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林苏听她这么问，就明白了武嬷嬷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因此笑着道：“这两个丫头，左边这个叫做思秋，另外一个叫做雁翎。” “名字倒也不错，若是娘娘放心，就让这两个丫头跟在奴婢的身边照看两位小主子吧。”武嬷嬷笑着应了下来，林苏见状也就点头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谢武嬷嬷提携之恩？” 等到屋子里面的人都散了去，林苏这才坐在窗户边上的椅子中看着窗外的情形发呆。 之所以把思秋和雁翎交给武嬷嬷带，不过是顾着前世的一份情谊而已。当初她想的很简单，能够重来一次，那么定然是要进宫给自己还有孩子报仇的，然而，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 重来一次，她所见到的不光是自己的仇人，还有当初曾经帮过她，甚至因为帮她而丧命的人。 例如，思秋，例如，雁翎…… 193 提议 各宫的丫鬟分完没几天就进入了七月份，池塘里面的荷花开的越来越灿烂，林苏早就命小太监下湖里挖莲藕出来吃了两次。 这天一早，林苏给太后请了安，就又去了朝凤殿之中。周淑娴看起来像是刚刚用过了早膳，林苏等人一一落座之后，她才笑着道：“今日你们人倒是挺齐整的。” “看皇后这话说的，每日里面给娘娘请安是必须的，若不是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众位姐妹又怎么会不过来给娘娘请安呢。”周淑德仗着跟周淑娴的血缘关系，说起话来少了些许的顾忌，因此就笑着开口。 周淑娴闻言也不过是轻声笑了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大殿之中安静了一会儿，周淑娴这才懒洋洋的开口，“之前钟粹宫的张嬷嬷过来回，说是钟粹宫上下已经打扫完毕，房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连通着今年的新入宫的宫女也都已经到位。因此本宫想了下，觉得也是该让今年的秀女入宫的日子了，因此就派人去通知了一下教养她们学习宫中规矩的嬷嬷，让她们准备好，今日午后就搬入后宫之中。”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众女表情就各自不一了。周淑德直白的皱起了眉头，而蓝心则微微捂着胸口，似乎不舒服。林苏早有预料，因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是挑了下眉头就露出笑容，回头看去。 赵悦心一脸的担忧怎么也掩饰不了，连笑容都是勉强的。至于王琉莲，似乎是没有听到周淑娴说什么一样，一脸的发呆。 林苏见情况确实是有些尴尬，因此清了清嗓子，笑着道：“这样最好，以后我们后宫之中的姐妹也会多一些，大家平日里面倒是可以互相走动走动，打打叶子牌什么的。” “贤妃说的是，你们这几个啊，不是喜欢诗词歌赋，就是喜欢琴棋书画，不然就是女红什么的，连着闲暇时候陪着本宫说笑打牌的人都没有。”周淑娴抿唇笑着，似乎很满意在场众女的反应，她目光略微流转，最后还是停留在了林苏的身上，“到时候，还是请贤妃陪同我一起去看看今年的几个秀女吧。毕竟，以后她们说不定就是我们后宫的姐妹了，是要服侍皇上的，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人，能搞提早发现总是好的。” 林苏起身行礼，“那臣妾就遵命，到时候就在扶柳殿之中候着皇后的旨意了。”她说着抿唇笑了一下，“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向来臣妾宫中那两个小家伙应该醒了，该哭闹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周淑娴笑着点头，其他众女见林苏离开，也就纷纷起身告辞。等到一屋子重新恢复了清静之后，周淑娴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笑：“林苏，我看你能够得意到什么时候！” “看起来，皇后娘娘是急了呢。”林苏回到宫中，把两个小家伙轮流抱过去哄了一通之后，这才转身对着夏妍道：“我今日看蓝嫔的神色似乎不大对头，这些天来，她如何？” “早两天就请了御医过去诊脉，那孙御医是皇后的人，看病纵然是尽心也尽不到什么地方去。只不过是随手开了一张安神的方子。