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摸不透
老石三人以为陈小武要动手，吓得脸色一变，又惊又怒的大声叫嚣道：“小子，你，你别太嚣张，王哥在这里，你要是敢乱来，一定没你的好果子吃！” “嚣张？我哪里嚣张了？我只是找个位子坐坐而已，是你们太紧张了。”陈小武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笑呵呵的对老石三人说道，“我想王科长应该不会连坐都不让我坐吧？”陈小武扭头望着王自清，脸上笑容灿烂如花。 王自清也正眯着双眼盯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让人难以猜透他此刻心里真正的想法。 陈小武迎面与他的目光对视，在两道视线交接的瞬间，陈小武霍然有种被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给盯上了的感觉，黑暗、阴冷，令人感觉阴森森凉飕飕的。 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陈小武心头微微一紧，瞬间给对方下了一个定论。 而王自清似乎也对陈小武的表现感到意外，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恍惚，尽管他迅速掩饰了过去，却依旧逃不过陈小武犀利的双眼。 陈小武微微一笑，若无其事道：“王科长，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王自清轻轻摇头，淡淡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听说你刚来超市上班就跟人打了一架，还1v3把他们三个虐的很惨，所以心里很好奇，就特意把你叫过来看一下而已。” 顿了顿，王自清深深看了眼陈小武，接着道：“你果然很不错，他们三个输的不冤。” “王科长谬赞了，他们三个只不过是不中用的软脚虾而已，虐打他们，我一点成就都没有，还不如跟一头野猪打呢。”陈小武耸了耸肩膀，意兴阑珊道。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老石三人连猪都不如。但心里却有另一番嘀咕，这王自清把自己叫来不是为了违反公司规章制度打架，而只是因为好奇，在他的管理下分店的规章制严懒散程度可见一斑。 听到这话，老石三人登时勃然大怒，义愤填膺的狠狠盯着陈小武，眼中喷射出的熊熊怒火几欲将他烧成灰。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陈小武早已被他们杀了成百上千遍。 “怎么，难道你们不服？那不妨再来一次试试。”陈小武眼眸似有若无的往三人脸上一扫，懒洋洋道。 “你……”老石三人大怒不已，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拼命，但一想起对方彪悍恐怖的战斗力和狠辣手段，他们刚迈出去的步子立时又缩了回去，又恨又怕的死死盯着陈小武。 “还真是软脚虾。”王自清表情骤然一寒，冷哼了一句。 他在老石三人心目中的威信显然不是一般的高，仅只是一个眼神，便吓得老石三人浑身轻轻打了个颤栗，低垂着脑袋，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陈小武顿时对这个表面斯文实则骨子里透着阴狠毒辣的王自清愈发感兴趣了，更好奇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老老实实的在超市里当一个名不经传的上班族。 “王科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陈小武挑了挑眉毛道。只是他嘴里说是要告辞，实则却是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身子仰靠在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之态，浑然没将在场诸人放在眼里。 王自清仿佛压根没看到他目中无人的嚣张之态，学着陈小武的姿势，双手抱胸仰靠着办公椅，双腿架在办公桌上。、 “既然来了就不妨多坐一会，顺便也说说你对今天这件事是怎么个看法。”王自清抬了抬眼眉，好整以暇道。 “看法没有。就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事，谁来惹我，那我就全部还回去。如果王科长觉得我做的不对，尽管随便处罚便是。”陈小武摊了摊双手，很随意的说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王自清要帮老石三人出气找自己麻烦，那自己接着就是，反正王自清是采购科的，又不是管人事的，还没权利直接开除自己。 “哼，你死定了！”老石三人见王自清终于要开始追究陈小武的责任，替自己三人报仇，顿时个个面露喜色，表情极为得意的看着陈小武，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即将被他们狠狠踩死在脚下的卑微蝼蚁。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自清不仅没有半点要追究陈小武的意思，反而是很赞赏的看着他，煞有其事的说道：“你这话有个性，我喜欢！” 老石三人登时就傻眼了，脸上的得意表情瞬间僵滞，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不敢置信的望着王自清，那眼神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一般。 陈小武也神情错愕的看着王自清，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用不着那么惊讶。”王自清似乎很满意陈小武四人的反应，微微笑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在社会上混的人，追求的就是快意恩仇，讲究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这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血性和冲动。你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生活，突然有些怀念了。” 王自清长长叹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丝缅怀之色。 陈小武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一时竟无法分辨出他是真的在缅怀过去热血澎湃的青葱岁月，还是有意为之。特别是那句“谁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好像是针对自己说的一般。 但就凭这句话，陈小武心里陡然多了几分警惕，对王自清也更添了几分戒备。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老石三人就只是一些没什么大本事的小混混而已，或许看不出自己的底细，但王自清和自己一样都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骨子里流的都是江湖人的血，身上的江湖气息不管再怎么掩饰隐藏，总会有破绽。 就好像王自清现在尽管已经成了一个上班族，表面看起来还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但在和他短暂接触后，陈小武仍感觉到了他身上无意中流露出的江湖气息。 他相信，王自清一定也从自己身上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敌人果然不可小觑，几乎每一步都是在摸自己的底。”陈小武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警觉了一万分。 他不是怕自己微服私访的身份被认出，而是怕自己假冒何威的事情被识破。 “王科长说笑了，我现在还年轻，有时候难免会有些冲动，所以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科长多多包涵。”陈小武一改方才剑拔弩张之态，笑呵呵道。 “没事。年轻人嘛，就是这样，我完全能理解。”王自清爽朗一笑，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陈小武不用放在心上，然后转头朝老石三人一瞪眼，阴沉着脸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人家小何赔礼道歉？” 老石三人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听到他的话更是呆愣了好一会儿。 自己三人是来找王哥帮忙报仇的，可现在王哥不仅不帮他们报仇，反而还要求他们给何宗赔礼道歉，这他麻算哪门子事啊！ 老石三人此时心里那个郁闷，真是想掐死陈小武的心都有了，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可惜摄于王自清的yin威，他们不敢不听话，心不甘情不愿的臭着一张老脸给陈小武说了声对不起。 陈小武也不知道这王自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人家已经做了表态，他自然也不能再拿着捏着，笑呵呵的摆摆手，对老石三人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好歹是同事一场，以后还请几位多多照顾一下在下。” 照顾你麻痹啊！要是有机会，非得弄死你丫的不可！马了戈壁的！ 老石三人根本懒得搭理陈小武，忿忿不平的朝他瞪了一眼，心里早已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这事表面上就算揭过去了，但陈小武对王自清却丝毫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尤其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摸清这王自清到底想搞什么鬼。 这种事情发展走向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爽。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陈小武不得不承认，尽管自己从小漂泊社会，但跟王自清这种老江湖相比，终究还是嫩了一点。 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老姜辣又如何，他再牛笔，也只是自己子公司的一名小科长而已，能翻起多大的浪。 他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几年前在社会上混的家伙，难道还能难得住自己不成？ 陈小武没在王自清的办公室呆多久，两人东拉西扯的打了一会机锋互相摸底后便告辞离开了。 他需要再去详细调查一下王自清的资料，尤其是他突然消失的那几年到底都去做了什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这个理。 而等陈小武一离开，原本笑容满面的王自清也突然脸色一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似乎另有想法。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像突然之间被乌云笼罩一般，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老石却是一点都不懂得看脸色，犹自忿忿不平的对王自清发泄自己心里的冤屈和不满：“王哥，那何宗忒嚣张狂妄了，您刚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