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林苏在春燕为首的丫鬟下梳洗打扮了许久，这才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春装出了内殿。 而外殿之中，早就有提前过来贺喜的众女等待。一件林苏出来，都纷纷起身，脸上带着恭维的笑容贺喜。 林苏连忙让众女都坐下，等众人都落座之后，她才淡淡的开口，道：“我在宫中休养一个月，难得见到各位姐妹齐聚一堂，今日是小公主的满月酒，到时候诸位姐妹可要畅饮一杯才对。” 众女纷纷客气，林苏刚刚沐浴过，加上这些天的休养，自然是精神奕奕，她一一问过了比较熟悉的美人，良人。她这才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茶点上面，略微吃了些茶点，听着那些女子低声说些什么闲话。 这个时候张嬷嬷匆匆的过来，对着众位女子行礼之后，才到了林苏的跟前，低声道：“娘娘，小公主饿了，之前娘娘吩咐，目前先不要让奶娘哺乳小公主……” 林苏轻轻点了下头，起身吩咐众女继续闲聊，这才去了内殿之中，亲自喂了小公主。碰巧这个时候皇上和皇后一同到来，林苏还没有出来，询问起来，周淑德离开起身回应道：“之前贤妃娘娘已经过来招呼过臣妾们，只是刚刚张嬷嬷匆匆过来，跟娘娘说了两句话，娘娘就又起身进了内殿，吩咐臣妾们自用茶水点心。” “想来应该是小公主哭闹，所以张嬷嬷才请了贤妃娘娘过去。”一旁的蓝心笑着补充，见司钺和周淑娴露出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也是贤妃娘娘关心则乱，说起来，小公主身边有着两位嬷嬷照看，又有着两位奶娘，还有身边的大小丫鬟……” “你们都坐吧，朕先进去看看小公主。皇后……”司钺说着转头看向周淑娴，却见周淑娴恰巧露出了笑容，打断了他的话，“皇上，怎么说臣妾也是小公主的嫡母，若她真的是身体不适的话，臣妾自然应该进去看看才对。” 两个人相携进了内殿，身后周淑德和蓝心这才互相对视了一眼，坐了回去。 这一个月来，林苏不用奶娘哺乳小公主的事情，后宫之中凡是有些门道的女子早就心中有所怀疑，加上今日的事情，只怕众人都在想着若是让皇上发现此事，则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因此，司钺和周淑娴一进了内殿，外殿之中的气氛就变得略微有些奇妙了。 王琉莲顺势落座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对面的赵悦心，又看了看坐在前排的周淑德和蓝心两个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目露沉思，却是一言不发。 贤妃娘娘林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她自从进宫之后就冷眼相看，相信她也绝对不是这样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人。若是这样，只怕这后宫之中早就没有贤妃娘娘的存在了。 皇后的手段向来了得，如果不是遇见的是贤妃的话，只怕这后宫之中，也难有她的对手。 想到这里，王琉莲抬头朝着斜对面蓝心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偷偷瞟了一眼周淑德，再次低下了头，心中自有分寸。 至于内殿之中，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林苏坐在床边，解开衣衫哺乳小公主，低头看着小公主努力吞咽的动作，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而外殿之中，司钺和周淑娴到来带起来的sao动，她自然是听到了，甚至是连同着他们详细的交谈，都有丫鬟一字不差的传了过来。 “一旁伺候去吧。”林苏点了下头，给小公主换了一个边，神色安详，面带笑容的看着小公主，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之前外殿之中发生的事情一样。直到司钺和周淑娴的脚步声传来，她才慢慢抬起头，露出慌乱的神色把怀中的小公主交给了一旁的小丫鬟，整理衣衫站了起来。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她屈膝行礼，低头看着地面，等待着周淑娴的反应。 “平身吧。”司钺声音淡淡的，示意一旁的丫鬟去扶起她，然后才拉着周淑娴一起坐了下来，这才道：“今日是小公主的满月酒，爱妃应该在外殿之中招呼宫中各位嫔妃才对，更何况，再晚一会儿，还会有命妇进宫请安。是否，小公主身子不适？” “这……”林苏站在一侧，听到司钺的话，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低头道：“小公主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饿了……” “本宫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贤妃meimei在亲自喂养小公主……”周淑娴这才淡淡的开口，声音平稳而没有一丝的起伏，“贤妃，可有此事？” 林苏闻言，这才慢慢抬起了头，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点头。 “贤妃meimei应该知道后宫之中的规矩吧？”周淑娴越说语速越慢，隐约之间带上了一丝斜坡的感觉，“不要说是后宫之中，纵然是那些命妇府中，一旦添了新丁，也是有专门的奶娘伺候哺乳……身为后宫妃子，你这样的行为……” “皇后……”司钺在旁听周淑娴说到这里，忍不住微微蹙眉。