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又来惹事
渐秋心中自不平,救不了周探微与孟千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鸳鸯断魂。永乐说,世间总是流传着,一女不能嫁二夫,否则死后魂魄在地狱会被撕成两半。 渐秋咧嘴大骂道:“去他娘的谣言,都是假的,我去偷千悦回来,合葬在一起。人死后,不过是去地狱,判罪恶,凭功过。” “你到底怎么偷的?” “不告诉你,但是埋在哪里我倒是想好了,荆都吧。”渐秋不偷,可砱砾会呀。 苦了砱砾还得推着渐秋的玉棺,载着两个人的尸身,渐秋一行人去了一趟荆都城外的湖坑村龙山峰。湖坑村是他们二人相遇的地方,没有哪个地方比这个合适了。 “你外祖父若是想来,就告诉他吧,其余人算了。” 永乐眼中噙着泪花,粗狂如钟磬的嗓子道:“谢谢你,只是你的玉棺……” “那玉棺本来我打算卖了赚点钱,欠了一屁股债,如今就当是他们的新婚大礼。”渐秋松了一口气,了却自己的愧疚。玉棺可是仙器,砱砾说,当年他仅剩的一点血,被多雅埋藏在玉棺里,所以千年过去了,他能恢复真身。这一世,对他们没有作用,但愿来世,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渐秋咬破了手指,运行乾元之气,绾灵血在玉棺四周画上阵符,密密麻麻,顿时红光烨烨,笼罩玉棺,一边道:“大罗神仙都动不了这玉棺。” 永乐震惊称赞道:“你真强,我很少夸人的,以后来我宋国,我给你一官半职。” “别,给钱就行。” 宁九韶好奇地打量着玉棺,用石头砸了下去,顿时一道凌厉红光迸溅而出。陆云桥的符采剑挥夜电,龙威虎震,锋芒毕露,挡住了红光的汹涌攻击。 渐秋尴尬道:“我都说谁都动不了了。”花了他那么多血,又用了乾元之气,自然霸道无比。 永乐激动得抱住渐秋,激昂慷慨道:“以后,以后你就是我兄弟。” 陆云桥抓过渐秋,冷声道:“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再者,乱了辈分。” 永乐不解道:“哪里乱了?” 渐秋摸摸冰凉的鼻子,嬉笑道:“我是他大舅子。” 宁九韶惊讶的眼神打量着渐秋,轻声对一旁沉默不做声的顾延意道:“难不成是那位容晚妻的兄长?” 陆云桥声色俱冰,道:“荆都!” 去荆都的途中,人烟稀罕,纵剑高飞,饿殍遍野,丑尸遍地。远远望去,一片黑云压城,阴气森森,不寒而栗。荆都城中,大门紧闭,谯楼高上十仞,文岚学宗阵法结界高高凝结,有千万恶灵萦绕不散。 宁九韶道:“这……我们怎么进入?” 顾延意温声道:“燃文岚烟。”说着顾延意默念符咒,嫩白的指尖银光熠熠生辉,如火树银花,直送云霄。 五人静待城外许久,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永乐心慌慌,紧皱眉头,道:“时局严峻,不知城中百姓如何?父皇与皇叔如何?” 砱砾从剑麟道赶到荆都,耗费了巨大灵力护送周探微与孟千悦,已经回灵镜修养,此刻渐秋不忍心看它继续劳累。 宁九韶修长指间的玉戒隐隐发烫发光,他抬起手,眼神里充满慌张。 顾延意注视着他手中的玉戒,问道:“可是留声师弟?” 宁九韶点了点头,清水流光灵力注入其中,宁九韶靠近一听,是留声师弟的虚弱的声音,边听边道:“城中瘟疫,尸腐咒起……”他忽而哽咽道:“无一……幸免,早日……毁咒。” 众人直愣愣听着这句话,一股凉意袭来,芒刺在背,头皮发麻。 永乐急切道:“毁城?怎么可能?怎么办?