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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铺床的人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一个激灵,转身看到李半,一眼就瞧见他脸上的伤。 倒也不惊讶,大表哥专程赶飞机过来,不让揍也说不过去。 “被打了?” “嗯!” “疼不疼?” “疼!” 大表哥真是说到做到,说揍就揍。 “还手了吗?” “还了,打不过。” 封矜衿:“……” 其实那一拳没下重手,可是因此而凝结的乌青在李半这张俊脸上显得是十分突兀。而李半顶着这点伤还很高兴的模样,看上去像被揍得神经错乱,傻了。 封矜衿狐疑的上前去,伸手从他的臂膀摸到胸口,问:“有没有内伤?” 她神态自如,却不知她那双玉手在划过的每一寸地方撩拨起了怎样的火气。 闹离婚以来,他主动的抱过封矜衿很多次。每次心情不同,有歉意的,有不舍的,却没有一次是以把她抱上|床为由的。算起来,封矜衿今天这个动作是闹矛盾以来第一次主动接触他。 结婚以后两人很少见面,但确确实实是有过夫妻之实的。李半在这方面没有多强烈的欲望,不然也不会长时间不回家。可每次回家的夜晚,封矜衿都像西游记中想睡唐僧的女妖精,主动妩媚撩人,没有唐僧毅力的李半每次都缴械投降,放任诚实的身体与封矜衿一起放纵。也正因有这种□□的欢愉,让他懒得去分辨对封矜衿是爱还是不爱。就像每天起来的早餐,不过一种习惯罢了。 他不知道过往的自己是怎么轻易被封矜衿撩拨的,要是能寻到端倪,现在就能有办法回避一二。因为此刻的他被封矜衿轻轻一摸,心就被一团火烧了起来。可是现在这把火来得不合时宜,他必须得想办法压制。 封矜衿将手收回来,见他不答话,顿时担心以来。 大表哥不会真下重手吧? 越想越狐疑,就想去扒拉李半的外套,看一下他身体上有没有同样淤青。 扒拉李半的衣裳,以前的封矜衿经常干。可是以前都是媚眼如丝的,今天却是带着白衣天使的圣洁光辉,没夹带半点私心。 可……无意比有意更勾人。 他大概是长时间没抱过她了,所以才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与她独处一室时轻易生出旖旎心思。 他后退两步,将封矜衿扒拉到一半的外套扒拉回来,肝火越是旺盛,脸上越是端出一副清冷自持。 “没。”他干瘪瘪的回应:“大表哥打我只打脸。” 毕竟就是这张脸祸害他表妹的。 “哦。”封矜衿放下心来:“我去给你弄点药。” 等封矜衿拿药回来,李半还站在原地,像个木桩子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封矜衿真怀疑他被大表哥揍傻了。 “出来一下。”封矜衿站在门边说,将李半带到自己房间。 李半砰砰跳着的心脏在看到封矜衿干净的房间后如冷风过境,突然被浇灭得只剩灰烬。 墙上的海报没了,挂着的照片也没了,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李半的东西。 之前花七年筑起来的小窝被她一夜拆除。 之前的拥挤在一夜之后变得宽敞空旷。 封矜衿把李半拉到沙发上坐下,给他抹药膏。 大表哥的留有余力相当于普通人的全力,那一拳已经从淤青开始发肿。封矜衿看得皱眉,下手十分温柔,生怕他疼上加疼。 李半内心好不容易被驱散的阴霾又聚拢来,用伤感受着封矜衿的温柔,目光不敢看她一眼。 他想告诉她,他不是被揍还傻乐,而是因为大表哥在“妹夫”的称呼面前去掉了“前”字。 可是,她把他拆掉了。 她昨晚应该没睡好觉吧。 封矜衿嘟囔着:“大表哥真是,哎,待会等幺舅回来给你看看吧。” 擦了药膏,她起身说:“好了。” 李半默不作声,站起身后随着她下楼。 再望一眼干净的房间,转身关门。 她说的幺舅是来得最早的,三十五岁的年纪,将所有精力奉献在医学上,到现在还没娶妻。得知李半脸上的伤是大表哥打的之后,一边用力在伤口处揉捏,一边对着厨房抱怨:“怎么不替我揍一拳?” “你们就饶了他吧。”封矜衿在旁边学习用药,听这话就反对。 “你担心什么?无论你大表哥把他打成什么样我都能治好。”说着话又在伤处猛按一下。 李半越疼越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一色,忍着没吭一声。 “哟呵,还挺有骨气。”幺舅一边说一边惩罚性的用力。 “行了,幺舅的医术最好,死马都能真治成活马。这种小伤不敢劳烦舅舅亲自动手,还是你侄女来代劳吧。” 封矜衿抢过药来,在幺舅的指导下给李半上药。 “叫你擅自跑过来,受气了吧?”她恨铁不成钢的低声说。 李半笑道:“没事,大表哥想替每个舅舅揍我一拳我也甘愿。” “那我喜欢的这张脸指定得残。”封矜衿嘟囔说。 “那不行。”李半开玩笑:“跟他商量一下别打脸,其他地方随时恭候。” 还想被你喜欢。 …… 封家人前前后后到了,五个舅舅,四个表哥,加上四个舅妈和两个表嫂,每人都试图用眼神给李半施加一点压力,李半竟受得十分坦然,一顿饭下来无半点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