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辞官
和凯兰帝国灭亡的消息同时来到王都的还有墨迦等国的使节，起初墨迦等国都以为凯兰帝国和翡冷翠帝国签订的和平协议里是全面和平，其中包括了他们这些小弟，因为后来翡冷翠帝国为了防备黑龙族、加斯东和可能到来的异位面入侵收缩兵力，并没有集中兵力进攻他们，加上凯兰帝国为了履行协议麻·痹他们所做的解释，让他们误以为协议的内容是他们和凯兰帝国一起和翡冷翠帝国缔结和平，凯兰帝国没有抛弃他们。 不过当墨迦等国知道凯兰帝国正遭受兽人族的全面进攻，然后南方又遭到了黑龙族的进攻后，他们就开始担心凯兰帝国会被灭国，到时候没有了凯兰帝国的保护，翡冷翠帝国肯定会进攻他们，所以他们便打算去向翡冷翠帝国投降，而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这种大事他们这几个国家总要讨论一下凯兰帝国是否撑得住，观望一下，然后才会派人来翡冷翠帝国的王都投降，不然万一凯兰帝国撑过去了，他们就要倒霉了，而以他们的行政效率，能够这么快就派出使团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进入翡冷翠帝国国境，然后前往王都的路上，即便负责押送他们的驻军和国土安全局想方设法地让他们和外界隔绝，这些国家的使团还是通过潜伏在翡冷翠帝国国内的间谍得知了目前最新的消息，这让他们知道投不投降也无所谓了，因为翡冷翠帝国现在没有精力攻打他们，反而壮士断腕般得想要放弃全国四分之三的领土，所有平民和军队都在逐步撤防东进。 墨迦等国的使团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因为墨迦等国和翡冷翠帝国接壤，在这次的反异位面侵略中他们也无法独善其身，跑是跑不了的，只能尽量增加自己的力量抵抗恶魔大军，所以他们更想见到腓特烈十三了，想抱腓特烈十三的大腿看能不能让他们撑过这次的危机。 墨迦等国的使团都看上了目前翡冷翠帝国国内的各种技术，比如火车、汽车、飞机、连发的火药枪械和成体系的医学等，这能够增加他们的国力，也就是战力。 恰恰在这些使团抵达王都的时候，腓特烈十三正好走了，目前是阿黛尔独掌朝廷大权，出于让墨迦等国一些翡冷翠帝国面临的压力的目的，阿黛尔觉得这笔交易可以谈，只要墨迦等国能够拿出让她满意的代价，她不介意支援一些技术过去。 同时在阿黛尔看来，这也是一次她向文武百官和腓特烈十三证明她有独立处理事务的能力的机会，不然在这些使团还在路上的时候她就会得到消息，腓特烈十三是故意不让人告诉她，好考验她的。 在回城的路上，阿黛尔将这件事拿出来和林诺探讨了一下，她觉得林诺历练了这么久，加上虚心好学，是有资格作为一个智囊为她出谋划策的。 林诺的看法是：“合作可以，但是我们仅仅提供技术，不要提供政策上的变革，比如协助他们建立宣传部和工业部。另外我们可以派人去教导他们，但是我们不光限于技术，而且还要留一手，其次要做好随时撤回专家的准备，这样将来战后他们也没法取得太大的成就。” 阿黛尔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她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王都后，阿黛尔立马召集文武百官和那些使团的团长们在议事大殿内见了一面，因为时间紧迫，双方都表现得很坦诚，墨迦等国的使团知道翡冷翠帝国肯定会需要他们分担一些那些恶魔的注意力，而翡冷翠帝国也知道墨迦等国需要那些先进的技术来增强国力，以防备和抵御幕后有大量的辉月魔导的救世教的进攻。 只是道理是这样的，不过因为墨迦等国作为和翡冷翠帝国打了那么久的搅屎棍，翡冷翠帝国对于墨迦等国的仇恨不亚于对于翡冷翠帝国的仇恨，朝中大臣为了大局和战略答应，中基层的官员和军官们也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阿黛尔刚执掌朝政，要是出现了乱子，那么对于她的声望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打击，所以这就要看墨迦等国愿意为了那些技术援助付出什么代价了，至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 谈判嘛，翡冷翠帝国刚开始出的价码自然是一个天价，是把墨伽、高卢、亚平宁等小国加起来卖了都给不起的，通常来讲，折中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差不多就是翡冷翠帝国文武百官的心理底线了。 首先文武百官要求墨迦等国立即派遣信使去大陆其他国家报信，要求墨迦等国附和翡冷翠帝国的消息，说翡冷翠帝国的南部已经成为了深渊位面的登陆点，凯兰帝国则是异位面邪神的登陆点。 其次就是大量的战争赔款以及各种原材料，其次墨迦等国还要开放市场，双方互不收取关税，然而以墨迦等国现在的生产能力，他们只会沦为翡冷翠帝国的货品倾销地，看似公平，其实对墨迦等国非常不公。 