尸腐咒?怎么会?这不是恶咒,早就被禁了呀。” 渐秋不知道这是什么,便问道:“解释一下。” 顾延意道:“尸腐咒,七百年前从魔界传来的一种咒文,养在人心尖足足十年,受尽各种痛苦疼痒刺激,后成诅咒。启动诅咒,便是杀了此人,此人死后,全身腐烂,形成恶灵散。恶灵散,以口耳鼻相传,传于人,萌于心,无味无声无息,十二时辰后便全身腐烂。人死后幻为恶灵,看这形势,城中死人腐尸应是遍地,恶灵漂泊如海。” “可有解法?” “这……”顾延意摇摇头,道:“我尚未知晓。” 陆云桥内音阔开,道:“估摸已蔓延城外,注意屏气凝神,封住口耳鼻,以内音传声。”陆云桥封住他们的口耳鼻,清水流光笼罩在他们身上。 天际清穹道道青云柔光倏忽闪过,翠衣青袍,白云过身,如青竹叶起,忽闪摇曳。渐秋一看,便知晓这是越宗门弟子。 一身温重如万鼎的晏伯玉与众师弟们收敛剑气,见着陆云桥,便恭敬施礼道:“扶明先生。” 陆云桥颔首微点,身边的渐秋一见着流弋,立马飞奔过去,拉住流弋的手臂,热情用内音传话道:“流弋,你怎么来?这里危险。” 流弋难为情地抽出手臂,却被渐秋用手抓住一抹青袖,只好答道:“敏行师兄接到家中急信,先回到荆都,而后便向宗门求救。” 渐秋道:“尸腐咒,你封住口耳鼻,以免受染。” 流弋不解道:“什么是尸腐咒?” 顾延意只好将刚刚讲过的话再讲一遍,顾答审详。众人封住口耳鼻后,晏伯玉道:“如今荆都城中,危难四伏,文岚结界,我等自是破不开,不知扶明先生有何妙招。” 陆云桥盯着渐秋与流弋的纠缠嬉笑,深深眉头如川凸显,略有不悦,依旧保持风骨峭峻之态,道:“等我兄长到来,里应外合。”话罢,奋袂崛起,凌厉如风,须臾而成,一道清水流光纹破空而出,集中突如其来的一只恶灵。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严阵以待,那恶灵静悄悄而来,竟无人发觉。晏伯玉道:“荆都城中,怨灵滔滔,招来了更多恶灵,大家小心。” 远处传来一阵女声凄惨叫,众人寻声提剑赶到,只见那女子一副狼狈样子从护城河里攀爬而出,一只恶灵凶狠獠牙追逐在身后。符采剑一擎,清辉如电,刿裂恶灵魔气。 那女子全身湿透,不断颤抖着,放声大哭道:“啊……活下来……” 晏伯玉为那女子探脉,觉得无事,结了一道符文,封住口耳鼻,内音传道:“你从城中出来的?” “嗯……”那女子哽咽着,擦拭着泪水,道:“多谢各位仙家救命,小女子碧山,自小生活在城西水光塘,水性较好,城中瘟疫爆发,城门紧闭,被恶灵纠缠,误入水中便逃出来。” 永乐着急问道:“那城中如何?” “不好,就连来除瘟疫的百草仙堂与各大仙家都受染。” 永乐全身发抖,一股股凉意袭来,不安问道:“那陛下呢?” “不知,只是恶灵太多,估计难逃。从这到水光塘可远。” 晏伯玉道:“姑娘可否带路?” 碧山身子微怔,擦了擦眼泪,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道:“不敢进去,太可怕了。遍地尸身,黑压压的恶灵,到处费民扰乱,我好不容易逃出来。” 永乐道:“我们保护你,你带我们进去。” 晏伯玉与永乐劝说一番,几度循循话语,碧山便点头同意。众人下了冰冷污脏的护城水。在冰凉的水中,寻找着水洞,穿越而入。 几次来过荆都,那是车水马龙,多的是嘈杂声,不绝如缕,熙熙攘攘,倒觉得这才是人间烟火。可如今穿堂风吹来的是如野鬼夜哭,恶灵哀怨的阴森声,着实让人心惊胆战。满目荒芜,凋敝零落,空中浮沉的是黑云乌烟般的恶灵怨魂。 宁九韶的玉指又闪闪发光,他赶忙跑来对陆云桥道:“先生,我告诉留声师弟说我们来了,他说,师兄弟们都在皇宫内,都中了恶灵散,叫我们别过去。