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筹码
就在皇家法师团出现的时候，炼金协会四周也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显然炼金协会四周也早已经埋伏了不少的士兵。 此时洛斯福确信伊莱文说的是对的，因为伊莱文在，那么他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也就是说腓特烈十三没有抛弃他，这让洛斯福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同时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时刻跟着皇室走，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腓特烈十三乃至阿黛尔真的给抛弃了。 这个时候林诺也觉得伊莱文说的是对的，不然腓特烈十三没必要将伊莱文派过来，他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他知道对于这件事，阿黛尔是知情的，不然这是对一个王储的无视。 这说明阿黛尔不是太过于心思黑暗的人，在林诺看来，阿黛尔就算要耍计谋可以，但是林诺不希望是这样的鬼蜮伎俩，不求堂堂正正，但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家洛斯福在勤勤恳恳地为皇室办事，怎么能转手就弄死？这也会让林诺担心自己被榨干了后的下场。（想歪了的面壁） 现在的局面就再好不过了，只是林诺又疑惑为什么这里即将就要变成战场，伊莱文他们却还是不把他拦下来，任凭他傻乎乎地撞进了炼金协会，从而破坏了腓特烈十三的计划，让计划的最后一环只要提前发动。 这个时候法师团的一位副团长看出了林诺内心的疑惑，说：“我们认为你的出现可能会让那些大贵族明智地知道他们对于炼金术士们来说不具备吸引力，好让他们放弃分拆的想法，选择拿钱，再不济我们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伊莱文臭着脸接过话头：“只是我们没有想到你这么肆意妄为，觉得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将事情带动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林诺很是理直气壮：“你就不能传音么？” “这里这么多高手，我怎么传？万一被人发现了呢？我可不会小瞧天底下的魔法师们。” 林诺继续强词夺理：“可你们觉得我出现就能让那些大贵族知难而退么？他们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这是一群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可以让小弟用自己的亲人来污蔑我的狼，你们竟然还对他们抱有幻想，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 “说得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 虽然林诺等人似乎将他们这些人当成了空气，大贵族们并没有生气，或者说没有表露出来，最先说话的老人接了林诺一句，然后对伊莱文说：“你们没有资格和我们谈，让你的主人过来。” 伊莱文也不生气，他说：“在陛下眼中，炼金协会比帝国南部加起来还要重要，为此他能够让本应该去南方的皇家法师团回来，你觉得以陛下的性格陛下会让步么？” “那么凭什么让我们让步？” “双倍的价钱，陛下可以用双倍的价钱收购你们手里的股份，林诺没有得到陛下的授权。” 这让大贵族们都沉默了，他们懒得说他们可以出四倍的价钱，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见状伊莱文知道只有让正主出马了，他消失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炼金协会的大门轰然打开，腓特烈十三的车队朝主堡驶了过来。 腓特烈十三的车队并没有像林诺的车队那样故意弄出先声夺人的气势，就是以一个十分平缓的速度形成一条朝主堡驶来，没有漂移，没有猛踩油门弄出的引擎声，但是因为车里里坐着的是腓特烈十三，给这些大贵族的压力要比林诺给他们的压力大太多了。 林诺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悟，原来装·逼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不故意装·逼，而让人慑服，这才是真正的装·逼，林诺觉得他的那些墨镜、大金链子、雪茄和纹身贴纸什么的都可以扔了，太low了。 此时腓特烈十三的侍卫们下车，然后一身王袍、戴着王冠的腓特烈十三和阿黛尔从汽车里走了出来，向那些大贵族走去。 面对腓特烈十三的注视，因为腓特烈十三往日的威压，还是有很多大贵族感到十分紧张，可是炼金协会是关乎他们未来和子孙后代的东西，容不得他们后退。 在四周的古堡里旁观这一幕的炼金术士们心中突然有了几分屈辱，他们觉得他们已经变成了腓特烈十三和那些大贵族的私人财产，像是摆在案板上的猪一样任人宰割，不过想到他们和炼金协会签订的只是雇佣协议，顶多有保密要求，他们心里的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因为林诺的存在，他们内心是更倾向于腓特烈十三的，但是要是那些大贵族能够开出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他们也更愿意接受他们的雇佣。 对于中基层的炼金术士来说，他们更想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说不定投靠那些贵族能有一个单独的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这个时候腓特烈十三带着阿黛尔来到了那些大贵族面前，他先是斜睨了林诺一眼，觉得林诺简直有辱政客这个称呼，还自以为力挽狂澜，其实一出场就把他预想中的谈判给说死了，没见人家洛斯福一直不敢跟这些贵族交锋么？ 接着腓特烈十三看向了洛斯福，难得地解释道：“伊莱文一直都在你身边，我知道你们聪明人喜欢多想，但很多事情往往不是这样，你想得复杂化了，我之所以让你来，只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谈判人选。” 