之前秋晏给娘娘去与御医房取药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里面放的东西不大适合跟熏香一起用，孙御医竟然都没有察觉。” 林苏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才放下了茶杯，低声道：“孙御医既然是皇后的人，那么他之所以没有发现，只怕是因为皇后不想发现才对。只是……” 只是，蓝心的身世周淑娴不知道，太后却是知道的。为何太后会放任周淑娴如此？又或者，蓝心根本就没有在太后跟前说些什么？ 这点，就真的很值得人玩味了。 暂且放下蓝心的事情不说，刚刚用过了午膳，林苏就接到了周淑娴派兰蕊传来的消息，说是午后就让林苏先去朝凤殿之中，到时候两人一起去钟粹宫。 林苏让欣芮招呼了兰蕊去偏厅喝茶吃点心，这才带着春燕进了内殿换上宫装，梳理有些散乱的头发。 林苏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头上梳的正式偏向一侧的倭堕髻，陪着同色系的珠花，整个人在清丽脱俗之中又带着一点点的慵懒，是一点也不会压下皇后正装的风头的。 等她出了内殿，已经等候在一侧的兰蕊都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这才上前请安带路。 周淑娴提早叫了林苏过去，自然是有话要讲的。两个人心知肚明，因此朝凤殿之中，两个人一落座，就各自寻了理由，打发了身边的人出去，只留下兰蕊和春燕两个人伺候。 林苏捧着茶杯，掀开那金色花纹的盖子轻轻吹着里面的茶叶浮动，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静静等着周淑娴率先开口。 周淑娴见她如此做派，心中冷笑却也没有揭穿，反而淡淡的开口道：“向来，依照meimei的本事，这批秀女你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吧？” “娘娘说笑了，臣妾也不过是陪着皇太妃说话的时候，偶尔听到太妃提到过这批秀女中几个比较出挑的人物而已。”林苏抿了一口茶，“啪”的一声盖上了茶杯，转头看向周淑娴，“想来娘娘对于如何安排各位佳丽已经心中有数，今日林苏跟过去，也不过是给娘娘打打下手，帮个忙而已。” 周淑娴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狠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本宫以为，meimei这些日子来频频示好，是想跟本宫重归于好。” “娘娘多虑了。娘娘始终是这后宫的六宫之主，一声令下，臣妾有如何敢不从呢？”林苏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低声道：“娘娘有何吩咐，不如直接下令，臣妾定当从命。” 周淑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慢慢的开口：“今年的秀女以江阁老的孙女江采儿为首，据说颜色则是荣蓉为佳，想来皇上见了她们定然是会喜欢的。只是，她们毕竟是娇生娇养在闺阁之中长大的，必然有些大小姐的骄横脾气，若是一时冲撞了皇上，反而不美。” 194 今年秀女有几何 周淑娴话中的意思很是明了，想要先给这批秀女来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只是，她想要的是林苏演红脸得罪人，而她则扮白脸拉拢人心。 林苏抿唇轻声笑着，并没有直接回应周淑娴的话，反而感叹道：“后宫的这些女子，不论身份地位，富贵与否，入宫之前，谁不是家中宠爱万千的女儿。若是说怕她们言语之间冲撞了皇上的话，不如直接责问那些教养的嬷嬷，到底有没有教好这批秀女。毕竟，当年臣妾也是跟着教养嬷嬷学过一段日子的，只觉得受益匪浅。” 微微停顿了一下，她这才看向周淑娴，目光柔软而没有一点力度，仿佛根本就不懂对方的意思一样。 “如若嬷嬷说那些秀女还没有教好，倒不如不急着让她们进入后宫之中。”她眼角都弯了起来，“毕竟，娘娘是一心为着让她们早日进宫服侍皇上的，若是没有教好就送到了皇上跟前，只怕反而不美。万一让娘娘落了埋怨，岂不是得不偿失。” 周淑娴的唇角抽了又抽，维持着勉强的笑容，眼神阴霾的看着林苏。 “meimei说的有理，可是教养嬷嬷之前倒是告诉本宫，这批秀女已经教导的差不多了。既然meimei如此说，不如下午的时候，我们过去看上两眼，如何？” “娘娘有名，臣妾自当乐于奉从。”林苏轻笑，这个时候守在门外的宫女紫蕊这才推门进来，让那些送糕点，茶果的宫女一一进入。 