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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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助理有点吃惊,“那个晚宴不是小少爷的百日宴吗?” 宴岑摇摇头,并不多做解释:“今晚。” 他稍顿了下,“把礼服也跟首饰一起送过去。” 助理点头应下,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宴总,那您……现在回会议室么?董事那边还都在等。” 宴岑最后又看了手机一眼,迈步往回走。 助理在心里松了口气。 最近正是紧要关头。lare的这场收购蓄谋已久,眼看股份就快到手,可风声不知道怎么竟透出去了。对方股东立马打响反击战。 这场收购一直是宴岑一手cao控的,现在出了意外,集团高层那些老狐狸哪肯好好说话,摆明就是要趁机好好拿捏一下这位空降的年轻少东家。 宴岑和他们缠斗了一早上,关键时刻,哪想他瞥了一眼私人来电,撂下一句“失陪”就出去接电话了…… 宴岑和助理快回到会议室时,后面突然有人追上来。 “宴总!”部门经理快步停在他面前,递上一个牛皮纸袋,“您先看看这个,刚才查到的。” 他神色讳莫,压低声音:“确认是有人泄密。” 宴岑面色一沉,修长的指已经拆开了文件夹。 看到最上面那页的瞬间,他长眸一震。 ** 容初坐在梳妆台前,手上的细齿梳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发尾,两眼出神,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旦生出离开这样的念头,呆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不安焦灼的。 要走就带着居居一起走。 可带上孩子,她要去哪里呢? 出来一年多,她不是没想过回家。起初是不愿意回,后来是不敢回。 容初可以想象她带着孩子回去后是怎样一番场景。 何况孩子的父亲还是宴岑。 不管是家里还是整个圈子,一定都会拿这个大做文章…… 光想想那个后妈,她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容初原计划是等到大哥从国外回来后再做打算。当初哥哥和jiejie被送上飞机时还不满16岁,说是留学,其实跟“流放”差不多。 她那时候年纪小没威胁,才留了下来。 好在她大哥也不是吃素的,这十年在国外表面骄奢yin逸,实则一直暗搓搓筹谋布局,就等时机成熟重新杀回来。 容初很清楚她这个哥哥有什么本事,等他回来,一切都会翻盘。 到时候别说反杀家里那些人,容初怀疑,就算是宴岑…… 哼,狗男人要敢在她大哥面前对她不好,她哥不把他狗头拧下来才怪! 想起大哥和jiejie,容初眸光一黯,眼眶倏地红了。 她跑出来后,家里人似乎只是短暂地找了她一下,就连她爸爸都只找了不到两周就放弃了。 只有和她一母同胞的大哥和jiejie,一直还对她心心念念…… “初小姐。”管家出现在门口,颔首示意后笑盈盈走进来,“先生刚让人送回来的。” 她把东西放到容初面前,不经意瞟了一眼。 镜子里的人并没化妆,但那张素净的脸依然十分打眼。皮肤细腻,猫眼娇媚,眼眶和腮边晕出淡淡粉红,眼波轻轻流转,便潋滟生光。 管家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拍卖会上的天价宝贝,隔天就会被送到这里了。 容初淡淡看了眼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意外没有发现laboum的logo,她饶有兴致地扬了下眉,扬手打开了盒子。 容初从小就是在这些东西里泡大的,也算半个行家,她扫了两眼心中便有了预判: 宝石配钻石长项链。吊坠主石是一枚巨大的圆形钻,链节镶蛋面红宝石、紫水晶、托帕石和祖母绿。 可以拆分佩戴,作两条手链及一条项链。 这样的收藏级饰品,只有在拍卖会上才能看到。 预估价至少在四百万人民币,成交价……怎么也能翻个四五倍吧。 这些本来对她来说也不算稀奇,现在心灰意冷时,就更是……不屑一顾:) 容初收回目光,“放起来吧。” 管家意外“啊”了一声,“可是,这是您今晚参加宴会要戴的啊。” 容初抬眸,“什么宴会?” “今晚在游轮的晚宴啊。先生还给您准备了礼服,也一并送过来了呢。” 容初眼中划过一抹讶然。她慢慢把手里的梳子转了两圈,缓声开口:“这是什么性质的宴会?都有谁出席?” “这个……”管家微微蹙眉,“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具体什么性质的晚宴不清楚,但这是先生临时举办的。