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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茵呆住,“只是生下了孩子,就彻底稳坐皇后之位?”这话不知道是问面前二人,还是自己。 是了,便是她所熟知的历史,历朝历代的废后也是少有,像是清朝乾隆继后,被称不废而废,可名份上仍是皇后,想要废后,兹事体大,满朝文武都不答应,何等费力? 还不若等着皇后崩了轻松一些。 海棠又加了一把火,企图掐死郗茵取而代之的心思,“自然,皇后殿下聪敏睿智,本就牢牢地坐在凤座之上,唯独缺的,便是一孩子而已,可以说,就算此次剩下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结果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改变。” “皇后殿下稳固了地位,对姑娘你也是好处多多,您现在也只比皇后殿下小了两岁,十七岁了呢,前些日子就没少有冰人上门,皇后殿下产子,怕是咱们家的门槛都要换成铁的了!” 郗茵面带勉强装出来的喜意和羞涩,内心却是嫉恨得要命,“胡吣什么?也不嫌害臊!” 啐了一口,跑回了内室,拽出桌上花瓶中的花,一瓣一瓣地揪着,面色扭曲。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母子均安? 她明明已经将料掺入了耳坠儿和药墨中,除非是她那好四jiejie压根儿就没有用过! 那既然这样,还说什么姐妹情深? 都是假的! 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郗齐光一早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迹可寻。 外间的海棠和百合对视一眼,皆是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疲倦。 明明原来关系还不错的,算不上多好,可至少四姑娘也总是护着六姑娘的,连带着太太都对六姑娘有几分青眼。 怎么一下子,就都变了呢? 毫无预兆,这样的情况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姑娘是中了什么邪? 一心想着和四姑娘作对,结果哪次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本就是陪嫁婢女所出的庶女,乃是贱妾之女,若非后头靠着太太,又有四姑娘提携,焉有今日? 更不用说,今时不同往日,四姑娘已是正位中宫,如果真的想要摁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的轻易也不差什么。 可她就是不明白,这让她们满身的劲儿都没处使。 早都xiele气了。 两人面面相觑,双双叹气,找来两个二等的婢女守在门口,两人则是去商量了。 到了僻静处,海棠不由着急道:“哎呀!这可怎么办?老太太交待了我们二人,要见缝插针地给姑娘夹带私货,让她清醒清醒的,可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成效都不见!”到底是她说的不明白,口才不佳,还是郗茵太过固执死脑筋? 百合揉揉眉心,仿佛一瞬间失了精气神,说话都有气无力,“不论如何,你我是尽力了,说了也不听,且身份有别,不能重了说,别指望和一个做美梦的人说通现状。” “你我也该早做打算了,六姑娘一日比一日拎不清,若真的闯下大祸,那头一个遭殃的,必定是身为贴身丫鬟的你我,可教养嬷嬷的都放弃的人,怎能凭你我二人之力,扭转心意?这不是为难我吗?” “老太太也没说一定要做到,不是吗?”海棠轻轻安慰道,“看老太太的样子,想是早都放弃她了,再者,咱们两个都是家生子,父母在府上也还算有体面,多年来兢兢业业,从不贪污索贿,老太太应该会放过咱们一马。” 百合苦笑,“但愿吧。” 其实她心中也是不安稳,她们知晓六姑娘的秉性,却不知其作为,更未参与其中,老太太……大概会放过她们吧? 更何况,最近她们两个从小近身伺候的丫鬟,反倒比不得那外头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蹄子了!真是气死个人! “查清楚了?原来扔进杂物间那人如何了?” “嘴巴倒是咬得紧,可慎行司那些人,都是变态,以折磨人为乐,花样百出,怵目惊心,那宫女还是抵不住压力,诳得那人给她正了下颌骨,随后咬舌自尽了。” “什么都没查出来,只是细查她的底细,慎行司却发现这宫女早年间和恭淑大长公主府上有过牵扯,再久远一点,却是和恭和大长公主有点事情。” 郗齐光微微一笑,慢慢喝着银耳红枣羹,“慎行司这次将事情办砸了,非但什么消息都没得到,还大意到叫人自尽了,自是会全心全意办事,不放过任何一处。” “只是这怎么还扯上了两位大长公主?叫他们仔细着点,别把人得罪了,总归是本宫的姑祖母不是?那宫女那儿不是还搜到了不少的药物?凤仪宫有详细的记录,叫慎行司派人过来抄录一份,没准儿还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再一个,把守在垂花门处的几人都给本宫打发走,一群废物!本宫叫人严查,竟还有人敢顶风作案,将这几人带去慎行司,若与此事无干系,随意放在哪儿就是,若有干系,尽管留在慎行司便是!” “是,殿下,奴婢省得了。” 下剩大半的银耳红枣羹,郗齐光吃得没劲儿,扔在了小几上,正了正额上镶着猫眼的抹额,“皇上这几日如何?” “皇上这几日忙得很,江南之地,向来山水灵秀,这种出的谷物也是一年两季,这不是,再过一个月,春麦就要成熟了,户部又要开始忙着收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