朝凤殿毕竟是朝凤殿，里面的干果点心自然是扶柳殿所不能够比拟的。林苏心情大好，吃了不少的果子，倒是周淑娴一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吃的心不在焉，不过喝了一杯茶水，至于果子，竟然吃的只剩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果核还没有松手。 这时候，兰蕊捧了一个棋盘进来，笑着道：“主子不如跟贤妃娘娘下盘棋，奴婢记得，早些日子连着皇上来的时候都夸娘娘棋艺有所进步。”她说着把棋盘放在了一旁软榻的矮几上，又回头给林苏换了一壶茶水，“这是刚刚冰镇出来的酸梅汤，贤妃尝尝看，是否跟你宫中的酸梅汤一般的味道。说起来，这还是贤妃娘娘当初给我们的方子呢。只是奴婢们手笨，只怕做的不地道。” 林苏看了一眼那杯子之中晃动的液体，抿唇一笑，并没有答话。一旁的春燕就笑着道：“真的是让兰蕊jiejie费心了，只可惜，我们主子如今身子不适，前些日子御医过去扶脉还特特交代，不能够喝寒凉的东西。这酸梅汤虽然足够消暑，本身却就是寒凉之物，何况又冰镇了。” 林苏略微点头，算是应了春燕的话，看着周淑娴低声道：“臣妾自从产下阿菱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每次小日子，腹中都酸胀难忍，疼痛起来甚至让人无法忍受，因此封御医就给臣妾开了个方子调理，并且要杜绝寒凉之物。” 周淑娴愣了一下，这才示意兰蕊把酸梅汤换了下去，扶着一旁紫蕊的手起身朝着软榻走去。林苏见她起身，也就跟着站了起来，走在后面。 “既然那嬷嬷到如今还没有安顿好秀女们，我们就下盘棋消磨消磨时间吧。”她坐在黑子的一侧，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在光滑冰冷的玉石棋子上抚摸，“本宫棋艺虽然得皇上夸奖有所进步，不过只怕还是比不过meimei的。本宫拿黑子先下，meimei不会介意吧？” 林苏笑着坐在了对面，由着春燕再后面帮她整理衣衫裙摆，笑着摇头打开了白子的盒子，拿了一颗棋子，“还请皇后先落子。” 这盘棋林苏是吓得索然无味，毕竟周淑娴的棋艺是得了司钺“夸奖”的，若是她轻易的赢了，那岂不是太说不过去。可是若是轻易的输了，岂不是让周淑娴看出端倪，借机发火？因此她只能够费尽心机的让自己输个一子半子的，可谓是耗尽了大半的心神。 好在，这棋下到了收官的时候，钟粹宫那边的嬷嬷就过来回话，说是那群秀女都已经安置妥当了。一盘终了，林苏称赞了周淑娴的棋艺，两个人这才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起出宫朝着钟粹宫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林苏就听到钟粹宫里面热闹非凡，似乎有人在大声说些什么。她隐隐有些不安，只是看了一眼走在前面一心想要压制住这批秀女的周淑娴，只能在心中叹气，然后迈步上了钟粹宫的台阶跟上去。 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只听见一声呼啸，林苏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花瓶碎在了面前。而周淑娴，满脸的狼狈，虽然躲开了这个“暗器”却也因为动作散乱了云髻，头上的凤冠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苏看着院子里面愣住的秀女、宫女、小太监，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周淑娴，只觉得一股笑意憋在胸口，几乎要让她破功笑了出来。 她连忙低头，这可真的是……一塌糊涂啊！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钟粹宫中吵闹，还做出如此粗鄙的举动！”那领路的嬷嬷率先反应了过来，一脚迈过了门槛就大声责问起来。兰蕊和紫蕊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扶稳了周淑娴给她整理云鬓和凤冠，而林苏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小丫鬟春莺、春雀、春鹭就连忙上前收拾了那花瓶的残骸，并且整理好放在了一旁。