老先生和夫人都会去,集团应该也有不少人会出席。” 容初努起唇,慢慢眨了下眼睛。 不是这几天都没空么,怎么还临时办宴会? 不是藏着她一直不让见人么,怎么现在又急吼吼地要她站在宴家人和公司面前了呢? 难不成…… 容初翘了下唇边,似笑而非,脑海里适时浮现一个表情包—— 贱不贱呐.gif ** 容初表示并不想去晚宴,急得家里佣人们“初小姐初小姐”个不停。最后管家举着礼服过来,告诉容初还在宴家的居居晚上也会去,孩子的爷爷奶奶到时候会直接带他上游轮。 宴岑这个时候也发来了消息: 【你不要闹了】 容初嗤了一声,忍耐般虚虚闭了下眼。还没来得及回复,狗男人那边又过来一条消息: 【我晚八点到晚宴,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容初撂开手机,朝门口的管家示意,“把衣服拿进来吧。” 直到现在,他好像还以为这是几个限量包或者一件珠宝的问题。 闹? 是时候说清楚,让他睁开狗眼看明白了。 ** 司机送初榕到港口登船时,客人都还没到。 宴岑送来的裙子简约却不简单,正是laboum新季秀场上那条最打眼的黑色“毛笔裙”。男人不知道容初不喜欢黑色系礼服,但他显然清楚什么样的礼服最能展现她的优势。 这条黑色长裙是不规则剪裁,斜边很像毛笔的笔锋,裙摆还加入了白银流苏设计,走动时开叉一侧显露完美腿部线条,垂在脚面的另一侧摇曳灵动。 这样的设计过于考验身材,一般人可能挤都挤不进去,容初却直接穿出了“括号胯”。曲线婀娜有致,浑然天成的风情和高雅。 这样的打扮和气场,即便游轮上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她是谁,姿态也都不由恭敬。 居居还没到,容初站在宴会厅的楼梯口往门口张望。 “初榕?”一道明显讶异的女声。 容初转头,看到陈姝羽正放下高脚杯,款步走过来。 看到那条黑色的毛笔裙,陈姝羽怔了一下,目光再落到容初颈上的首饰时,她的脸色有点绷不住了。 陈姝羽是服装设计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容初这一身行头的来历。 之前她在秀场就一眼看中了这条裙子,秀后去打听,结果人家说高层亲自订走了。当时她还觉得可惜,那条裙子可不是普通人能撑起来的,随意被买走,可真是糟蹋了。 现在…… 面前的人完全撑起了这样苛刻的款式,而且不是衣服压人,是人在诠释衣装。 那位订走这条裙子的高层是谁,也显而易见了。 陈姝羽很快掩下酸涩,迅速调整出标志性的得体微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容初扫了她一眼,淡淡反问:“你不也在么。” 第一眼见到陈姝羽,容初就知道她是哪种女人,比着直男审美长的白兔脸,永远温温柔柔没有攻击性的笑容——伪装得彻彻底底,绿茶得十分高端。 更重要的是,这朵绿茶白莲对宴岑没少用心思。即便宴岑后来有了容初,即便他早就明确表态,陈姝羽也还是拿世交做借口,时不时在宴岑面前刷刷存在感,顺带恶心一下容初。 结果容初根本不接她那一套明装暗婊,表面的塑料客气都不跟她装。 陈姝羽不自然地扯了下唇边,有意强调:“当然,会场是我设计的。” “哦,那辛苦了。”容初不咸不淡几个字,主人家的姿态和口吻不要太明显。 陈姝羽唇边的笑淡了,“你还是快走吧,等会儿宴岑哥过来该不高兴了。” “不会。”容初看向她,玩味莞尔,“多管闲事的人才会惹他烦。” 陈姝羽:“……” 陈姝羽皮笑rou不笑地呵出一声:“你用不着这样跟我说话,也先别这么得意。这场晚宴——” 她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恶意,“一会儿你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了。” 容初目光倏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姝羽立刻道,脸上的温和得体全都不见了。宴岑不在,她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装了,完全撕开那层白兔脸皮。 “你有怼我的功夫,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宴岑哥身上。”她咄咄逼人,“除了爬男人的床,你还有别的本事么?” 说完陈姝羽死死盯着容初,似乎在等着看容初恼羞成怒的失态模样。可她并未如愿。 容初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扬唇轻笑出声。她慢慢垂睫,状似不经意地抚了下自己精致的指甲,然后抬手朝陈姝羽勾了勾手指。 陈姝羽愣了下,下意识靠过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