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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董谦玉了。” 有些话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说出口。华锦萼实在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咬着手背道:“我忘不了这件事,我一想到是我让人杀了董谦玉的。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华锦萼哽咽道:“我知道,他如果知道真相的话,肯定都恨死我了。” “他是恨过你。”霍承纲望着繁星道:“但他更多的是恨你变坏了,恨你变成这样了。而这一切,源自他。如果你没有被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霍承纲笑道:“你知道吗。他口口声声说恨你,其实他最恨的人是自己。” 华锦萼微怔,看着霍承纲高大可靠的背影。霍承纲察觉她的目光,转身促狭,“看着我干什么?” 华锦萼掩饰的别开眼,左言右他道:“呀,霍先生。你袍角后面沾的是什么。” 霍承纲指尖一捋,湿黏黏的,血吗?他对着月光一看,“是青苔籽。”捻了捻,望着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 * 次日,华锦萼光明正大的去拜访靳慕兰。 春禧殿里,靳慕兰捂着鲜血淋淋的手背,气恼道:“不知感恩的东西,把这小毛畜生给我丢到院子里去。” 银澄福身道:“是。” 提着铺着软垫的竹篮,将那不足巴掌大的两个月橘黄色小猫轻轻放在花园处。银澄回到耳房,翻出药箱和纱布替靳慕兰包扎。 华锦萼来的时候,正巧碰见这一幕。靳慕兰福身对华锦萼行礼道:“不知侧妃娘娘大驾光临,慕兰有失远迎,还未侧妃娘娘赎罪。” 华锦萼笑道:“好说好说。左右你怠慢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本宫不记仇。” 靳慕兰无语凝噎,却不能较真发火。只得讨好上前道:“早闻侧妃娘娘在相国寺为保护太子妃和小皇孙受伤,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谢客。如今见侧妃娘娘脸色红润,想必身子骨已是大好。” 靳慕兰在华锦萼对面坐下,笑着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侧妃娘娘今日驾临春禧殿所为何事。” 华锦萼掩帕泣道:“不过是听闻了周meimei之事,心中凄然罢了。你说东宫这是怎么了。先是太子妃遇险,后是周meimei遭殃。想想都替太子心痛。” 靳慕兰也伤心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自打进太子府起,我和周meimei便要好。搬进东宫后,更是日日夜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便是和只毛畜生这么日日夜夜对着眼,也对出感情了。何况是周meimei。” 华锦萼总觉得这话说的十分有水平。少听一句话,都像周莞菀就是那个毛畜生。 华锦萼矜持的笑着,并不接话。 过了会儿,华锦萼道:“你和周良孺如此要好。想必彼此之间的什么事都知道了。” 靳慕兰抬头问:“侧妃娘娘想问什么,不妨直说吧。” 华锦萼目光压迫的看着她,缓缓道:“你找葛臣讨的安神药的事,周良孺可知道。” 靳慕兰脸色大变,腾的站起来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华锦萼满意地笑道:“周良孺刚才不是说了,我这些日子身子骨不见好。和太医院接触的多了些。便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 靳慕兰屈辱,阴沉的看着华锦萼。银澄蓦地关上门。 靳慕兰淡淡的问华锦萼,“你还知道什么?” 华锦萼换了个坐姿,不疾不徐道:“我还知道周莞菀是你杀的。”华锦萼冷不防拉住靳慕兰的手,解开绷带道:“你以为抓只野猫,耍个苦rou计就可以掩人耳目了。” 华锦萼抖开白绷带,血脓水上站着不明的青色细白粒。华锦萼问:“这些青苔,是你在杀周莞菀时留下的吧。” 华锦萼仿佛身临其境一样,她一点一点倒叙出细节,“周莞菀撞破了你珠胎暗结的秘密。你故意杀人灭口。那天你很紧张,很害怕。手被抓伤也没有留意到,你用尽全身力气,抛尸入井。惊吓之余,浑身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华锦萼道:“手上沾到了青苔。这本没有什么,洗一洗,冲一冲便是。可你手上有伤,细细的青苔粒钻到你伤口里。随着脓水排出,沾到这白布上。” 屋内静可闻针,靳慕兰淡淡抚了抚裙摆,睨着华锦萼道:“侧妃娘娘没有带随身丫头过来?” 华锦萼道:“有些话,不该是丫头听的。”意有所指看了眼银澄一眼。 靳慕兰道:“华侧妃好胆识,孤身一人也敢闯我这龙潭虎xue。”她猛的上前道:“华侧妃不怕从这春禧殿走不出去吗。” 靳慕兰似笑非笑道:“要知道,依华侧妃所言,我可是杀人凶手呢。” 华锦萼轻轻抬手,在靳慕兰手背上拍了拍。掌心尖钗擦过她脖侧,靳慕兰忽的僵直身子,银澄冲上来道:“主子!” 华锦萼笑着为靳慕兰攒上珠花,慢慢道:“我家长辈是武将。靳良孺想对本宫动手,也得忖量着些分寸。” 靳慕兰摸了摸发鬓上的钗,揽镜自照半天,一副很是欢喜的模样。“不过是说笑玩闹而已,侧妃娘娘还当真了。” 华锦萼冷漠道:“我可不是再说笑!” 靳慕兰笑而不语,“侧妃娘娘这些日子呆闷了吧。把这杀人悬案讲的可真有意思。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凶手。这些青苔是那毛畜生脚上沾着的。而且,周meimei被杀之时。我在承乾殿给太子妃请安。人怎么可能是我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