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钟粹宫的门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嬷嬷斥责了钟粹宫里面的大小宫女、太监之后，等到他们都乖觉的站成了两侧，这才回身恭敬的请了周淑娴和林苏入内。林苏得周淑娴示意，上前两步紧紧错开半步的距离挨着周淑娴，轻轻抚着她的手腕一起进了钟粹宫，这才看清楚那站在最后面的几位秀女。 受了这些人的礼拜，他们才进了钟粹宫的大殿，林苏挨着周淑娴的左手边坐下之后，这才转头看着跟着进来的一十二名秀女。 站在最前排的自然是之前在院子中见过的那三两个人，而之后的，林苏略略看过去，倒也发现了不少熟面孔。 这后宫，看起来真的是该热闹起来了。 195 砸花瓶？ 一十二名秀女依次上前行礼跪拜，林苏很快就把记忆中的名字跟现如今眼前颜色鲜亮的人物并在了一起。她跟着周淑娴动作，想着那些陈年往事倒也没有耽误什么。 殿内的气氛慢慢回温，似乎之前在门口发生的那点“意外”真的只是意外，早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周淑娴态度亲和的问着那些秀女宫外的情形，听到她们说到元宵节整个京城都是灯火通明，挂满了灯笼。庙会之上猜灯谜的热闹情形只是，她也忍不住应和了两句，说起了当年她还在闺房之中的事情。 众女见状，都放松了下来，展现出一个名门贵女应该有的风范。 林苏冷眼看着，虽然偶尔搀和到那些话题之中，可是却也一直留意着周淑娴的表现。以她对周淑娴的了解，之前那个花瓶让她如此的丢脸，只怕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丢出花瓶的人的。 果然，众人不过又先来了一盏茶的功夫，周淑娴就笑着出招了。 “早就听闻今年这批秀女素质极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她笑着放下了茶杯，林苏见状目光流转，停留在了当初在站在院子中的那三位秀女身上。那三个人说来也凑巧，之前被周淑娴提到的两个荣蓉和江采儿赫然就在其中，至于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名叫魏甜甜的秀女。 这魏甜甜林苏还是有些记忆的，是富商之女，被江南知州被收了当做义女送进宫里。她性子向来嚣张，在皇宫之中用银子打开通道，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然而司钺偏偏喜欢她的真性情，虽然为了避免她过于嚣张而频频冷落她，私底下却对她宠爱非常。 如今看来，只怕这魏甜甜要做她人的替死鬼来消除周淑娴的怒火了。 林苏心中对她有些怜悯，然而看着那如花似玉一般的容貌，心中却也隐隐升起了一丝忌讳。想来，只怕这魏甜甜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得罪周淑娴，只怕以后的日子里面，也会被周淑娴百般刁难的。 她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周淑娴的语气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只是本宫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原来身为名门贵女，如今已经是皇上后宫备选秀女的你们，如何会在这钟粹宫之中大打出手，甚至于乱砸宫中事物？难道说，你们在家的时候，就是被父母如此教养，入宫之中，宫中的教养嬷嬷也是如此教你们的不成？” “啪！” 周淑娴用力拍了一下桌案，震得旁边的茶杯都跳动了一下，“你们谁能够告诉本宫，究竟是谁教的你们如此行事？竟然没有一点女子的矜持、温和、柔软！竟是如同街头的泼妇一样咒骂厮打？” 十二个秀女见周淑娴突然发威，竟然吓得半天不敢吭声，听到她最后一声质问，其他人这才隐隐约约把目光落在了江采儿、荣蓉、魏甜甜的身上，一时之间竟然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教养嬷嬷率先跪了下来认罪，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教导不力。 周淑娴一手端着茶杯，纤细的手指轻轻斯磨着茶杯的杯身，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任由教养嬷嬷跪在原地。 林苏见状，在心中略微叹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三女身上。看起来，周淑娴是下了狠心利用这次事情，给这帮秀女一个杀鸡儆猴了。 