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春燕摇头，利索的把林苏的头发绾了一个松散的侧髻，插上了小宫女送过来的一朵鲜花，这才低声道：“主子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听闻王贵人那边发作了起来，如今只怕大半个皇宫的人都在往那边凑。” 春燕自然是知道林苏之前对封旌说的那些话是想要激起皇上对阿福和阿菱的喜爱之心，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王琉莲竟然要临盆…… 林苏闻言也略微愣怔了一下，然后才淡淡的笑了起来，“算起来日子的话，她也差不多是该临盆了。” 她怀孕被王琉莲晚了两个多月，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林苏的手轻轻落上去。只怕这孩子要到年底的时候才会出世了。 王琉莲这边折腾了大半夜，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生下了一个小公主。 林苏吃早饭的时候才得到了消息，闻言她的手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才让人赏了钱下去，问道：“这消息，蓝嫔知道了吗？” “奴婢……”报信的宫女略微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叩首道：“奴婢这就去跟蓝嫔讨赏钱去。” 看着那个宫女离开，林苏慢慢用完了早膳，这才示意一旁的夏荷去请了冬彦过来。冬彦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林苏的面前，跪下行礼，然后才低声道：“主子这个时候叫了奴婢过来，是为了何事？” 她常年看管林苏的衣物和库房，并不大于外人接触，说起话来自然少了一些客套和虚假，林苏也不以为意，把王琉莲为皇上添了一个公主的事情说了，笑着道：“以后我们阿菱就多了一个meimei了。” 274 洗三波澜（一） “你去库房清点一下，列出一个给王贵人的礼单给我看看。虽然添的是女儿，不过毕竟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只怕皇上还是会提一提她的品级的，礼单的准备就要高出贵人这一级。”林苏略微沉思了一下，“另外列出一张以夫人为品级的礼单备用。” 冬彦领了命，看了看林苏隆起的腹部，这才低声道：“奴婢看着主子的肚子如今越来越大了，是否现在就着手准备一些小主子将来要用到的东西？” 听到冬彦提起了腹中的胎儿，林苏脸上的笑容才真实了些。她略微沉思了一下才道：“按照民间的说法小孩子穿旧衣服才会长得好。不计这胎是男是女，你先把阿福和阿菱小时候穿过的衣服都翻出来，好好晒洗一番。新衣服自然还是要做的，挑几匹颜色不是很打眼料子，略微做上两三件小衣服，小被褥就是了。” 冬彦听着林苏吩咐，认真点头记下，等到林苏说完才抬头道：“主子的意思奴婢记下了，只是这样会不会委屈了小主子？” 迟疑了一下她才低声不平的道：“咱们宫里又不是没有布料。” 一旁的夏妍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傻丫头，不懂的话主子让你怎么做就听话好了，这是主子的孩子，难道主子还会委屈他不成？” 冬彦闻言脸就红了起来，喃喃地低声道，“是我想偏了，以为主子是为了宫中如今的情形担心。” 一旁的夏妍拼命朝着她使眼色，可是偏偏冬彦心思简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反而是林苏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回头看了夏妍一眼。夏妍连忙低下了头。 林苏慢慢皱起了眉头，不悦的哼了一声，道：“夏妍。” 夏妍立刻站了出来，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林苏一眼，就直接跪了下来。冬彦吓了一跳，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不过也立刻跟着跪了下来。 林苏见两个人这个样子，心中就忍不住叹息。 “好了，起来说话。我还没有说要处罚你呢，你就跪下来。”轻轻的嘲讽了一句，林苏才问道：“之前冬彦为什么那么说，想来你应该是一清二楚的。说来给我听听，这扶柳殿之中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扶柳殿的宫女太监向来管的严，没有人会在她面前乱嚼舌头，也正是因为这样，对于扶柳殿的一些细微的变化，林苏才没有察觉。 听到夏妍说如今因为宫内盛传她已经失宠于司钺，并且跟“淑妃”娘娘的死有关联之后，扶柳殿的一些供应就差了很多。小到日常的三餐送来的瓜果蔬菜没有往日新鲜，品类繁多。大多就连她这个贤妃每月的月例都被克扣了一半不止，林苏就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难道周淑娴隐忍了这么几年，最终也就只学会了这么一招吗？