周淑娴看了司钺一眼，露出了明媚的微笑，这下日子一来消瘦了许多的脸竟然也透出了一丝柔和之意。 “皇上不用担忧，臣妾知道贤妃meimei的心思。”周淑娴说着，对林苏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为人之母，臣妾也是有过的。当时小皇子刚刚出生，臣妾抱在怀里，也是看也看不够，爱也爱不够的。当初小皇子病薨之时，本宫几近哀怨之死，只恨苍天对我不公……” 她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纵然是林苏看到这样的周淑娴，心中也隐隐有些触动，她略微不安的握了下袖子下的手，却也不敢多言。 经过这些日子的沉寂，周淑娴的行事似乎变得更加莫测起来。若是她直接开口质问她为何不让奶娘哺育小公主的话，也许自己还能够占些上风。毕竟，亲自哺育小公主的事情，林苏私下曾经跟司钺商量过的。这其实是司钺同意的了，不怕别人拿来作伐对付她。 然而，让林苏吃惊的是，周淑娴竟然没有如此做。 178 担忧 等到林苏抱着小公主，和周淑娴一起跟在司钺身后从内殿出来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女子都有些吃惊。 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司钺坐下之后这才示意所有人都坐下。林苏和周淑娴一左一右坐在了司钺的身边，陪着说笑了一番，等到宫外命妇一一入宫在外间的酒席坐定，这才宣布了酒席的开始。 司钺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过略微尝了些吃食，这就起身离开。周淑娴宴席之上却是对林苏诸多的照顾，一口一个meimei亲热的让在场所有女子都心中暗暗吃惊。 林苏倒是坦然受之，偶尔还会陪着周淑娴说笑两句，让不知道实情的人看到，还真的以为她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而之前那长达一年的明争暗斗似乎都是消散的云烟一样，从来不存在过。 酒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席间林苏疲惫，在周淑娴离开之后，就也跟着退席了。等到酒宴结束，丫鬟、太监们把整个大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又开窗户散去了酒气之后，她才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着夏妍去请了林苏氏到扶柳殿。 苏氏这次是一人进宫，林郢年纪愈加大了些，后宫之地他已经不适合出入。林苏见了她，这才真正露出了笑容，道：“娘亲……” “娘娘请坐。”苏氏连忙扶着林苏坐了下来，这才坐在了一边看着林苏。林苏被自己的母亲看的有些不自在。她略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才笑着道：“娘，您看什么呢？” “看一转眼，当初那个小小的小丫头，自己都有了女儿了。”苏氏笑着，眼睛之中就有了泪光，“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娘，你说什么呢？”林苏笑着示意一旁的丫鬟上些点心上来，亲自给苏氏夹了一块过去，这才低声问道：“弟弟如今怎么样了？我偶尔听人说，他如今倒是不错，六七岁的年龄，是跟在楚家族学的学堂里面学的。” “嗯，楚大人虽然官职不高，可是学问却是京城之中人人颂扬的。如今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的官职，不用处理朝的事物了所以才闲来无事的时候去族学里面上一两堂课。你爹爹听说了，觉得不错，所以就把郢哥儿给送了过去。郢哥儿也算是争气，竟然被那位楚大人相中，收做了弟子。” “这是好事啊！”林苏这次真的是惊喜的笑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家里也没有派人送个信给我？” “就是前两个月的事情，那时候你不是还在养胎，你爹说不要让你多cao心，所以也就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苏氏露出了骄傲的笑容，“你爹现在可得意了，在一些朋友面前，总是夸奖郢哥儿。” “可不能够让郢哥儿太过于得意了，须知楚大人对自己弟子的要求应该很高才对，若是郢哥儿因为这些夸奖过于得意，疏忽了功课的话，只怕是会受到先生责罚，也会让楚大人失望的。” 林苏喝了一口茶，略微叹息了一声，转换了话题，低声道：“只可惜，当初不知道爹爹的想法，如今皇上召集天下大夫为蓝侯爷续命……”她抬头看了一眼苏氏，“娘亲，爹爹私下有没有跟你详细说过什么？” 苏氏闻言微微苦笑，低声道：“你爹就说过，你肯定会问这个事情。但是，他让我转告你，这件事情你不用关心，他心中有数。” …… 林苏愣怔了一下，这次顺着苏氏的意思道：“既然如此，那么女儿就不再多过问什么了。” 母女之间略微尴尬了一下，恰好这个时候，春燕端着厨房新做出来的点心过来，道：“娘娘还有林夫人尝尝厨房之中新做出来的糕点吧。林夫人，这个可是我们主子特意吩咐了厨房的人做出来，给夫人品尝的。” “娘尝尝看，若是喜欢，就让丫头写一个方子，娘带回去之后就让家中的丫鬟做着吃就好了。” “好，我尝尝，我尝尝……”苏氏含笑接过了林苏递给她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气，这才低声道：“果然是好味道。这让我想起了你小时候，我那次生辰，你亲自下厨做的那些糕点，都是你的心思……” 两个人坐在一起感叹了一下林苏小时候的事情，不一会儿欣芮就匆匆从内殿出来，道：“娘娘，小公主醒来，正在内殿之中哭闹。