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长姐怎么还没嫁人在线阅读 - 第1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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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浩哥啊!你可得给我们当家的主持公道啊!我们一家六七张嘴可都靠我们当家的养活,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陈老三家的又悄悄伸手掐了把已经哭过的闺女儿,哭哭啼啼地卖惨。

    何浩被陈老三家的跟孩子尖锐的哭声烦得不行, 眉头是越皱越深, 这一家子还真是一家人, 耍赖撒泼都是个顶个的,深吸口气后,才大声道:“好了!都别闹了!”

    这陈老三家就是一滩浑水, 若不是他自己就是里正,这事儿可是一点也不想沾手,先是转头看向几个紧紧站在一起,个个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五个外乡人:“今儿这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说是他偷了银子,可也没有证据,再者你们先动手打人,这事儿吧!”

    五个河工一听,心里都凉了半截,可他们身在异乡,人单力薄,就算现在人家去报官说自己栽赃污蔑,又能怎么办?

    何浩见几个河工眼中满是血丝,深叹了口气,然后转过来看向陈老三:“至于陈老三你身为主家,他们住在你这丢了银钱,你也在责难逃,这样,你把他们五人交的住宿银钱还出来,这事儿便算了了。”

    “凭什么!就让他们白住我们家这些日子不成!”陈老三家的也是个泼妇,一听还要自家把到手的银钱还出来,立时便发难了,站起身子指着何浩骂到:“你身为里正,竟还偏帮外乡人,就不怕我报官去,摘了你这里正的乌纱帽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

    “我何浩虽没有大作为,可自问这辈子做过的事我扪心自问无愧于心,谁若是觉得我处事不公,自然可以到衙门去告上一告!”淡淡的目光在陈老三一家人身上转了圈,道:“此事我唯一有愧的是不能为他五人找回被偷的银钱,最好也是报官看看,说不准儿还真能把被偷的银子找回来,然后那些天杀的偷儿个个抓进去判他坐个三五年大狱!”

    何浩这话说得重,那几个做贼的自然是心虚了几分。陈老三没好气地瞪了眼自家婆娘,这是要害死自己不成?虽然一人退几十文加起来也有将近两钱银子,可想想自己藏起来的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陈老三便咬咬牙认下了:“既然何浩大哥你都这么说了,我陈老三也算是个讲理讲义气的,好聚好散,就当跟几位交个朋友了。”

    然后从自己怀里抠抠搜搜地赔了五人每人半个月的住宿银钱,然后嬉皮笑脸地还想跟几个一脸悲愤的河工勾肩搭背:“兄弟几个要是哪日还想回来我这住,随时欢迎啊!”

    其中一个被他搭上肩膀的小后生重重地将他的胳膊甩开,然后气呼呼地跟在打头的河工身边,五人提着自己仅有的几件旧衣裳气冲冲地离了陈老三家,往河西边走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村民们见没热闹可瞧了,便都散了。何浩看着嬉皮笑脸的陈老三,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走了。

    等无关人等都走完以后,陈老三家的婆娘才没好气地怪到:“你干啥答应赔银子,你这还被打伤了呢!那住宿的银子本就是咱们应得的,还白白赔了!”

    陈老三摸了摸自己被打破皮的下巴,“哎呦”了一声,才没好气地说到:“你以为我愿意赔?那何浩的脸都黑成煤炭了,若真不损失点银子,那几个外乡人真报官了可如何是好?”说罢还恶狠狠地啐了口,心里对偏帮外乡人的何浩又多了一层记恨。

    说到何浩,陈老三家的也没好气地骂了两句:“还真把自己当成官老爷了不成!就会欺负我们,等我儿将来出息了,定要让他们这起子小人好看!”

    夫妇俩都在地上打了好几滚,浑身都灰扑扑的了,陈老三没好气地踹了脚怯怯地站在一旁的大女儿:“还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打水来洗洗!”

    被踹了一脚的陈小红木讷地应了声,然后往厨房去为爹娘打热水去,却听到后头陈老三骂骂咧咧:“养了十二三年一点子出息都没有,白吃老子那么些年米面,等老子寻着个能出得起银子的人家,便立时卖了你!”

    眉心一跳的陈小红手一抖,不小心将热水洒了一些出来,正好淋到陈老三家的大儿子,陈大成脚边。陈大成也是一脚便踹了过去。连人带盆一起被踹倒的陈小红一边听着爹娘还有大哥嘴里骂着难听的话,也不敢哭,赶忙捡了木盆又回厨房打热水去了。

    ***

    再说那五个河工,从五里桥村里出来以后,看着黑乎乎的一片,时不时还传来几声不知道是狗叫还是狼嚎的声音,夜风一吹还有点凉。

    几个年轻点的一时间都没了主意,面面相觑,不知去哪里好。那带头的汉子也着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走,咱们往河西边去!”

    瞧见远远还微微透着光的河西边的河工宿舍,几人也只得往那边去碰碰运气了,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是想住进苏家的河工宿舍的,可苏家这边早就住满了人,五人也是实在没法子,才去了河东边住进了陈老三家,哪曾想这一下子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正准备歇下的汪大爷听到外头的敲门声,示意韩立与韩尔华先睡下,自己打着灯笼,披着外衣裳便往前院去了:“这大晚上的,谁啊?”

    “大爷,我们是原先住在河对面的河工,想来你这边借宿一晚,能不能行个方便?”那打头的河工拱了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