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双方的示好
深夜，林诺刚回到他住的帐篷里，梅林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到梅林，林诺顿时一脸讨好的笑容，他想到了那张被那些炼金术士修改得到处都是涂鸦的图纸。 林诺让那些炼金术士复制了几张图纸，他则把原图带了回来，打算给梅林看看，毕竟是答应他的，也正好问下他的意见。 林诺抢先开口解释道：“图纸我是今天凌晨画好的，我心想您肯定已经休息了，就没有去打扰您，结果今天回来的时候又这么晚了，我就打算明天早上再把图纸给您送过去，没想到您就来了。” “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条件？”梅林的语气里并没有兴师问罪，相反，他十分平静，语气里充满了亲和力。 梅林是看中了林诺知道的所有知识才来的，不然区区一个蒸汽机是劳动不了梅林大驾的。 林诺觉得以梅林的咖位是不会为难他的，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是这么想的，炼金协会是皇室和别人开的合股公司，而翡冷翠帝国是皇室的全资公司。 炼金协会掌握了多少资源？而炼金协会的大部分资源都是翡冷翠提供的，那么翡冷翠有多少资源？炼金协会只是翡冷翠的冰山一角。 我很想穿梭位面，相信您可能也猜到了我的来历，我不知道这个位面和我想去的位面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多少，我不想回去的时候看到亲人朋友变成了枯骨，所以我一刻都不愿意等。 就算我不能成神，我也希望可以研发出可以载着我穿梭位面的机器，因此我需要大量的资源。论资源，翡冷翠帝国才是最多的，同时陛下猜忌炼金协会，我不想搅入这场纷争中，所以很抱歉。” 姜还是老的辣，梅林一针见血地问道：“可皇室会允许你将他们的经费拿去研究穿梭位面而不是发明类似蒸汽机这样的东西吗？就算你用你自己的钱，可皇室能允许你将你的精力放在虚无缥缈的位面穿越上吗？” “我会坚持我的意见，我只在乎能回家，其他都懒得管，皇室应该不会太过……” 梅林严肃地问：“如果皇室要求你拿出比蒸汽机更好的机器，甚至要你制作一个可以容纳百万人的浮空岛，你怎么办？别和我说股权和平等，你敢不听皇室的？ 炼金协会里可不止只有机械分部，你要研究穿梭位面，能给你提供有效帮助的只可能是炼金协会。” 林诺语塞，梅林接着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考虑一下的原因，你和皇室合作，你就要听他们的，连你的意志他们都要管。 炼金协会永远不会干涉你，我们只会在你请求提供参考意见或帮助的时候出手，这就是我说的自由，以及我们和皇室最大的矛盾，无关利益。” 林诺不解地说：“可拿了皇室的钱，就要为皇室办事。” 看在林诺的脑子的份上，梅林说了一大堆：“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事事都听皇室的。阿黛尔肯定和你说了我们想要出卖国家机密对吧？ 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反对这样做，只有少数被利益蒙蔽了眼睛的人才想将机密卖给他国，我们和皇室的唯一分歧是皇室一直希望我们研究的方向和军事有关，认为研究其他的方向是没有必要的，他们在干涉我们的意志。 我们认为这会停滞炼金学的发展，就像一个木桶，如果某个地方缺了一块，不管其他地方再高，能装的水还是很少。 我们其实也懂得感恩，我们很清楚当初如果不是腓特烈二世就没有炼金协会。可现在不光是皇室在出钱，是一群人在出钱，这是共同财产，皇室不能为了他们的利益去侵害我们的利益，简单来说就是屁股决定立场。 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听皇室的，没有出卖过任何国家利益，只是偶尔发发牢sao，我们只是想保卫自己的利益和自由，不是不爱国。” 林诺憋了半天，才像宋丹丹扮演的“白云大妈”一样，懊悔地说：“可我钱都已经收了。” 梅林觉得他此行的目的达到了，林诺的话的意思就是他后悔了，梅林说：“那么不如这样，等蒸汽机完成后，你就终止和皇室的合作，炼金协会会给你资助，并提供技术支持。” 林诺顿时一脸纠结：“我要想想。” “没关系，你有很多的时间。对了，那张蒸汽机的图纸呢？” 林诺在桌子上摊开经过几次修改的蒸汽机图纸，他将之前对腓特烈十三他们说的全部重新说了一遍，然后问梅林的意见。 