接着就是国土安全局和对外情报局的局长出列要求墨迦等国交还曾经对翡冷翠帝国造成损失的间谍和他们庇护的贪官污吏，然后是国土署让墨伽、高卢、亚平宁等国退还曾经侵吞的土地，按照翡冷翠帝国各银行的平均利息按侵占年数进行赔偿。 这些条件墨伽、高卢、亚平宁等国的使团团长自然不可能答应，不然回国后他们全家都要死，因此他们直接将这些条件降低了四分之三，不过这离文武百官心中的底价还有一半的差距，而文武百官都是能够靠这次的投降赚钱的，所以文武百官不需要阿黛尔说也不可能答应。 这让谈判立马陷入了僵持阶段，随后阿黛尔觉得今天谈不出什么，便以墨迦等国的使团远道而来，十分疲惫为借口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了。 等那些使团团长走后，并没有坐上王位，只是和往常一样站在王位左前方的阿黛尔说：“各位，我想大家应该都会去统计一下，看下我国目前需要什么，毕竟时间短暂，我想我们肯定遗漏了非常多的条件。” 文武百官都没有反对，他们狮子大开口也有这个原因，那就是消息来得太突然，他们都还没有做好谈判前的资料准备，需要一定的时间。 接着阿黛尔说：“关于这次谈判小组的组长和组员，大家有什么人选推荐么？” 以往都是洛斯福先开口，不过洛斯福因为已经去东部给王都朝廷的搬迁打前站了，所以站出来的是国土署的署长，他是两朝元老，而要是阿黛尔即位，那么他就是三朝元老了。 他说：“殿下，我认为这次的谈判对于我国和墨迦等国来说是各取所需，有合作的必要，所以我们双方都想谈，只是价码谈不拢罢了，因此我怕认为这次的谈判完全可以拿来锻炼新人。 我有一个人选推荐，他出自国土署，对于我国和墨迦等国的领土争端无比清楚，因此我认为他可以为担任组员，为我国在关于领土的协议里争取更多的利益。” “哦？谁？” “汤姆，他今年二十九岁，毕业于皇家财政大学，曾担任过财政系的教授……” 听完对方的介绍后，阿黛尔回想他曾经看过的情报，突然意识到汤姆就是对方的侄子，而这个时候文武百官也纷纷开口，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刷履历的机会，几乎不能谈判破裂，所以介绍的都是自己人。 阿黛尔顿时陷入了沉默，开始想要是是腓特烈十三该怎么处置，接着阿黛尔又想到这是她第一天执掌朝廷，是否这代表那些不甘心屈居在他脚下的大臣准备的反扑又或者想要借此坑她，打击她的声望，给她下绊子好增加他们的权力？ 同时阿黛尔又想她是否应该借此机会拉拢那些大臣，将这个刷资历的机会让给他们的后辈？可是万一那些人捅了什么篓子呢？到时候难道光说那些大臣识人不明，她自己难道就没有责任么？ 阿黛尔心里瞬间闪过种种念头，这让她一时之间不好决断。 直到这个时候，阿黛尔才总算体会到了腓特烈十三曾经的艰辛，她和腓特烈十三并不知道那些大臣的目的是什么，同时又要cao心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必须从中选一条对于国家来说利益最大的路。 以往阿黛尔只要看着腓特烈十三做决定就好了，现在轮到她后，她心里满是心虚和惶恐，生怕才执掌朝政第一天就闹出了什么事情损害她的声望，也间接地让人觉得腓特烈十三教人和选人的眼光不行。 这个时候林诺知道事情不对了，他淡漠地看了国土署的署长一眼，心想你能够活到明年我跟你姓。 接着林诺果断站出来唱黑脸，他全力地大声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弄一堆关系户进去刷资历？！那些关系户能够为我国争取到最好的条件么？什么叫做完全可以拿来锻炼新人？一群傻·逼！” 接着林诺对阿黛尔说：“殿下，臣认为这次的谈判虽然双方都想谈，但是为了不损害国家的利益，我认为应该选拔那些熟悉墨迦等国的老吏，要完全杜绝新人，一定要有谈判经验，为此我认为可以直接启用当初和凯兰帝国进行谈判的谈判小组中的某些负责进行话术上争锋的官员，以他们为决策者，那些熟悉墨迦等国情况的官员则作为智囊。” 随后林诺又说：“这次谈判虽然比不了我国和凯兰帝国的谈判，但是仍旧事关重大，同时由于墨迦等国需要的是技术，而我国有些技术是需要完全保密的，因此臣自荐自己，臣认为臣完全可以担任这次谈判小组的族长。” 阿黛尔满心喜悦，但还是眼神平静地看了林诺一眼，然后问：“各位的意见呢？” 此刻阿黛尔都要飞起来了，她有种被林诺英雄救美的感觉，而在林诺来以前，阿黛尔从来没有过这样被人救了的感觉，第一次是面对那些用了迷烟的逃犯，第二次就是现在。 这让阿黛尔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即便林诺长相普通，她仍然被林诺惊艳了，此时她内心的唯一想法是：你是我的骑士吗？ 文武百官还能说什么，人家林诺说得有道理，要是反对不就是坐实了林诺关于他们推荐关系户的指责，而这个时候国土署的署长突然出列说：“殿下，我有事启奏。” 虽然腓特烈十三乃至维斯特洛大陆上绝大部分国家都没有森严的礼教制度，大臣们在君主面前自称“我”可以，称“臣”也可以，然后称呼君主“你”或者“您”都行，但是因为林诺的自称是臣，阿黛尔觉得今天是她第一次执掌朝政，文武百官应该都给她一个面子，自称臣才对，更何况对方是最先想要安插关系户进去混履历的，所以阿黛尔心里就对对方和他所在的派系划上了死刑，觉得应该拿他和他的那一派系立威。 “什么事？” “我年老体衰，精力有限，已经无法应对那些公事了，因此我希望殿下准我请辞。” 显然这是要辞官了，这让文武百官都觉得他们这位同僚应该是受不了要向阿黛尔这个女人低头所以才想要辞官的，事实上很多大臣心里都有这个想法，谁让翡冷翠帝国没有过女皇帝，而除了腓特烈十三这一代一直也没有过女性官员呢。 在很多人心中，男女是不平等的，女人天然就要低贱男人一等，让女人和他们一起讨论国家大事就是对他们的侮辱，更别提还要跪拜了。 可是就算要辞，也不要今天人家阿黛尔才正式上班第一天就辞啊，这也太不给面子了，难道你自己不想面对一个女皇，你觉得你的子孙也不想了么？这不是断他们的路么？不能触碰朝政的贵族只能是假贵族。 文武百官都觉得对方显然是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觉得阿黛尔拿他没办法，所以才这么不给面子的。 阿黛尔面露关怀的笑容，她说：“汤姆阁下，现在正值我国遭遇危难之际，我希望您能够为了国家多支撑一下，我会派遣御医专门在您工作的间隙为您调养身体……” 接着阿黛尔说了一大堆好话，既有表扬对方这些年的贡献的，也有软中带硬的恳求的，希望汤姆能够给她一个面子。 不过汤姆已经决定要辞官了，如果不是之前腓特烈十三在，在腓特烈十三要立阿黛尔为王储的时候他就不打算干了，说到底他还是欺软怕硬。 因此汤姆还是梗着脖子说：“殿下，恕难从命，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让我待在这个位置上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任。” “真的不能再坚持一下么？” “不能。” 阿黛尔表情冷淡下来，她只能点头：“那好吧，关于继任人选问题，我会考虑的。” 接着阿黛尔问：“各位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启奏么？” 这时又有几个官员出列，他们的理由和汤姆差不多，这个是家里人死了，太过于悲伤，会影响工作，所以要辞官；那个是突然发现父母已经很老了，却没有陪伴在他们身边，觉得这样很不孝顺要辞官；还有人的理由是不想当官，觉得受到了太多的束缚，而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阿黛尔全部都尝试挽留了一遍后，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她知道这些官员都是不满她身为一个女人却要成为皇帝的，剩下的官员中肯定还有很多人不满的，不过对于官位的渴求还是让他们忍了下来。 阿黛尔知道为了她的声誉和威望着想，以后是绝对不能去报复他们的，从而很是憋屈。 这让阿黛尔觉得她今天开局不利，她知道要是腓特烈十三在，这些官员是绝对不敢在她正式执掌朝政第一天就跳出来的。 这个时候林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觉得阿黛尔对于文武百官的震慑力还是低了一点，首先是颜值，让文武百官放松了警惕，觉得她是一个好人，其次是阿黛尔的性格也是非常温柔的，这让那些大男子主义的官员觉得她好欺负。 林诺觉得他这段时间可能是太修身养性了，以前他可是能够一言不合就割人舌头的，显然某些官员是忘记阿黛尔身后不光有腓特烈十三在撑腰，也有他和一群忠于腓特烈十三，从而服从腓特烈十三的命令，接受阿黛尔这个继承人的官员在撑腰。 林诺觉得阿黛尔不方便做这个恶人，那么自然要由他牵头来做吧，他答应了腓特烈十三要好好照顾阿黛尔的，总不能让人家在打仗的时候还要分心帮阿黛尔撑腰吧？ 不过因为在朝会上，这个时候威胁不合适，所以林诺没有做声，只是看了一眼那些请辞的官员，面露冷笑，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我记住了。 接下来的朝会就如同一潭死水般波澜不惊，因为之前的大事都已经汇报过了，所以现在汇报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正在做的大事的进度，大臣们三言两语地就处理掉了。 等朝会结束后，林诺快步走到最前，堵住了所有参加朝会的官员都要经过的皇宫侧门，等人都来到了侧门前后，他扫视一圈，对那些已经请辞了的官员以及跟那些官员走在一起的官员威胁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只在眼前，而我恰恰就是小人，看来你们是不要家人了。” 说完林诺转身就走，他要去国土安全局看看这些官员的后辈和身后的家族有没有什么破绽，此时他心想：“为了阿黛尔的名声动不了你们，难道还动不了你们的家人？就算没有破绽，以后也别想当官了，老子要让你们家道中落，他么竟然敢不给阿黛尔面子，老子可是刚答应了要照顾好她的，就算你们要辞官不能将来再默默辞掉，硬要现在？老子草你们全家！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