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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杀帖

    慕迟真就和祁炀睡了一晚上。

    明面上的意思,只是睡了一晚上,少爷什么都没做成。

    外面烈阳高照,车水马龙,喧嚣的街道和汽车的鸣笛,新的一天已过了一半,劳累和喧嚣是他人的,皆与室内的二人无关。

    祁炀早早的就醒了,他侧着身子,神色温柔,撑着脑袋低着头,看身前把他牢牢抱住的少年安静的睡颜。

    慕迟是好看的,怎么着都是好看的,祁炀爱不释手的玩转他的发丝,凝着他修长浓密的睫羽,慕迟的脸型很小,肤色白,脸上是少年的稚嫩,干干净净的,睡着的时候和一个没满月的小宝宝似的,与他醒来全然不同,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火力全开的主。

    如果是长发,他不一定会输给女生,慕迟生来为美型,长相和肤色都不是特别的有攻击性,气质是温和的,祁炀突然想知道他以前是怎样的?没遇见他之前,是不是就像他想的那样,是个温柔的少年郎。

    也只有祁炀会这么觉得,这么分析怀里的少年,正常人都知道慕迟很帅,帅就是帅,除此以外不会有其他的评价,不像祁炀,能把他研究的一遍又一遍,类型一换又一换。

    圈子里的1看0,就是如此,祁炀看慕迟,就像一个男人对美女的评价,他们总要把0女性化,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男人魅力。

    这已然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慕迟醒来后可舒服了,他第一次睡这么长时间,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人的身体,他就真的相信,他没有在做梦,他和祁炀,真的在一起了。

    抬抬头,慕迟慵懒的神色望向祁炀的脸,对方正在打量他,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祁炀摸了下他的脑袋,“舒服吗?”

    慕迟应道:“嗯。”

    舒服,醒来神清气爽,丝毫不觉得疲惫。

    祁炀笑了:“宝贝,你的睡姿,是不是太可爱了?”

    慕迟看了眼自己,这才发现他两只手都搂着祁炀的腰,双腿蜷曲,和一个贪恋母亲怀抱的小宝宝没什么两样。

    但他并没有收回手,深入的抱紧了祁炀,“抱歉,把你当成我妈了。”

    这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睡姿,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说了,每当有第二个人陪着他,他就想靠人更近,想贴着他睡,可是慕迟也知道,他并不适应和另一人一起睡觉,但为什么那么贪恋祁炀的怀抱?他自己心里完全清楚。

    钻进他怀里,竟然成为了在他mama之后的又一个本能。

    他只向让他感觉安全的地方钻,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祁炀不自觉的抱住了他,他不想开口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所以只是安抚的拍了拍慕迟的背,道:“知道几点了吗?”

    慕迟问:“几点了?”

    “十一点了。”

    慕迟仰头,蹙眉,今天周五,还不是双休啊,他道:“你怎么不叫我?”

    “我给你请假了。”祁炀说。

    “请假?”慕迟爬起来,“干什么?”

    “看你睡太香了,不舍得叫你。”祁炀说出原因。

    慕迟无语,“别乱搞,你跟谁请的?我下午去。”

    祁炀说:“校长。”

    慕迟一顿,没说什么,从他身上翻过去,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他把手机都关静音了,闹钟也响了,但大概率是被祁炀关掉了,慕迟正要拨电话,祁炀的手从一边伸过来,夺走了他的手机,“别去了,就半天了。”

    慕迟白他一眼,抢回自己的手机,“我无病无灾的,请什么假?我都几周没上课了,再不去就废了。”

    说完慕迟拿着手机往外面走了。

    祁炀抿抿唇,没办法,尊重媳妇的意思。

    半小时后二人从楼上下来,出乎意料的许媚和祁国衷都在,慕迟下楼梯的脚步一顿,身后紧跟着祁炀,不过他坦荡荡的,睨了一眼二人没什么反应,继续下楼,倒是顺便拨了下慕迟的手臂,慕迟再跟着他下去了。

    慕迟之前闹这么大事祁国衷都参与进来了,事情发生后,听说时祁国衷还是挺生气的,在学校里也对他发了脾气,这会儿却平平静静的,慕迟本以为他要挨批了,谁知祁国衷什么都没说,只道:“前天上哪去了?”

    慕迟自觉的在一边坐下,道:“在外面住了一晚上。”

    祁国衷又道:“问题出了就得解决,逃避没用,立海给我来电话了,说你不在意名声,他们就按你的意思解决了。”

    慕迟点点头:“嗯。”

    祁炀在另一边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慕迟。

    “你是请了什么人吗?”祁国衷犀利的看着慕迟。

    慕迟不明所以:“请人?”

    祁国衷笑笑:“我还真以为你不在意名声,原来是早有准备,不但不用道歉,还成为了被捧的一方。”

    慕迟一脸懵:“祁叔叔,你在说什么?”

    祁国衷挑眉,“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他一觉睡醒该知道什么?

    “那就不是你弄的?”祁国衷道:“估计也轮不到你出手,想巴结我们祁家的人不少,有人聪明,想讨我欢心,把事儿压下去了。”

    慕迟一头雾水,许媚在一边撇撇嘴:“你就是沾了我们祁家的光,要不然这事哪儿这么容易揭过去。”

    祁国衷站起来:“不管是谁弄的,我倒是挺满意,慕迟,亏得这事压下去了,不然我饶不了你,我告诉你,你在我祁家,代表的就是我祁家人,你在外界的名声都与祁家有关,我不希望你是第二个祁炀,你自己聪明着点。”

    被点名的少爷漫不经心的抬了下眼,扯唇笑了一声,“我又怎么着您了?祁董事长。”

    祁国衷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他也拉不下这个脸来当着外人说,慕迟就是那个外人。

    “自己有点分寸。”祁国衷警告祁炀。

    祁炀不屑的收回视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给慕迟,“走吧,祁董事长在家,别影响了他的食欲。”

    许媚站了起来,“祁炀,好不容易聚齐,在家陪mama一起吃饭吧?”

