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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熟悉的香调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喻怀宁听懂他话语里暗含的关心,低声一笑,竟是不自觉地诉苦道,“时总,我好像晕车了,头疼得厉害。”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男人的眼中多了一抹犀利和狠意。 阿伦趁机从驾驶室拿出一把水果弯刀,对准他们扬声威胁,“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们动手!” 这把水果刀原本是他用来割葡萄藤蔓的,现在拿来用正顺手。他就不信了!两个来自大城市里的、养尊处优的有钱人会不怕死?反正是在山里,他再野蛮强横,也不会有警察来抓! 只可惜,他完全低估了这三人。 别说是在A国见惯了枪林弹雨的时铮和郑容,就连喻怀宁这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也没将他装腔作势的威胁看在眼里。 “郑容。”时铮的面色完全沉了下来,他视线往后一跃,冰冷无情地吩咐,“动手吧。出了事情,我担着。” “是!”郑容忙不迭点头,原本老实隐忍的眸色立刻转变,蛮力十足地冲了上去。 阿伦察觉到背后的动作,转身拿刀胡乱一划。他空有一身干活后练出来的力气,哪里会是郑容的对手?后者灵巧躲过刀光,钳住阿伦的手臂,用力一折。 “啊!”阿伦疼到表情扭曲,手中的弯刀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郑容踩住刀柄巧劲一勾,下一秒,那把弯刀就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手上。又是‘唰’的一声,架在了阿伦的脖子上。 “饶、饶命!”阿伦立刻便惊出满头冷汗!他从没想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郑荣居然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郑容不理会他的求饶,板着脸看向时铮两人,出口的话却是无比的尊敬,“时总、小少爷,我处理好了。” 要是在A国,他手上的这一刀恐怕就要封喉了。可这里是华国,他不想给对方两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郑大哥,身手不错,回去我让时总给你涨工资。”喻怀宁看得痛快,总觉得连头疼都减轻了不少。 时铮闻言,唇侧泛起轻微的弧度。 阿伦咽了咽慌张的口水,当机立断地转身跪在了地上,“两、两位饶命啊!是、是我财迷心窍了!我送!我送你们去陶溪!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 喻怀宁眼中显出鄙夷,“现在知道怕了?” 原本可以好好拿着一千五的高价,顺路将他们送到目的地。结果他倒好,贪财到这种地步,就像是蚊子见血,不咬一口就不舒坦,非得‘玩命’了才知道后悔。 时铮不屑一顾,只问,“刚刚的一千五车费……” “我、我也不要了!”阿伦这下子反应倒快。他哆哆嗦嗦掏出刚才的现金,递给跟前的郑容,“给你们!都还给你们!” 时铮递去一道眼神,郑容领意,毫不客气地将钱收了回来。 喻怀宁走近,弯下身子。他对上阿伦害怕颤动的双眼,笑得坦诚,“既然解决完了,那就上车,老实把我们送到陶溪。”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好给对方上了‘威胁’的一课,“我劝你别耍花样,否则这穷山僻壤的,身侧又是山崖峭壁,偶尔连人带车掉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阿伦感受到话语里真切的杀意,被吓到目光呆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不得不将心里的怨恨收起,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我、我对天发誓,保证把你们送到!” “那就好。”喻怀宁重新坐回车内,时铮紧跟而上。 郑容麻利收起刀具,将阿伦从地上拉扯起来,用自己最凶狠的语气嘱咐,“老实开车!” “知、知道了。” …… 沿路两次折腾,抵达陶溪时已经到了傍晚五点。 “三位,已经到了,你们要去哪里?”阿伦将车子停在村口,分外老实。他可不敢再招惹这三位煞神,深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喻怀宁的视线往外探去。陶溪坳的开发不算厉害,家家户户都还是低矮的平房,大片的山地和田野连接在一块,放眼望去都是葡萄藤架,日暮时分的凉风里都带上了一层果味的香甜。 后面这事在原主的记忆里是不存在的,喻怀宁想到阿伦车后箱里的葡萄纸箱,估摸着是这几年兴起的农业扶持政策。 “下车吧。”喻怀宁推开车门,一直待在狭小沉闷的面包车里,实在算不上舒服。时铮和郑容见此,也从车内下来。 阿伦立刻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就开出去了老远。他望着倒车镜里的三人,被压制的恨意和怒气骤然爆发了出来,骂骂咧咧,“妈的!走着瞧!只要你们在这乡坳里多待上一天,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个人打不过三个!一群人难道还打不过吗? …… 时铮整了整衣襟,又朝四周望去,“现在去哪里?” “跟着我走吧。”喻怀宁没有两位老人的联系方式,来这里更是临时起意。可脑子里的记忆还在,他知道该往哪里去。 原主七岁时,宋怡曾经带着丈夫和儿子回老乡。夫妻两人见父母居住的老房子破旧,就想带着他们一起到柳城生活。 可两位老人不愿意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也怕给晚辈添麻烦。所以,宋怡和丈夫商量了一番,特意出资给老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新建了两层的小洋房,给父母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