而且还是如此登不上台面的一招。林苏微微摇头，“夏妍做的对，该隐忍的时候就要隐忍，只是我们被人苛刻了这么多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后做事态度要再低一些，让后宫之中的所有人都看看贤妃如今势不如人，连一个奴才都能够欺负到头上了。” “主子，你如今可是在待产，其他的还好说，若是吃食方面被苛刻，或者是那些人故意只送过来一些孕妇不能吃的东西……”夏妍听到林苏这么说就急了，抬头看着林苏，“主子，这事我们不能低头，不然……” “我心中自然有定数。”林苏用眼神安抚夏妍，“别忘记了，我们还有秋晏呢。难不成他们送过来什么，我们就要吃什么？秋晏不会傻傻的把那些东西往我面前送的。” 夏妍心有不甘，可是听到林苏这么说，只能够应下。林苏又低头想了片刻，见两个人还在身边站着，就挥手让冬彦回去准备自己要的东西，顺便吩咐夏妍把她上次看到一半的书拿过来。 王琉莲产下的小公主按照女儿的排行，被人称之为二公主。二公主洗三的时候，林苏因为被禁足不能出去，听闻去送礼的夏妍回来说，王琉莲当时还跟司钺求情。 “本来皇上看起来挺高兴的，可是听到王贵人提起主子，脸色就立刻变了。”夏妍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林苏一眼，见她一脸的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心中就更没底了。“皇上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气氛当场就有些尴尬，魏宸妃本来准备起身说什么，不过被她身边的宫女偷偷拉了一下，然后蓝嫔才开口扯开了话题……” 林苏听着夏妍说在场的那些女人的表现，微微皱起了眉头，半响才低声道：“皇后呢？还有两位太后？” “皇后一直抱着怀中的二皇子，并不怎么说话。对了，在王贵人提起主子的时候，皇后曾经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没有说话。不过后来，是皇后主动提起要给王贵人提一提，升为莲宸妃的。”夏妍如实回应，“至于两位太后，蓝太后神色一直不大高兴，赵太后则根本就没有过去。洗三结束之后，奴婢看到蓝嫔跟在蓝太后身边似乎说了些什么，拖在了最后才离开的。” 林苏略微点头，双眼之中似乎有光芒闪动一样。“看起来，蓝嫔确实还是有心往上爬的。”略微沉吟了一下，她才又接着问道：“江采儿和荣蓉呢？这两个人向来形影不离，仗着自己的身份自成一个小团体，似乎是谁的帐也不买。今日，在二公主的洗三之上，可有什么表现？” “江贵人拍了身边的老嬷嬷送了礼单过去，说是身子不适，已经请了御医去诊脉。”夏妍说，“至于荣贵人，许是少了江贵人，今日一直都很低调……”她说着声音略微低了一下，然后猛然睁大了双眼，“对了，她身边的那个宫女，好像是叫做揽月的中途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奴婢本以为她不过是去方便，如今想起来，她回来的时候额头上还有些汗水，如今天气凉爽这就有些不对。而且她身上似乎有些味道……只是奴婢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275 洗三波澜（二） 夏妍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味道不要紧，因为当天晚上王琉莲那边就闹出来了事情。当时林苏正在耳房之中泡澡，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并不能够泡太久，春燕每次都是掐着点过来叫她起身的。 林苏觉得自己才闭上眼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然后就有人掀开帘子带着一股凉气进来了。 她被凉气刺激的瑟缩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夏妍匆匆的进来，身后还跟着春燕。 “出了什么事情？”林苏立刻站了起来，春燕从一旁抓了毯子给林苏裹了起来，扶着她出了浴桶，这才低声道：“莲宸妃那边出了事情。” “莲宸妃？”林苏愣了一下，张开双臂任由着春燕弯下腰帮自己擦身子，转头就看向了夏妍，“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不是二公主洗三的日子，中午的时候还热热闹闹的，只怕各种的主子才离开没有多久吧，竟然就出了事情？” 夏妍捧着衣服站在一侧，低声道：“主子先换了衣服吧，是奴婢之前心中急了。如今我们扶柳殿不与其他地方来往，就算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烧不到我们这里来了。” 林苏闻言慢慢挑眉，配合着春燕的动作穿上舒适的便衣，套上了松软的棉花鞋子，这才出了耳房，坐在梳妆台前。春雀立刻就要上前给林苏擦头发，夏妍立刻迎了上去，接过了羊毛的手巾亲自上前，细细的给林苏擦了起来。 林苏见状就挥手让春雀出去了，这才道：“出了什么事情，说吧。” 