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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秋儿,水盈盈的双眼中盛满了恐惧,又听她们道:“你是乡野出身,想也不知道,这打人板子,最是有一套官司,有的板子呢,看似皮开rou绽,严重无比,实则只是皮rou伤,要不得几日就可活蹦乱跳,”她们又笑了,这笑容在她眼中却是极其阴森可怖,“有的板子,表面看似不重,内里,却是皮rou都烂了,筋骨也断了。” 秋儿更是剧烈挣扎起来,用舌头使劲儿顶着抹布,几人相视一笑,都当作没见到,将她直接绑了手,按在了春凳上。 先是重重打了七八个板子,秋儿即使是被堵了嘴,也能叫人听到她的厉声哀嚎,在她们又要打下来时,总算吐出了口中的抹布,哭喊着虚弱道:“我说!我说!我可以说出是谁指派的我!” “不要再打了……” “是这行宫的闫管事!是他将我从周边村落中挑选来,叫我按照他的指令办事的,就在我为皇后殿下奉茶前一刻钟,他给我传消息,是皇上到皇太后……院落的大致时间,我才能,才能掐着时间奉茶!”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只是,他的原意并非是要我邀宠,而是做长线,一步步地、离间皇太后与皇后殿下的婆媳关系,只是,只是皇后太过警觉,且我不甘心,便……临时改了主意……” 说到这儿,声音带了哭腔,“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这些,她已是撑不住,就那么软倒在了春凳上,股背之间,血迹斑斑。 “先给她上一点儿药,扔到柴房里,别叫她死了,且有些用呢!” *** 另一处。 “这就是你挑出来的好棋子儿?不过一个照面,便被皇后治得丢盔弃甲,废物!” 来人站在她面前,不禁为自己辩解道:“行宫被搁置已久,此番避暑也是突然,事况紧急,我实在找不到好的人选,那个秋儿,刚找来她的时候,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谁曾想,那样乖顺的人,那样的出身,竟然将自己的野心藏得如此严实呢?” “你倒是会狡辩!” 来人也不在意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再有任何事情,与我也是不相干的,为着你,我都推出去一员心腹了,可谓是损失惨重啊!一命换一命,两相抵了!” 说罢,也不顾面前之人铁青的脸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等等!” “两千两黄金!换你一次帮忙!” “查出来什么了?” 郗齐光将杯盖扣上,啪嗒一声脆响,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那宫女是个运道不好的,不过是挨了七八板子,要说宫里比她受伤重的,也没到这地步,她前儿晚上就发了高烧,而后今晨人就没了,再有就是那个闫管事,别看是个宦官,嘴倒是硬,才问出来,这事儿啊,有一些忠顺王府的手笔在,东平王府也跟着在里面搅浑水,还有两个大长公主府,亦是如此。” “她们府上那两个嫡亲的孙女儿,还没嫁出去呢?本宫记得,也该有十九二十岁了吧?怎么?这是不得到皇后之位,誓不罢休了?” 拿着茶盖刮刮面上的浮沫,轻轻吹了一口,放下又道:“本宫难不成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像个面团儿?” 浔冬冷笑道:“那是他们眼睛瞎了,总是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就是!且不说殿下自己的身份手段,便是咱们郗家,那也是他们两驸马家拍马难及的,真不知这些人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别的不说,那两人除了有个公主嫡孙女的身份,父亲的官职权位可拿得出手?家族子孙可上进?还是如咱们老爷子这般,桃李满园,受人敬重?” 游夏愤愤道。 “呸!也不拿盆水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郗齐光瞪她一眼,“啧,你可别做这些,什么呸啊,吐口水的,小孩子有学有样,可别习惯了,倒叫元宵见到!” 游夏讪讪,捂着嘴,有些难为情,“再不会了,叫浔冬盯住!” “至于忠勇王府,也能理解,毕竟是我给皇上出的主意,使宗室退步,他们府上得了惩处,这事儿啊,稍加打听就能得知,也难怪!” “只是这个东平王府,来做什么热闹?还嫌自己不够打眼?” 说罢,又是嘲讽一笑,执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不是奴婢编排人,可看那东平王妃,就不是个精明人,瞧她去年这时候进京,因着是藩王入京,处处捧高踩低,小心巴结着有权有势的宗室,和皇亲国戚,对那些地位虚高而少有实权的,也只是面上过得去,最多笑一笑,可没实权没地位的,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奴婢曾见到过一位伯府夫人和她见礼,她连顿首都没有,直接走开了,令那夫人尴尬不已,就这,哪是相处之道?” “竟还叫自己的嫡长子,未正式娶妻,先在院子里摆了两个神仙,还是正经入了宗室玉碟的侧妃,就足以见她的脑子不清楚!” “真不知她那儿子,到底是不是她亲生骨rou了。” “别说,这事儿,本宫也想知道。” *** 一晃又是半月过去,天气越发炎热。 郗齐光斜靠在美人榻上,身上搭着一床袷纱被,睡的香甜微酣。 “倒是许久未见殿下睡得这般好了,这行宫山灵水秀,草木繁盛,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