想来是醒来不见娘娘的缘故，只是外殿略显凉寒，所以奴婢过来请示一下娘娘。” 林苏闻言，立刻看向了苏氏，“娘亲不如跟我一起进内殿去看看小公主，她可是可爱的紧，如今就会咧开嘴对人笑了。” “果真如此，这孩子才刚刚满月，竟然如此聪慧，那我倒是真的要跟着娘娘过去看看……”苏氏略微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我那外孙女。” “娘，跟我一起过来吧。”林苏看了一下周围的宫女，这才和苏氏一起进了内殿。 一进了内殿，林苏的步子就快了一下，等到把小公主抱进怀中轻轻的拍了拍之后，小公主的哭声就渐渐的止住了。苏氏这才凑了过去，从林苏的怀中接过了小公主。 小公主就如同林苏所说的那样，可爱到惹人怜爱，苏氏抱着她，她也不哭反而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对着苏氏裂开了嘴巴。 “这孩子真可爱。”苏氏把小公主交给了一旁的欣芮，从怀中拿出了玉佩递给了林苏，“这个是我和你爹爹为这个孩子准备的，这玉佩是你爹爹知道你有了身孕之后，就去寺院之中求来的。专门请了高僧给开了光，能够保平安的。” 林苏伸手接过了那个玉质上等、雕工精细的玉佩，轻轻的抚摸了一番，这才转身给小公主带在了身上。 “多谢娘亲了。”林苏笑着凑了过去，拉着苏氏一起坐在了床边，这才重新接过了小公主，拿起一旁的拨浪鼓轻轻的晃动，吸引她的注意力。 苏氏坐在一旁看林苏脸上多了一份为人母的柔和，也跟着笑了起来，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林苏在照看小公主的时候，还是有留意自己的母亲的，注意到她皱眉，这就放下了手中的拨浪鼓，转头看向了苏氏，低声道：“娘亲，你是否有什么忧愁？” 179 胎毛笔 苏氏听到林苏这么问，微微一愣，然后才露出了笑容，低声道：“我能有什么烦恼忧愁的，你爹爹如今官场顺利，有着你在后宫之中，不管什么人都对他客气三分。至于你弟弟郢哥儿，更是争气。” 她说到这里，看着林苏目光之中更是添了一份担忧。 “唯一让我担心的，也就是你了。”苏氏说着，轻轻的握住了林苏的手，低声道：“如今，虽然皇上对小公主万分疼爱，可是公主毕竟是公主，比不上一个皇子更有分量。再加上过世的良妃娘娘的那位阿福皇子还在你这边养着，苏姐儿，你可是这后宫的众矢之的啊！不要说是阿福皇子在你这个扶柳殿之中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怕周家也会看你不顺眼的！今日，我远远看着，只觉得那皇后，只怕也是不好惹的……” “娘亲！”林苏低声叫了一声，打断了苏氏的话。然后才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两人四目对视了片刻，她才低声道：“女儿心中有数，只是阿福乃是良妃jiejie死前托付给女儿的，无论如何，女儿都会抚养他长大的。”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既然如今我生下了一个女儿，那么就让他跟这个女儿一起养大好了。这样，女儿以后也会多一个疼爱他的哥哥。” “可是……”苏氏皱眉，为什么总觉得林苏说这样的话，有些问题呢？她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难道说，你准备把这孩子当成你亲生的孩子养大？难道……你这丫头不准备再要一个儿子傍身了吗？” 林苏确实有着这样的念头，然而当着苏氏的面，她又怎么可能承认呢。于是，就淡淡的笑着道：“娘，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说了算了，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打算呢。不过，阿福无论如何我是都会待在身边养大的，这点，娘亲不用再说什么。更何况阿福这孩子很听话的。” “……”苏氏闻言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从小你做事情就很有主张，都怨我，没有把你带在身边，又没有留下来陪你……苏姐儿，其实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娘亲，你说什么呢？”林苏无奈的摇头，也许前世不懂事的她却是怨恨过自己的父母，可是如今，经历过漫长一生的她实在是慢慢了解了自己父母的苦心。“虽然我那个时候小，不记得太多了，但是我还是记得娘亲有多疼爱我的。” 她略微摇了下头，示意一旁的欣芮过去端了茶水过来，亲手递给了苏氏一杯，这才低声说起来其他的事情。 屋中的气氛渐渐好了起来，小公主躺在一旁似乎也睡着了。林苏看了一眼小公主，示意欣芮在一旁好好伺候，这才和苏氏出了内殿，低声道：“母亲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阿福吧。因为坐月子的缘故，说起来，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过门了。而外面天气还带着一丝春寒，又不能让刚刚百天没有多久的婴儿经常出来吹凉风，所以我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苏氏见林苏对阿福的态度亲昵，并没有因为听了自己之前的劝说而改变，只能无奈的摇头，“好吧，我就陪你一起去看看那苦命的孩子，回去也好能够劝慰一下李夫人。” 林苏笑着挽起了林夫人的胳膊，亲昵的道：“这样不是很好吗？最起码，李大人会坚定的站在父亲这一阵营中。只要我们有能力，有能量，那么有些事情做起来就简单的多了。” 