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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期间教养院带她们回了一次福州路妓院将她们的东西拿回来。 剩余的时间她们就在上课与劳动中度过。 织袜子或者裁制衣服是她们最喜欢的工作。 不仅仅是因为轻松,而且可以利用合理的耗费积攒一些布头毛线。 林红绣显然就是一个做女工的高手,她很少织错重做,线头也少,于是很快就积累了一团毛线还有许多的布头。 她兴致冲冲的要给林阮阮织一双毛袜,却被林阮阮拒绝了。 “姆妈,我不要,你给我织了,明年我穿又小了。” 林阮阮躺在林红绣的胳膊说道,“你要在外面做活,脚不能冻,我在屋里或者食堂,有火可以烤。” 林红绣怎么会同意呢,说道:“我阿阮懂事了,晓得心疼姆妈了,姆妈给你织一双好看的袜子。” “姆妈~”林阮阮噘着嘴叫到,明显是在反抗。 “没事啦,姆妈再积攒一些就可以再织一双啦。” 林阮阮转了转脑筋,低声说道:“姆妈,不如我们用钱去跟别人换一点毛线,这样……” 不等林阮阮说完,就被林红绣打断道:“不可以,我们的钱是要留着送你去读书的。” 母女两个谁都说服不了睡,林阮阮想着应该想办法赚点钱啦。 …… “你想怎么办?” 此刻于小曼正在曹敏之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 “我建议对我们抓捕的和已经查实罪行的人贩子还有老鸨召开公审大会,让她们也去,看到这些老鸨子们被审判,她们就会去掉心里的后顾之忧。” 于小曼继续说道:“从公审大会上回来我们就召开这个诉苦大会,这样有利于他们打开心扉。” “那人选呢,我建议你还是提前做好安排,有利于引导。” 曹敏之点点头。 “人选已经有了,她叫林红绣,还有个孩子。” “哦?说来听听。” “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她肯定不愿意自己的不幸再次发生在她女儿的身上,二是这次体检她是教养院里唯二没有染病的,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是卖艺不卖身的。” 于小曼看到曹敏之轻轻的点头,继续说道:“因为她得特殊情况,我认为我们对她的改造是最容易成功的,而且我建议对她的改造完成之后立即给她安排相亲和工作,让别人看到眼前的例子。” 曹敏之拍了拍手掌:“小于啊,你的计划很好,很完善,按照你说的,完全可以把这个林红绣当做一个典型来抓,我们说的再多再好,都不如一个眼前的例子来的实在。” 事情就这样被定下来,在教养院做活的林红绣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内定为了典型。 今天她们要做的活是给衣服钉扣子。 这是一批中山装,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厚厚的。 扣子是铁制的,缝扣子这个活儿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只要缝的解释就行。 林红绣一两分钟就能缝完一件衣服。 于小曼回到教养院来到她们干活的房间看了许久,见大家都说说笑笑,没有偷懒的,点点头回了办公室。 下午快要吃饭的时候,于小曼悄悄的将林红绣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红绣虽然对于于小曼把自己单独叫到办公室来有些没底,但是也没有露怯,反而主动问道:“小曼姐,你叫我啥事情啊? “我叫你来就是跟你说说话,坐吧。” 于小曼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林红绣坐下。 “好。” 林红绣点点头坐在凳子上。 于小曼先没有说完,仔细的将林红绣从头到脚大量了一番。 今天林红绣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衣,下面也是一条厚裤子,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布鞋,原先收拾的时髦又漂亮的卷发也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变得不直不弯的,但还是被整齐的输在脑后。 是现在已婚妇女最常见的发式。 于小曼看到这个发型,想到了在林红绣自己心里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已婚妇女了。 随即她又想到了林阮阮和林红绣卖艺不卖身的事情,便开口道:“红绣同志,我能问问有关阿阮父亲的问题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 林红绣心底一个咯噔,脑筋快速的转动,当年见过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再没有了消息,这些年也都再也没有碰见过,而且他们应该不知道阿阮是男是女,甚至连当年她怀孕的事情都不清楚。 林红绣微微定下心来,用手摸了摸眼角,开口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也是个苦命人,小的时候家里发了大水,我被卖到苏州的妓院,我的琵琶和小曲儿都是在那边学的。” 于小曼点点头,她确实了解到这个林红绣非常擅长演奏琵琶和小曲儿。 “后来,后来我接了几年客,被街上卖艺的攒够了钱赎身,他说我俩以后就在街上卖艺过日子。” 林红绣说着眼皮撩了一下,打量了一下于小曼,发现她没有起疑,继续说道:“再后来我怀了阿阮,他却被拉走当了壮丁,我打听到他往沪市这边来了,就大着肚子来寻他。”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人没寻到,我钞票也花光了,只好又进了妓院,只是我心里还有念头,怕他没有死,有一天还能回来,我怕他不要我和阿阮,就只能卖艺不卖身,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