陛下说让我们去地牢找七王爷。” 永乐道:“我父皇可有事?我皇叔怎么在地牢?你继续确定联系。” 宁九韶应了一声后便继续传讯给留声师弟。 晏伯玉道:“我们先去查探一番,若有异动,以我越宗追烟为号,文岚以文岚烟为号。” 渐秋抓住流弋,道:“你跟我吧,我才放心。” 流弋嫌弃道:“我要去找我敏行师兄,再者,我一个越宗门的弟子当然得跟着我师兄。” 渐秋愤愤不平,犹豫了片刻,坚决道:“那我跟着你。” 陆云桥径直过来,冷声默然道:“他有千符玉,何惧这恶灵?” 渐秋心有余悸,递了一瓶他的血,嘱咐道:“若有受伤,便服下这瓶药。记得,只能你喝。” 流弋疑疑惑惑,接过渐秋手中的药瓶,倏地心头一热,道:“我虽然英俊,但可不好龙阳。” 渐秋拍了拍他圆润的脑袋,道:“想什么呢?好好保重。” 众人兵分两路,碧山姑娘与渐秋都跟着陆云桥前往荆都皇城附近的地牢。眼下,恶灵游荡,地牢又是人命危重之地,恶灵哀怨更重。遍地的腐尸,积累成山,好在封闭口耳鼻,没有闻到,不然便是恶心到底。 一路上恶灵漂浮,直冲而来,飞蛾赴烛般,若不是永乐的紫宸剑庇佑,镇压住恶灵,他们可真是得苦战一场。 地牢并没有牢狱守兵着,毁了地牢大门,众人小心翼翼进入。永乐忍不住问:“我七叔怎么会在地牢?留声是不是说错了?而且这里怨气那么重。” 宁九韶坚决笃定道:“那当然,这可是我跟留声师弟共有的玉戒,结过契约的,其他人都没法用。” 渐秋无意调侃着,轻笑道:“你还三句不离留声。” 宁九韶一听,耳根子红透,辩驳道:“同门师兄弟私交甚好,有何说谈的?” 话罢凄神寒骨的地牢里回响起一阵怪笑阴森森,瘆人狰狞,鸣恶鬼之啾啾。渐秋扶额无奈,对这熟悉的笑声见怪不怪,铿然有声道:“是陷阱。” 宁九韶道:“不可能,只有留声师弟才用的玉戒。” 渐秋低声道:“有个丑八怪进了你师弟的梦境,控制他说的。” 己得按捺不住,发怒道:“谁说我丑八怪的?” 渐秋毅然道:“我,上次打你,你还不死心?又来惹事……” 己得哼笑道:“此处恶灵甚多,文岚结界挡住,那些蠢东西没得进来。我不一样,我想去就去。” 永乐愤恨激怒道:“是你毁我国都?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呀,你等等就知道了……”话罢一道道阴影慢慢笼罩在渐秋一行人头上,阴冷的语气道:“我会给你们弄个好梦的。” 转瞬之际,弹指挥间,周围只剩下渐秋一人,渐秋无奈道:“你究竟想干吗?” 己得飞身前来,幻化出真身模样,玄衣墨发眼神阴厉哀怨,浑身散发脸着魔气邪魅,脸上的红纹纵横交错分布着,如体内血脉破裂,似流不流的样子。他一把抱住了渐秋的腰际,恳恳道:“跟神君独处,自然得这般。神君几天前把我打得可疼了。” 渐秋的抖剑挥掷而出,红光破空,汹涌澜翻,退离了几步,讥笑道:“你可真是找罪受。” “这荆都尸腐咒与你有关?” “自然无关,我要这些人间蝼蚁死,轻而易举。不过,我告诉你吧,这事跟青华神君有关。” 渐秋道:“把话说清楚,你来这作甚?别告诉,你是吃这些恶灵来修炼的?” 己得呵笑出声,道:“我才不告诉你,哼。我来这里,为什么?我伤得这般重,自然得补补。不光我来了,各路的妖魔都来,文岚结界很快就破开,我们就吃吃刚形成的恶灵,味道美极了。到时候,那些恶灵散飘呀飘,哎呀,人间地狱,指日可待。” 渐秋道:“你们,己什么得,你赶紧放我出去。” “我说了,除了你,没人能叫我的名字。你得叫我己得。” “行行行,还有,你不许再进徐凝的梦。” 己得冷笑道:“云纪,你让我亲亲抱抱,玩几天,我就答应你。” 