不愧是炼金协会的会长，梅林拿着鹅毛笔想了几秒，就决定变更蒸汽机的主要结构，将林诺的设计改得面目全非。 这让林诺依稀想起了他曾经在工业博物馆里看到的一款蒸汽机，和这个图纸类似。 这时梅林放下鹅毛笔沉痛地检讨道：“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可我们竟然一直没有想到，太过在意对魔能的使用了，也许这才是让炼金技术发展缓慢的原因，我们已经离不开魔能两个字了，需要检讨和反省。” 接着梅林对林诺说：“我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我打算召集会员们开一个会，从这个蒸汽机里讨论魔能对我们发展的限制，这一点月应该谢谢你，不然我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改正。” 林诺赶紧问：“这张图纸我可以给别人看么？” 梅林坦荡地点醒道：“这样他们可能就会怀疑你想吃两头。” 林诺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指的是皇室，他说：“我就说是我自己想到的。” 梅林提醒道：“这样繁琐的改进你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想到吗？” “过几天再去。” “聪明。” “那您慢走。” 梅林突然问：“听安东尼说你想学魔法？想成神？” “……是的。” “我是火系的，教不了你，因为火系和水系是完全对立的元素。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她是水系法圣，正好她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 梅林说到一半就没说了，在林诺期盼的目光下，他消失在空气中。 林诺顿时明白了梅林的意思，如果他和炼金协会合作，那么梅林就会拜托那个水系法圣收他为徒。 梅林走后，林诺对着空气叹了口气，他现在心里很乱，他后悔没有听梅林的条件，果然很多决定不能在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做。 现在林诺已经搅进翡冷翠皇室和炼金协会的冲突里了，他现在只能表现出他的价值，让双方都不会对他产生恶意。 ………… ………… 第二天一大早，林诺起来的时候发现帐篷里的桌子旁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一把普通的单手剑被放在桌子上。 林诺见过他，他记得阿黛尔是叫这个中年人为老师的。 中年人吃着早餐说：“醒了？我叫法尔基，是陛下派来保护你的保镖……起来吃早餐吗？” 林诺起床，在用手指沾着盐刷牙洗脸后，他坐在了法尔基对面：“您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法尔基平静地道：“我很忙，会经常不在你身边，所以你自己小心一点。如果我心情好愿意在你身边，那么随便你去哪，随便你做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找女支女，不然到时候我保护不了你。” 林诺觉得这人又在装逼了，他开始尝试着和法尔基交谈，试着去了解他。 通过交谈，林诺得知了法尔基的另一个身份，他既然能当帝国继承人的剑术老师，他自然不是一般人，他是翡冷翠帝国公认的剑圣。 靠血统之力作战的人是没有一个公认的等级划分的，因此剑圣并不是像梅林他们那等级森严的法圣一样，人们称他为剑圣的意思是他剑术高绝，翡冷翠无出其右者。 同时林诺还了解了法尔基的家庭，他一家人可以说对翡冷翠皇室是忠心耿耿。 法尔基是阿黛尔的剑术老师，已婚，育有两女，妻子是阿黛尔的乳娘，两个女儿则是阿黛尔的贴身侍女兼保镖，和阿黛尔一起在他的训练中长大。 那对姐妹花林诺是认识的，她们在林诺发狂的时候被阿黛尔委托了照看林诺的重任，显然是阿黛尔认为她们的实力足以对付林诺。 之后林诺又了解到法尔基之所以很忙，是因为他是一个护妻狂魔，他很爱他老婆，所以他总是陪着她，只有他妻子有什么事情要做，让他去干他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才会过来给林诺当不会现身的保镖。 虽然这个保镖不太称职，还言明不会一直在他身边，可林诺总算是对他的安全放心了不少。 那些亡灵法师走之前都是瞪着他这个机缘巧合之下破坏他们计划的罪魁祸首的，他们不报复才怪，弄得林诺之前很没安全感。 这时法尔基吃完了，他对林诺说：“跟我来。” “啊？”林诺还没反应过来。 