夏妍就半跪在林苏的身后，一边细细的用毛巾吸头发上的水，一边低声道：“莲宸妃那边，死了一个宫女。” “什么？！”林苏猛然回头，夏妍冷不防扯着她的头发没有放松，就直接扯下来了不少的发丝。然而林苏也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抓住了夏妍的手道：“一个宫女死了，是什么身份，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闹了起来？” 这后宫之中，死一两个宫女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是死不见尸。既然如今事情已经闹了起来，让夏妍慌慌张张的传到了她这里，只怕…… 想到这里，林苏双眼微微一暗，她握着夏妍的手就更加用力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给我细细说来。” “回主子，那宫女是偷吃了给莲宸妃的薏米玫瑰粥才死的，据说死状凄惨，七窍流血，双唇乌黑，指尖泛青……只怕，是被毒死的。”夏妍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扶着林苏坐好，把之前扯断在毛巾里面的头发都给挑了出来丢在一旁盆子里面，一边重新给林苏擦头发，一边低声道：“据说莲宸妃给吓的不轻，一旁的奶娘差点就丢了怀中的二公主……如今已经派人去请了御医查看究竟。” “我知道了。”林苏低头，由着夏妍给自己擦拭头发，手指则从梳妆盒中拿出了那支簪子随意的把玩着，夏妍偷看了一眼，见林苏拿出来的又是那支簪子就立刻低头不再言语。 林苏拿的，自然是两三年之前周淑娴送给她的生辰礼物，那支代表着蓝家的沉香簪子。当初周淑娴把这个簪子送给她的时候所包藏的祸心林苏就明了了，所以她最初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 而之后，等她妃位稳固之后，每次有大的决断的时候，就会拿出这簪子细细的把玩。春燕和夏妍都知道她这个习惯，因此见状就都没有说话。 林苏就把玩着那看起来不起眼的簪子，抚摸着上面细细的纹路，至于思路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许久，她才轻轻的把簪子重新放回了盒子里面，吩咐春燕放好。 “主子？”春燕利索的收好了簪子，然后才低声询问林苏，“主子是准备安歇，还是……” “我先去看看两个小家伙，如今倒是有些饿了，让秋晏准备些好克化的点心送过来。”林苏扶着春燕的手站了起来，叫上了夏妍换手，才让春燕离开。 夏妍一手扶着林苏，这才低声道：“主子，这事……只怕是跟……” “我心中有数。”林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有些话，不该说出口就不要说。” “主子，此处只有奴婢与主子，奴婢私下说与主子听，又怎么会入了他人之耳？”夏妍笑了一下，又凑的更进了一点，“主子，只怕这事，十之八九跟荣贵人有关。” “好了，不要再说了。”林苏捏了一下夏妍的手，“知道你有口无心，对我又是忠心耿耿，怕我一时想不到。可是，有些话你我心中明白就好，何必说的清楚呢。” 夏妍就低声笑了起来，“对着主子，奴婢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林苏又掐了她一下，这才出了内屋，直接拐进了两个小家伙的屋子，看着两个小家伙躺在床上睡着，就笑着坐在了床边，帮他们压了一下被角，低声问了两个奶娘他们晚上吃了些什么，这才点了下头。 “如此就好，不管这扶柳殿中如何，不要亏待了两位小主子，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皇上的子嗣，明白吗？” 两位奶娘闻言，立刻就跪了下来，不敢高声怕惊着了熟睡的两个小主子，但也信誓旦旦的保证，定然会悉心照顾主子。 林苏敲打了两位奶娘一番，这次起身离开了。 等她到了外间，正好就看到春燕进来，蹲下来行了个礼，才道：“主子，蓝嫔娘娘过来了。” “蓝嫔？”林苏双眼略微一转，就明白了蓝嫔的意思，点头示意春燕去请了人，这就坐在了主座上，吩咐春雀准备茶水点心，转眼间蓝嫔就带着子辛进了外间，先是给林苏行了礼，然后才坐在了一旁。 “娘娘，向来莲宸妃那边的事情娘娘这边已经得了消息吧。”蓝心开门见山，并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今日里面，后宫之中除了赵太后，娘娘和江贵人之外，所有的主子、妃嫔都去了。偏偏众人走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她所在的宫中就出了事情，只怕我们这些去过的人都会被牵连进去。” 她说着抬头看向了林苏，“娘娘知道臣妾的处境，那么如今臣妾心中的担忧只怕娘娘也应该猜得出来一二……” 276 走水 蓝心还是沉不住气，如此这样跑来找林苏，又是开门见山的说话，林苏就看透了她的底。当初一言不合她就能够下手杀了林依依，如今又如此这般，林苏心中就渐渐的安定了起来。 蓝心本不在她的记忆之中，如今这么看来，她倒没有多少深沉的新机，只怕是蓝家看着周淑娴落了下乘，这才慌手慌脚的把蓝心给送了进来。 