渐秋紧紧握住抖剑,怒目圆睁,道:“不知羞耻,滥恶粗劣。” 己得的身影一晃而过,贴近附在渐秋耳畔道:“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他很快很快就能跟我一样,是个魔头,你讨厌的邪魔。”渐秋抖剑振挥发出,己得赶忙一躲,暗自侥幸道:“吓我一跳,云纪呀,怎么样?恨我吗?是不是想杀了我?那就成神,回到你的神位来杀我,否则,你杀不死我。” 渐秋看着他那双阴森冰冷的眼睛,浑身上下几乎是寒瑟萧萧,如同千百年积累的寒冰冷霜,经久不融,苍白的皮肤如清辉冷光浸透过。 渐秋无奈一笑道:“你千辛万苦复活我,就是为了我杀了你?你当我傻,还是你脑子有病?” 石破天惊的轰隆隆一声打破静寂的幻境,一道清水清水流光纹如驰波跳沫,汩溪漂疾,化开幻境。倏尔间,整座地牢如同琉璃瓷瓦,粉碎坍塌,分崩离析。陆云桥的符采剑剑气如浪磅礴汹涌,扼襟控咽,铩天摧地而来。 己得见状赶忙利索躲开,逃之夭夭。 渐秋见状提剑而去,陆云桥阻止道:“莫追,小心有诈。” 永乐、宁九韶与顾延意跑来,气喘吁吁的。永乐道:“要不是扶明先生救我们,真是……谁舍得梦里的美好呀。” 渐秋不安地对陆云桥问道:“你没事吧?他告诉我,很快文岚结界就会毁了,到时候恶灵散开,妖魔入侵,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我在想,他为何要我们来地牢?以他本事,我们刚入荆都,他就可以让我们入梦境,为何偏偏让我们来地牢?永乐,这地牢可有什么奇特之处?” 宁九韶气愤道:“殿下的名字那是你能直称的!” 永乐眈眈而示意,道:“无碍。这地牢历来关押罪大恶极的犯人,那些犯人身上都是背负着许多人命。” 陆云桥道:“人命多,怨灵自然多。” 渐秋点点头,跟陆云桥眼神相对,道:“既然如此,恶灵集结过多,肯定有安置驱魔除怪的东西来镇压,不然一旦爆发,便是人间炼狱。你好好想想可有这种仙器镇压?” 永乐苦思冥想着,摸门不着,看着幽深阴黑的地牢,道:“倒是有块怪石在地牢深处,但那个没什么特别,走。” 地牢七拐八弯的,越往下仿佛置身于无间地狱,阴冷无声,恶灵腾腾。当时建筑着地牢便是按照九层地狱铸就,每一层的刑法都不同。越往下,刑法越重。在第九层处尽头,烛火暗淡,却没有几个恶灵漂浮,眼前赫然现出一颗嶙峋巍峨的怪石,上面刻着“九死之层”。 陆云桥稳声稳音道:“想必这便是七百年前甲午年陨落的天石,当时荆都尚未封为国都,几番卦算,便迁都而来。书曰:天石陨落,神位坍塌。七百年前,有神君陨灭。” “七百年前的甲午年……”渐秋细细算着自己是哪一年彻底烟消云散,进入虚无之界的,猝然一惊,那不正是自己嘛。当年他堕入魔道后,被太钧灵宝老祖的□□打败。后关押在天界牢房,身上绾灵血尽悉放完,折磨三百年,才彻底泯灭六界之中,去了虚无界。渐秋凑近一看,嫩白如葱段的手指画着符文,运行乾元之气,细细感知。 只见怪石剧烈颤抖,红光澔澔,流离烂漫。渐秋闭眼凝神,能清晰感受到体内乾元之气的策马奔腾,来自远古的绾灵术的温暖还有细细微微的人脉声。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睁开,转瞬化为红珠玉般的瞳色,须臾幻灭无踪。 渐秋欣喜道:“在九层下面有一条地道。” 话音刚落,渐秋咬破手指,符文阵现,红光结界笼罩在石壁边。他将抖剑插在陨石一旁的石壁砖头上。轰隆隆的石门在眼前打开,是往下的阶梯。 陆云桥道:“进去,我善后结界。” 