扶柳殿的院落之中，因为之前的酒席要收拾，所以宫女、太监们都来去匆匆，林苏放心的跟苏氏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明眼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 等到了青霜院之中，正巧就看到刚刚吃饱的阿福躺在床上，由着涪江拿着各色小东西逗着他玩。 见到林苏和苏氏进去，涪江立刻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苏氏一眼，然后才行礼。 “起来吧，我陪娘亲过来看看阿福这孩子。他今天都吃了些什么？”林苏说着坐在了阿福的床边，阿福一见到林苏，一点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见的疏远感，反而对着林苏伸出了双手，示意林苏抱着自己。 林苏笑着抱起了阿福，这才看向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苏氏，露出了笑容，低声道：“这孩子因为从一出生没多久就是我在照看，所以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把对方当成了最亲的亲人。我想，等他长大以后，也一定会对跟自己一起长大的meimei好的。” “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苏氏无奈的摇头，看着林苏抱着阿福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也只能够妥协。她叹息了一声，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抬头看向林苏道：“这孩子一百天的时候，做胎毛笔剩下的胎毛还有嘛？” 林苏挑眉看了苏氏一眼，然后才露出了笑容，转头吩咐一旁的涪江，“涪江，去把之前收起来的胎毛拿出来给林夫人。” 涪江应了一声，转身打开了房间角落里面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才转身把盒子给了林苏过目。 林苏看了一眼盒子里面阿福剩余的胎毛，这才点了下头，示意涪江给苏氏。 苏氏接过看了一眼，就合上盒子收了起来。 “你们父女两个人，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她苦笑，“你父亲在我还没有见到你之前就确定你会收藏起来阿福剩下的胎毛，而你，竟然真的会收藏这种除了可以做胎毛笔就再也没有其他用处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用处呢？”林苏淡淡的笑了一下，把玩的已经有些疲惫的阿福交给了涪江，“可怜天下父母心，李伯母自小就疼爱良妃jiejie，而阿福是良妃jiejie唯一的孩子，想来她和李大人也是很想收藏一个阿福的胎毛笔作为纪念良妃jiejie的物品的。” 而这，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完美的彻底拉拢林家和李家的关系。 180 这皇宫 送走了拿着阿福胎毛笔的苏氏，林苏整个人都疲惫的再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从阿福满百天那天开始，她就计算着有关阿福的一切。她跟李茉姗确实算的上是姐妹情深，然而，既然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能够多得一些利益，而且是很重要的利益，那么又有何乐而不为呢？ 而只要阿福一直都是由她来抚养，那么，除非李家彻底抛弃自己唯一的女儿留下的子嗣，不然的话，就只能够跟林家绑在同一条船上。 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林苏叹息了一声。懒洋洋的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她转身看向在屋内点上了熏香忙碌的春燕，低声道：“春燕，别忙了，过来陪我说说话。” “主子还不累啊，竟然还有精神说话？”春燕笑着把香炉放好，这才搬了一个墩子过来放在床边，然后坐下看着神色疲惫的林苏，在热水盆子中投了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林苏的额头，低声道：“今天主子也跟着忙碌了一天了，毕竟是刚刚出了月子，主子还是多多休息的好。” “我睡不着，你就说话给我听听吧。”林苏笑了下，看着春燕的脸，低声道：“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年了吧，你跟在我身边之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如趁着我今天没什么事情，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 “以前？”春燕微微愣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林苏话中的意思。林苏点了下头，把被子拉到自己的下巴底下，蜷成一团看着春燕，“夏妍还有个弟弟在外面读书，秋晏的父母，当年的事情也曾经听人讲过，倒是你和冬彦，不要看平日里面你们两个似乎都不怎么说话。可是，我心里清楚，你跟她感情好。当年，也是你教了冬彦……” “主子……”春燕听到林苏重提十多年前的事情，脸微微一红，才低声道：“既然主子想听听奴婢之前的故事，那奴婢就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