毕竟是一个从小受宠，又没有暴露身份的千金小姐，周淑娴自小长大是受了不少的争斗教训，她看在眼中学在心里，那些得势的不得势的，明里暗里的手段，周淑娴都知道。 因此，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林苏心中最为忌惮的就是她了。 蓝心一口气说完，怀疑了不少的人，却见林苏一句话都不说神色就慢慢凝了起来。“贤妃娘娘？”她低声叫了一声，“这事，万一再烧到了扶柳殿，只怕……”她挑眉看向林苏，“扶柳殿这段时间本来就是非多了些，若是再被牵连，只怕皇上不光是会厌弃了我……娘娘，如今你我二人共住扶柳殿内，一荣俱荣，一如俱损。” “好了，”林苏有些懒洋洋的开口，“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端起茶杯，她看着蓝心，“天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贤妃娘娘……”蓝心一愣，脸色变了几次，这才起身告退。 林苏看着她离开，这才放下了茶杯伸手招了春燕过来，这才低声道：“看起来，蓝嫔那边是慌了。” “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莲宸妃不计较，当成宫女吃错东西只怕也闹不起来。只是如今她添了二公主，又是在二公主洗三当日就出了事，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如今听闻，皇上已经命了人彻查此事。去了莲宸妃那边的御医听闻是孙御医……” “孙御医……”林苏沉吟，低声道：“他可是皇后那边的人……皇后，果然还是皇后……” “主子……”春燕略微不明，给林苏换了一杯子温开水，这才低声道：“难道娘娘是说，这事背后……” 她一语未尽，却又没有继续说下去。林苏侧眼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声道：“你心中明白就好。这事若背后的人真的是她，只怕就如同蓝嫔所说的那样，只怕迟早是要烧到扶柳殿才是。” 春燕默默的点了头就扶着林苏回了内屋，伺候她拖了鞋袜半躺在床上，这才低声道：“主子，若是那位抱着的是这样的想法的话，蓝嫔虽然急躁了些，可是却也没有说错。这事，本来与我们没有相干，只是如今我们已经被动，若是再被牵连进来，只怕……” 只怕就再难有翻身之机了。 春燕不敢把话说完，可是林苏心中又如何不明白呢？她斜靠在床头，微微眯着眼睛沉思，半响才招手示意春燕靠近，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半夜的时候，靠近紫霞院的一个偏房突然起火，林苏被守夜的夏妍叫醒，吩咐开了窗户看去只见紫霞院的方向火光闪烁，浓烟滚滚，这才让人重新关了窗户。 “把宫里的太监都调过去帮着灭火。”林苏皱眉，披着斗篷出了内屋，站在外殿门口朝着紫霞院的方向看去，问夏妍道：“宫中防止走水的缸中，这几日都有检查吗？对了，可有派人去接了蓝嫔过来？” “这些东西都是定期检查的，主子放心，定然不会出了大事。更何况，这些日子来，殿外守着的那些侍卫太监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定然不会让火势蔓延过来。”夏妍接着道：“之前是春燕亲自去了紫霞院查看情况，如今看着火势的情况，定然会稳妥的安置好蓝嫔的。” 林苏遥遥看着前方的火势，见火势似乎略微有些变小，这才点了下头，道：“如此才好……” 话音没落，就看到春燕扶着有些狼狈的蓝心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些慌乱不安的宫女。她连忙下了台阶，亲自接了蓝心一起进了殿这才低声道：“你今晚无碍吧？” 蓝心一连灌了两杯茶，这才稳住了心神，浑身颤抖着道：“不过是被惊着了，倒是没有大碍。” 林苏看着她脸色苍白，就示意春燕再给她续了一杯热茶，这才低声道：“只要人没事就好。可知道这火是如何起的？” 蓝心摇头，“臣妾惶恐不安，只怕这火……”她抬头看着林苏，一脸的惊魂未定却也渐渐起了疑心，“如今倒也是天干物燥，只怕是宫里的人不小心吧？” “或许是。”林苏点头，“只是你受了惊吓，还是让子辛去御医院请了值夜的御医过来给你扶平安脉吧。开个安神的方子才好。” 见林苏轻描淡写，蓝心心中就更加疑惑。然而，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又不能直接开口问，只能够点了下头，低声道：“臣妾倒是真的被吓着了。能够得一些安神的汤药喝，也是好的。” 子辛闻言这才行了礼退出去，夏妍端了点心送了上来，又给两个人换了茶。林苏陪着蓝心坐着，吩咐了春燕过去询问一下两个小家伙睡的如何，有没有被惊扰。 蓝心看着她如此妥帖的安排，不急不忙，又听着外面匆忙混乱的声响，脸色就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只是一张小脸惨白却依然不见一丝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