法尔基拿起剑就出去了，林诺为了不浪费，只好赶紧将所有的食物都一股脑地塞进嘴里，一边走一边嚼。 林诺心里暗骂难民营里的厨师，这他么做的什么鬼东西，难吃得要死，他真的受不了了，想吐掉，这样充满着rou腥味的东西也能吃？ 法尔基带林诺走到了一片空地上，他在林诺面前三米远的地方站定，突然抽出了剑，然后转身，用剑指着林诺的眉心。 在阳光的照映下，一缕金线从剑尾移动至剑尖，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用你最强的手段来攻击我。” 林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直到法尔基再重复了一遍，林诺才动手。 林诺身前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几根冰锥，五秒钟后，它们在林诺的控制下朝法尔基呈弧线射去。 不等法尔基的剑碰到它们，它们就在法尔基身前炸开，形成了一团密度极高的水雾，阻碍住了法尔基的视线。 接着林诺身前瞬间出现了无数极薄的冰片，它们像蜂群一样朝法尔基射去——林诺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法尔基波澜不惊地用闪电般的剑速将那些冰片一一挑开，掀起的剑锋眨眼就驱散了那团雾气，本来他只要往左或者往右滑一步就可以躲开，显然他是在向林诺展示他的剑速。 见状林诺身前再次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各种冰凝成的冰锥，随后空地上响起了空气被撕破的低沉尖啸，它们眨眼间就到了法尔基面前，覆盖了所有空间。 法尔基面对那密密麻麻的冰锥不闪不避，他眼睛里开始有了些许的认真，他手里的单手剑速度更快了，在林诺看来，法尔基好像长出了一千只握着剑的手，他精准地挑开了所有的冰锥，让它们扎在周围的地上。 那些冰锥在林诺的控制下爆炸了，一团水雾再次包裹了法尔基。 林诺觉得那些冰锥没用，他干脆近战，反正法尔基总不可能杀了他。 他的右手出现了一把冰剑，左手则是一面单手圆盾，他扑进了雾气中，一剑砍向法尔基。 法尔基看到那一剑顿时皱起了眉头，在他眼里，林诺用剑使的姿势和发力部位都错了，完全就是狗屁不通，没有任何基础。 他剑锋一斜，几乎没出什么力就将林诺的剑锋带到了一边，他没有进攻，收剑等待着林诺的下一招。 之后林诺的几次攻击都被法尔基轻易地卸掉了，见状法尔基没了耐心，他的单手剑带着一阵尖啸，快如闪电，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破开雾气，横在了林诺的咽喉上，剑锋在触及林诺皮肤的时候瞬间停住，没有丝毫晃荡。 林诺不动了，让那团水雾自己消失，于是空地上除了那些冰锥扎出来的孔洞，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法尔基将剑归鞘，点评道：“每次都是空门大露，你这是在找死，另外你左手的盾牌就这样放着？” “这没有意义，您是剑圣，我是菜鸟，有必要交手吗？”林诺苦笑着说。 “有意义，这能让我看清你的基础，现在看来，你没有经过任何训练。” 见林诺面露不解，法尔基说：“那些亡灵法师很可能会来报复你，因此陛下希望我在不打扰你工作的前提下教你剑术，让你能够自保。我当然要搞清楚你的基础，才能是否要教以及从哪开始教。” 顿时林诺意识到这是皇室对他的示好，要让剑圣收他为徒，不知道皇室付出了什么代价。 接着林诺面露狂喜，大部分小说里的主角穿越后都是从零开始，辛辛苦苦赚第一桶金，而这第一桶金往往没有很多，之后还要努力拓展人脉，谋取发展。 而他刚穿越到这里没多久就已经跟翡冷翠皇室和炼金协会搭上了线，认识了一群大人物。 他不需要和人厮杀和抢夺资源，就获得了一具潜力无限、可以魔武双修的身体，体内还有一颗储存了神力的结晶体，现在又有一个剑圣师父送上门来…… 林诺赶紧跪下，恭敬地喊道：“学生林诺拜见老师！” 然而他忘记了法尔基说的是‘是否要教’，法尔基毫不客气地说：“不，我还不是你的老师，我偶尔教教你是可以的，可如果你要当我的学生，你现在还不够资格，因为你没有任何基础，我教你完全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我会给你找一个老师，让她教你。同时我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打好基础，如果一个月后你达不到我的标准，那么即便这是陛下的要求，我仍不会收你当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