荣蓉和江采儿私下交流了一个目光，竟然一起站了起来，跪在了周淑娴的脚边，“皇后娘娘，是奴婢之前在殿前失仪，还请娘娘见谅。奴婢也是情急而已才会跟魏姑娘争执了起来。” “哦？”周淑娴这才低下头来，挑眉看着说话的荣蓉，“到底是为何起了争执，之前本宫看你，也算是受礼的人，不像是没有教养的女子。” 荣蓉闻言一头磕在地板上，道：“请娘娘明见，今日嬷嬷们给奴婢们分了院子，屋子。奴婢跟江jiejie和魏姑娘分在一个院子之中。魏姑娘分在了对面的阳间，房子通风又采光好。奴婢知道江jiejie向来身子弱，受不了潮气侵蚀，因此想着跟魏姑娘商量一下，让她同江jiejie换一换房间。却没有想到，魏姑娘心中不愿意也就罢了。她拒绝之后，竟然还出口嘲讽了江jiejie。” 荣蓉抬头看向周淑娴，双眼含泪，表情悲愤跟一旁沉默不语的江采儿竟然是如出一辙。 “魏姑娘说话有些过头，奴婢一时气愤，就跟她争吵了起来。可是拿屋子里面，皇宫之中的东西乱砸乱丢出气的事情，奴婢却是做不出来的。还请娘娘明鉴！” “放你娘的……”魏甜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暴起，伸手指着荣蓉就破口要大骂起来。还好，她还是知道坐在一旁的是六宫之主的皇后，还有地位不低深得皇上喜欢的贤妃，才没有把最后两个字骂出来。 林苏听着她的语调，不由的皱眉，这才想起当初宫中曾经传言，这位魏甜甜家中虽然有钱，可是小时候却是屠户出身，三教九流什么的自小就学会了，生气起来就不管不顾。 她掩唇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魏秀女，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三教九流的宫外，还请姑娘注意言辞。” 魏甜甜脸先是一红，然后又是一白，看了看左右，这才跟着跪了下去，梗着脖子道：“皇后娘娘，这荣蓉话说不尽不实，满嘴里面跑马车，根本就没有一句是实话。那江采儿到底有没有病弱我是不知道，只是我那房子却是张嬷嬷分给我的，凭什么她一开口说我这间采光好，又通风就要让给她。更何况，她提也没有提过这房子是给病弱的江采儿要的！” 她说话又急又快，声音洪亮一点不见江南女子的柔弱，反而带着一股子北方女子的泼辣，听着就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周淑娴和林苏都皱起了眉头。 “咳咳。”林苏再次咳嗽了两声，“魏秀女，既然你们一起入了宫，就是姐妹了。开口闭口，不要直接提这些姐妹的名字。另外，既然是姐妹，自然是该谦让、友爱的，怎么能够跟姐妹们争执起来呢。不过是一间房子，谁住不都是一样，何必砸吵到院子里面，砸花瓶呢？” 196 打耳光 微微看了一眼周淑娴，林苏这才微笑着继续开口说道：“你们都是女子，应该如同水一样的温柔，火一样的热情，却不能跟爆竹一样，一点就着了。毕竟，爆竹纵然炸伤了人，可是首先伤着的，可也是自己。” 这话，她说的难得直白，荣蓉和江采儿都是愣怔了一下，就磕头道谢，反而是魏甜甜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思索了片刻这才明白了过来，一叩首脆生生的道：“多些娘娘的提点，只是奴婢生来就是这么一个耿直的性子，见不过一些阴险小人鬼鬼祟祟的玩些阴险的下三滥手段。若是她们真的好话好说要跟我换房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偏偏她们拿架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后宫之中舍她们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的架势，我自然是不服。” 魏甜甜说着扬起下巴抬头看着周淑娴和林苏，“我虽然从小没有像京城之中的大家闺秀一般有教养嬷嬷，上过闺学，可是也知道，这后宫之中做主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秀女，纵然这秀女出身不低。可是，后宫坐的最高的，也该是皇后，皇后下面还有皇上的各位嫔妃，至于秀女，纵然出身再高贵，也不过是秀女，跟我一样，是皇上，是皇后，是各位娘娘的奴婢！” 听到魏甜甜这么说，林苏双眼越来越亮，最后掩唇笑着看向周淑娴，低声道：“娘娘，这丫头，还挺会说。她虽然话粗，说不出来花团锦簇，带着一股子憨蛮，可是有句话却是一点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