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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 把桌上的几个没吃完的瓜子往怀里一塞, 闲灯立刻拉住他:“你去哪儿?” 韩一树道:“我?我当然自己有事, 你别乱跑啊。” 他当然—— 他当然要把这件事情十万火急的分享给童星听了呗! 连瓜子都带上了,此等惊世骇俗、白捡的笑话看, 当然不能自己独享,一定要找朋友一起分享心中的喜悦。 闲灯失忆之后尤为好骗, 对韩一树也没以前那么凶残,他溜出去时就容易了不少。 徒留闲灯一人坐在院子里。 韩一树人虽然走了,但是那句话阴魂不散地在闲灯脑子里重复:他做大你做小。 ……见鬼了。 闲灯被脑子里的思绪吵的心烦, 忍不住出门走走。 是了,任凭谁一睁眼, 一醒来,发现自己前不久才动心的心上人这会儿要去娶旧情人, 并且自己还是因为长得像旧情人才能陪在其左右的, 谁受得了? 闲灯的自尊在这方面的感情上极强, 一时间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要不揍人吧? 他一只脚跨出了门槛。 省得留在兰家看他俩甜甜蜜蜜的,我脑子有病吗? 光是这么想,真要他走人,再也不见兰雪怀,闲灯又狠不下这个心。 但是想起兰雪怀跟阴山子的感情,他又如鲠在喉,醋味儿大的自己都能闻到了。 闲灯折了一根枯树枝,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心,念念有词:“这么说来,小仙君和他是青梅竹马么。” 不但是青梅竹马,现在还是破镜重圆了。 闲灯苦着脸,扔掉了手中的枯树枝,他有些困了。 这时,兰雪怀迎面走来。 看到闲灯,他皱起眉头:“不是叫你待在原地不要动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闲灯看到他,心里泛起一阵诡异的酸涩感。 平时没注意的一些小细节,现在都被自己捡起来开始发酸——他怎么对我说话这么凶?对阴山子说话也这么凶吗? 兰雪怀看他站在原地,上前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这幅脸色?” 他用手摸了一下闲灯的脑袋,确认对方没有发烧。 “外面那么冷,别站久了。” 闲灯闷声回答一句,闷闷不乐地跟在他后面。 兰陵这几日下大雪,温度比晋州时期还要低,闲灯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兰雪怀总是格外照顾他,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器。 他穿着那件狐狸毛的斗篷,手被兰雪怀握着,一路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别院里。 闲灯到处打量,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仙君,这里好像不是我刚才住的地方?” 兰雪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然,这是我的住所。” 闲灯的耳根红了一瞬。 别院中走出了一名老妇人,穿衣打扮不俗,见着兰雪怀,又看见了闲灯,笑了一声,走出去了。 闲灯问道:“小仙君,她是谁?” “管事的嬷嬷。”兰雪怀回答的不太自然。 闲灯问:“管事嬷嬷做什么的?” 他印象中伺候兰雪怀这种小仙君的,应该都是面容姣好的仙侍,这种仙侍是从小伺候仙门大家里面的少爷长大的,又叫做贴身侍女,将来还要给少爷做填房用。 兰雪怀打断了他的思路:“管事嬷嬷就是管事的,你问的这么仔细干什么,你也要去做?” 闲灯听他话里有几分凶,乖乖地低头不说话了。 兰雪怀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这么乖的闲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怜惜,舍不得他那么快恢复记忆。 但是那个有记忆的闲灯也有他的好处。 两相比较,分不出高下,都想要。 唉,真叫小仙君为难啊。 二人跨进房门,闲灯先闻到了一股花香,和兰雪怀身上的味道很像。看的出来,屋子里简单的装饰过,应该是要当做新房用的。 闲灯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桌上的红烛,床上的红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兰雪怀道:“你先坐下,饿了吗?” 闲灯开口:“有点困。”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小仙君,这房间是婚房吗?” 兰雪怀脸红了片刻,没转过身,背着他说:“是。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明知故问!” 他自己cao办合籍的事情都没告诉闲灯,也是因为闲灯失忆了,他才懒得继续瞒下去。 不然按照兰雪怀的计划来看,这本应该是给闲灯的一个惊喜。 闲灯酸的发苦:“哦……” 兰雪怀转头看到:“你为什么兴致不高的样子?难道你不愿意?” 闲灯心道:我愿意?我愿意才有鬼了!看着你们百年好合吗? 他没想到,一年过后,兰雪怀竟然也变得这么厚颜无耻。听听他说的是什么鬼话?想要炫耀自己跟阴山子情深义重也不用炫耀到他面前来吧?现在明知故问的难道不是兰雪怀吗?怎么?在单相思自己的人面前宣布婚讯成就感会爆棚? 闲灯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心里的腹诽多的无处发泄,偏偏嘴上还要开口:“我怎么会不愿意。” ——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兰雪怀听了心里这才舒服不少,心道:他肯定是愿意跟我成婚的,就算是失忆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