永乐道:“这是……” 渐秋道:“好歹这是神位陨石,自然能驱邪避魔,以陨石为阵,灵力滔滔,犹如江河支流,在陨石灵力散发的支流修建地道,是个避邪的好办法。” 三个小朋友与碧山姑娘先行下去,渐秋等着陆云桥渡上一层结界。陆云桥内音轻声对渐秋道:“你是云纪神君?” 渐秋身子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愕然与震惊,讪笑道:“这怎么可能?” 陆云桥默然道:“你跟她一样,对我说谎时总是这般眼神。” “啊……什么眼神?”渐秋困惑道,心想,当时在芦苇荡那你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我撒谎了? “你知道你身上的剑是什么来历吗?” 渐秋看了看手里剑鞘如枯枝萎桠的抖剑,红点斑斑,摇摇头道:“不知。” “此剑一出世,便让剑麟道战神周缈筑剑池供奉。周缈得一上古神剑的碎刃,铸碎刃于此剑中,但穷尽一生未能动之分毫。未有动其之人,虽是好剑,但也是废剑。” “这么厉害?” “这碎刃便是出自云纪神君的红梅剑。方才,陨石我尚未讲完。你的踪影确实千年便消失六界之中,只是后来,你被太钧灵宝老祖锁住,神体还在。我曾在文岚藏书阁查找,甲午年神位坍塌的天界神君。而你又是绾灵仙族之人。那便是云纪神君。” 我去,这都能想到我头上来?渐秋心里慌张极了,憨厚一笑,道:“怎么可能?你文岚藏书阁怎么连天界的事都记载?” “先祖好记文,所见所闻自然一一记录,送至文岚藏书阁,但只有内门嫡子可以读得。你不愿承认也罢,我们进去。” 渐秋慌了,这家伙看了那么多书,会不会查到他家中的兄弟姊妹。当年,他老父亲只是一介普通绾灵仙民,被绾灵古神钦点。他与二哥飞升为古神转世灵童,代替古神掌管绾灵。但入了绾灵神殿后,他与二哥自然得与家中断绝关系,不记得有多少兄弟姊妹。他与二哥,便一个掌管绾灵,一个掌管藏碧。 第十层地牢准确说应该算是密室,刻画了千百年来宋国的国运国史。灯火阑珊,明灭不定。六人谨慎地踏进密室,宁九韶的玉戒隐隐发光着,他惊喜道:“留声师弟在这!” 渐秋解开口耳鼻的封印,细细听着,似乎有人声,便道:“有人声。” 忽有一道清水流光飞来,整间密室走廊通亮如昼,来人大喊道:“扶明先生!师兄……”那跑来的白衣素衫的清秀少年,皮肤嫩白,笑靥如花,满心欢喜道。 宁九韶赶忙跑过去,抓住留声的衣袖激动喊道:“你没事,太好!你怎么给我发了那种惊悚的话?” 留声搔搔后脑勺,憨憨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天晕晕沉沉,一直做美梦。宁师兄,我发了什么?先生,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云桥道:“其他人呢?” “我带你们去。”留声恭敬道。 宁九韶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晕晕沉沉,老是做梦,居敬师兄嫌弃我,叫我出来散散步,清心凝神。” 渐秋叹了一口气,盯着满脸通红的留声,心想,这己得到底给他做什么梦,这么折磨一个清纯可爱少年。 陆云桥瞧了瞧渐秋,低声道:“怎么?你也喜欢少年郎?” 渐秋皱眉道:“堂堂卓尔不群的小徐公,说这么羞耻的话!” 啊呸呸呸,陆云桥,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提少年郎,这么有执念,我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