲,皇室长辈,看待问题的角度同贫寒学子出身的白丞相不同,他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太后舐犊情深,可以理解,信王年轻,连个后代都没有,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身后荒凉。即便是陛下想要立威,也可以先通融几年,让信王留个后。” 白闻礼嗤笑,叹息地摇了摇头,若是能通融几年,就可以通融一辈子,真可笑,乱臣贼子还要留个后代祭奠吗? 裴玄没有出声,他看得通透,早就料到了今日这个结果,也不像老丞相那样留有三分幻想,他朝着二人抱了抱拳,就率先离开了御书房。 走在长长的宫墙之下,裴玄目露坚定。 ——太后既然年迈卧病,且私心颇重,便不该继续干预国君的判断,此次过后,都察院也该查一查这位老人家的底细了。早点剥夺掉她手中的权力,才能让她真正安心荣养在宫闱之内,无法继续庇护那些有罪之人。 果然,不出裴玄等人所料,第二日早朝,广和帝就让大太监孙忠全宣读了几道旨意,至此,有关信王谋逆一案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裁决说法。 “信王除爵幽禁,贬为庶人瑾,剥夺皇族姓氏。没收家产,门客长吏幕僚数人……” 苏语嫣低头看着纸上抄写的圣旨内容,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之前在津川府,她和裴玄两人就已经把这个结果分析明白了,虽然,两人对待此事的处理方式不同,但是对结局的预估还是非常同步的。 “主子,庶人瑾幽禁的地方,我们是否要安排人混进去?” 苏语嫣摇了摇头:“不用,正是风尖浪口,那里肯定戒备森严,说不定朝廷还要用庶人瑾做诱饵,钓出他的余党呢。咱们现在凑上去,太危险了。” 冬青听了这话,有些不甘地嘟了嘟嘴:“主子,那咱们就这么算了?” “要沉得住气,冬青。” 苏语嫣拨了拨香炉里的香料,神色悠然: “几年而已,我们等得起。再说了,庶人瑾现在也不好受,他一无所有,还满身病痛,说是身心备受煎熬也不为过。等他用几年时间平静下来了,咱们再动手,说不定更划算。” 听到苏语嫣的话,冬青拍手一乐,她知道主子那把匕首上毒药的药效,庶人瑾此刻肯定不好受。 “主子说得对,先折磨几年,比死了一了百了的好。” 一旁做针线活的白姑抬头:“姑娘,幕后的真凶已经找到了,报仇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你打算怎么安排今后的生活?” 苏语嫣目露向往:“当然是返回北境城了。我得先去外祖父的墓前告诉他老人家,咱们抓住真凶了,他们大仇得报,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