    祁炀看也没看许媚,慕迟等着他的决定,毕竟这个时候他先走有点不懂事,就一直没说话,但看祁炀那神色,也不像是考虑的样子,他算是明白了,祁炀和他妈以及他爸的关系都水深火热,慕迟就没再考虑,转身走了,没有接祁炀的手,他还不至于给自己找麻烦。

    祁炀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下,摸了下唇角,也提步离开了。

    留下诡异的盯着他们的祁国衷和许媚。

    一家人,从不团圆。

    “祁叔叔说的什么事?”慕迟出来就问,和祁炀并肩前行。

    祁炀道:“你可以自己上网看看。”

    “你也知道?”慕迟拿出手机,很快登录论坛,热搜第一名:实中斗殴集锦。

    慕迟点了进去,一种油然而生的预感让他知道此事必然与自己有关联,果不其然,发帖人不匿名,不伪装,是正正经经的媒体工作者,一篇长达一万字的帖子和视频集锦,都在以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讨论实中,过程中并没有贬低的意味,他以非常客观的方式阐述了实中历年来的“大事件”,其中多半是斗殴,群架,等不良影响的负/面新闻,总结起来,竟然远超立海的事件频发率,慕迟一点点看完了。

    而那个斗殴集锦更是清晰的连人的眉眼都看得见,戴放,赵毅然,姜自飞,都有过黑历史,都入了镜头。

    下面的评论更是火热。

    “这就是实中?这架势确定不是黑社会?”

    “我没看错一分十二秒是赵毅然。”

    “这视频带劲,有种古惑仔的赶脚。”

    “穿黑衣服的那个是和立海闹矛盾的人吧?我现在有权怀疑大立海是受害方。”

    “这种东西看看就算了,别当真,楼主明显在黑实中。”

    “说黑的怕是不在实中读书,实中乱的你不能想象,我儿子就是被迫转校的。”

    “这实中好牛逼,确定是立海挑起来的事?慕迟不像是挑衅的人吧?”

    “楼上同意!!我男神超好,你们看比赛就知道了!抱走立海球队全员!!”

    大概翻到这里,慕迟这下算明白了,祁国衷口中的有所准备,就是这个帖子,虽然全程没有和立海沾边,字里行间也有捧着实中一路走来不容易的意思,可视频的存在就很说明问题了,这绝对是个大片,音乐和画面的衔接让人热血沸腾,让实中彻彻底底大火了一把,然而剪辑的方式不得不让人去联想背后的含义。

    这是篇“捧杀”帖。

    慕迟转头过来,在副驾驶上将手机对着祁炀,深意道:“你?”

    直觉告诉他,和祁炀有关。

    祁炀一笑,真诚的求问:“好不好看?”

    “好看?”慕迟挑眉。

    祁炀道:“嗯,有没有大片的感觉?”

    慕迟皱眉:“是你做的?”

    “不是我,我就是个投资方。”

    “少来。”慕迟揭穿他:“你什么时候弄的?”

    他这两天都和祁炀在一块,虽说不是随时随地,但也牵扯不少,他什么时候有空做了这些?

    祁炀漫不经心道:“一个电话的事,不用我亲自动手。”

    打给做媒体工作的朋友,向他们提供素材,其余的就不用祁炀管了。

    “怎么还有赵毅然?”慕迟问,而且这些视频素材一看就不是现在的,赵毅然看起来也就是初中生的样子,但还是分辨的出来的,实中其他参与者更不用说,都与实际年龄不符,显然是挖的从前的黑料。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货色?”祁炀冷笑一声,“更猛的料我还没提供,买这些素材差不多了。”

    “买的?”

    “废话。”祁炀道:“从实中的人手里买的,几年前的料了。”

    这可真是儿子卖娘啊。

    慕迟道:“跟赵毅然也无关,你弄他干嘛?”

    祁炀道:“谁让他动手的?”

    慕迟笑了声:“谁让你打人队员的?”

    祁炀争执了起来,“谁让他碰我媳妇的?”

    慕迟没说话。

    祁炀更没兴趣谈赵毅然,问道:“宝贝,你想吃点什么?”

    慕迟调整了下舒服的姿势,“听你的。”

    祁炀调笑道:“好吧,那老公就勉为其难的做主了。”

    祁国衷猜错了,没有人要巴结他,洗白慕迟的不是别人,而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所图的祁炀。

    祁炀有本事洗白慕迟,就有本事洗白自己,可是他没有,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有多臭,他在意身边坐着的这个人是否受了委屈。

    祁炀的三观歪的没边,祁炀的双标也十分的严重,他不准别人护犊子,自己护犊子护的比谁都厉害,他不让别人动手打自己的人,自己把别人打的头破血流,他不准实中的人动手碰慕迟,自己却带人把实中掀了个底朝天。

    他从来不就事论事,所有参与到这场群架里的人,包括赵毅然,他敢护犊子,他就把他和他的犊子一起打。

    不仅打,还要让他们“声名远扬”

    ,还要伤及无辜,将整个实中都收拾了。

    这个三观歪到天边的人啊,慕迟竟然,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