洛斯福立马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点头表示明白。 最后腓特烈十三才看向面前的这些大贵族，这些大贵族是腓特烈十三的眼中钉、rou中刺，在和平年代，他们加起来的力量是能够动摇社会，让皇室伤筋动骨……不，要是他们造反，他们的力量是足够让皇室痛彻骨髓的，等皇室全歼他们，皇室自身的力量可能也只会剩下两成，到时候只会让其他贵族坐收渔翁之利。 正因为此，腓特烈十三才一直没有动他们，结果他们就像翡冷翠帝国体内的肿瘤一样越来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腓特烈十三反而越不敢动他们，然后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腓特烈十三知道这次救世教的事情只是一个让他们跳出来的契机，这些大贵族早就不甘心去居人后当一个贵族了，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建立一个共治的公国，在这之前，他们自然是要分拆炼金协会甚至多占一点，给子孙留下遗泽。 “你们也配跟腓特烈大帝相比？你们尊重技术么？那些炼金术士难道愿意跟你们走？” 腓特烈十三不屑地说，这是他开场的第一句话。 这让很多有资格上朝的大贵族仿佛回到了朝会上，面对的是那个高踞王座上的腓特烈十三。 这群大贵族推出来的话事人站出来说：“陛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陛下了，我们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显然这些大贵族是打算讲理了，不管如何，他们都要先占据道德上的上风，这样打起来也更加理直气壮一点。 腓特烈十三也明白了这一点，他立马纠正道：“那些炼金术士可不是物品，他们是人，他们和炼金协会签订的只是雇佣协议，不是你我任何股东的个人财产，请你们尊重一点技术吧！” 这句话让林诺险些忍不住拍手叫好，觉得这些大贵族果然是太过于傲慢和不尊重技术了，这样只要那些有些抱负和自尊心的炼金术士都不会选他们。 腓特烈十三的话让这些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那个话事人也意识到了他的失误，不过因为他的失误，他已经被集体剥夺了代表他们说话的资格，上前的是一个戴着眼镜，一看就非常精明的中年人，林诺认识对方，对方是财政部下辖的规划司的司长，每年很多部级以下部门都要来他那里刷好感度，好能够在来年多拿一些经费。 林诺一直以为对方是腓特烈十三的心腹，现在看来这些大贵族的势力合在一起还是无比庞大的，已经达到可以动摇皇权的地步了。 中年人说：“陛下，我们从未将任何炼金术士当成物品，事实上我们对于您手里的股份的开价就足以对于技术和技术人员的看重……” 腓特烈十三财大气粗地说：“那么你愿意开多少呢？不管你出多少，我都是你的两倍。” 这两年来，林诺带来的变革让国库和腓特烈十三的个人小金库都收获了非常多的金钱，加上战争债券等等收入，腓特烈十三现在可以说是财大气粗，就算再来一场几国大战他需要担心的也仅仅是兵员，不需要担心物资和军饷。 “我们不要钱。” 腓特烈十三立马说：“那么我也不要钱。” “那么我们就按照股份分掉吧，那些股份是我们的财产，那些股份换购的钱雇佣的那些炼金术士，他们都是我们的雇员，这是合情合理的。” 腓特烈十三说：“可是你们不尊重技术，你们不会将那些炼金术士当人看，因为你们骨子里就是血统论者，那些炼金术士有自己的选择权，而看你们今天这样兴师动众的架势。” 腓特烈十三说着扫视一圈：“显然是不准备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啊。” 中年人面色一沉，说：“腓特……” 腓特烈十三断喝一声：“你称呼我为什么？！尊卑不分，你的涵养和接受的教育都学到了狗身上吗？！” “那是当初，现在我们已经不怕你了，有本事你就和我们开战。”中年人终于撕破脸说道，他说完后冷笑起来。 腓特烈十三懒得搭理这样的跳梁小丑，他看向四周的古堡，说：“炼金协会是当初翡冷翠大帝耗费巨资建立的，当时腓特烈大帝的祖训是皇室和炼金协会的炼金术士们的分成永远不要更改，要更改也只能因为那些炼金术士的重要性而更加倾向他们。 一直以来，我的先祖们和我都是这样做的，因为我们知道技术的重要性，所以我们非常尊重技术人才。 比如在大陆其他国家，只有魔法师和贵族才高人一等，在这里，炼金术士同样高人一等，而某些炼金大师所受到的待遇是要比辉月魔导还要高的。” 腓特烈十三指着面前的这些大贵族：“然而这些人都是一群血统论者，他们认为自己的血统是世界上最为尊贵的血统，子孙后代生而高贵，然而高贵与否不是血统，而是看行为和涵养，各位认为你们投靠这些大贵族能够得到人格上的平等么？能够得到真正的尊重么？” 腓特烈十三又指着林诺说：“各位作为一个炼金术士，我想各位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各位都想知道各自从事的研究的未来，并以此为目标而努力，现在我毫不客气地说整个维斯特洛大陆上只有林诺才能做到这一点，你们如果有梦想，有抱负，那么就应该知道选择谁。” 林诺也站出来说：“各位，我将誓死追随陛下和殿下的脚步。” 林诺觉得将来他就算搞共·产主义革·命也不算违背誓言，毕竟他追随的是阿黛尔的脚步啊。 面对腓特烈十三摆在他们面前的筹码，贵族们都面色晦暗，他们就是怕腓特烈十三这样，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除了钱，没有任何说服力，然而这些炼金术士因为优渥的待遇都是不缺钱的。 不过他们已经做好了绑人的准备，此时随着一道绿色的响箭飞上天空，炼金协会周围也传来了士兵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这些大贵族在得知南部行省的最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在为分拆炼金协会而做准备了，几乎所有大贵族都在调集自己的私兵藏在车厢里抵达王都。 现在双方都不想和对方玉石俱焚，然而又都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双方陷入了僵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