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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捕快道:“当时小羽来县衙送柴草,与严大人约会,前后不过半月,他怎么就能一下子药倒我们所有人?必定是极熟悉我们饮食的人才能做到,熟悉我们起居饮食的,只有严家人,严家最恨严大人的正是曾姑娘,她杀害严大人也是最合情合理的。卑职猜想,小羽不过是正好碰上了,他就担了曾姑娘的罪。” 白映阳道:“那小羽却去了哪儿,他若没杀人,为何消失无踪?” 霍捕快道:“曾姑娘如想把罪责都推在他身上,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他也杀死。卑职猜测,小羽可能已经死了,还被毁尸灭迹,大伙找不到他的尸体,认定小羽畏罪潜逃,就再不会疑心到曾姑娘身上。” 白映阳点头道:“你推测的也颇有道理……这想法可有告知别人?” 霍捕快道:“卑职对墨砚说过,但他不信。”叹道:“可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想必心中有数,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严大人死都死了,墨砚多半不愿妻子也被处决,故而包庇她。” 第84章 见鬼 沈、劳、陆、霍四名捕快离开后不久,张恶虎等忽闻屋外一阵喧闹之声,一起出去查看,见有十余人自西厢走出,手中均提着大包小包,正往衙门外运。 白映阳认得这些人,都是会盟武馆的家丁,皇甫仁的小厮雪茗也在其中。 雪茗见到白映阳等,忙上前笑道:“张大人好,白师爷好,三位捕快大哥好。” 白映阳道:“搬的是什么?” 雪茗笑道:“夫人回来了,大少爷要侍奉左右,大伙过来搬大少爷的行李回去。” 白映阳道:“这样多行李?我记得少馆主来时,只提了一个竹箧。” 雪茗笑道:“这些都是老爷这几日派人送来的。” 白映阳咋舌道:“这么多!” 阿丙笑道:“皇甫馆主真是疼儿子,一会怕他rou不够吃,一会怕他衣不够穿,一会怕他被不够暖……一日三趟送东西,连胰子、皂角、刮胡刀、汗巾、拖鞋都送来。” 白映阳早知皇甫锯疼儿子,却万没料到如此夸张,皇甫仁来衙门住至今不过第五日,回去竟弄得如同搬家。 这时,一家丁包着个极大的包袱出来,包袱没包好,有一个布娃娃露在外头,一晃一晃的,就要掉下地了,雪茗忙去把娃娃塞回包中。 白映阳道:“怎地有布娃娃……”记起皇甫锯的双生儿女曾想跟兄长一同来住,问道:“皇甫少馆主的小妹子也来了么?” 阿乙道:“没有啊。” 阿丙知他疑惑,笑道:“白师爷,那布娃娃是皇甫少馆主的。” 白映阳奇道:“什么?” 阿丙笑道:“那一大包袱里全是布娃娃,皇甫少馆主居然爱玩那种东西,真是没想到。” 贾允笑道:“他不抱布娃娃便睡不着,头两晚来的时候,大半夜爬到屋顶发呆,第三日皇甫馆主命人把布娃娃送过来,他才在屋里睡了。” 阿乙笑道:“真是个娇气的少爷!” 正说笑间,只见皇甫仁、皇甫义兄弟挽着一名中年妇人自西厢走出。 白映阳笑着上前问好道:“这位必定是皇甫夫人了。” 皇甫仁道:“娘娘,这是白师爷。”又指住张恶虎道:“这是张大人。” 皇甫夫人笑道:“白师爷好,张大人好。” 原来皇甫夫人早前回琴川娘家,陪父母过中元节,本打算次日就返回梅龙县,岂知母亲生了病,她留下照顾,多耽搁了些日子,待母亲痊愈康复,方才回归。 昨日清早她回到会盟武馆,一进门就听说长子因为怕鬼,搬到县衙住了,皇甫夫人不放心,赶来看儿子,天黑也不愿离去,还说要在衙门住下,好照顾儿子。 衙门可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既有捕快又有囚犯,进出之人亦大多官司缠身,皇甫仁如何忍心让母亲长居于此,便决定回家。 马车已在衙门口等候,皇甫兄弟把母亲扶上车,又对张白二人致谢,末了,皇甫义笑道:“今晚爹爹设宴给娘娘洗尘,张大人和白师爷若不嫌弃,请到舍下吃顿便饭。” 张恶虎原本极喜热闹,有酒宴从无缺席,可自打孟翠桥走后,所有事他都意兴阑珊,皇甫义热情相邀,他亦兴致缺缺。 白映阳却想:“若去会盟武馆,或许能见到爹娘。”欣然答应,当晚就与张恶虎到会盟武馆赴宴,大殿中果然摆下五大桌酒席。 皇甫家非豪门深户,又是练武之人,没那么多麻烦规矩,酒菜上齐后,皇甫锯命武馆内的武师、弟子、家丁都坐下吃喝,众人拿起酒杯,一同向皇甫夫人敬酒。 皇甫锯和张恶虎一样都是酒鬼,两人又凑在一处,见到黄汤哪有不往大嘴猛灌之理? 酒过半巡,皇甫仁见父亲已经喝了五坛,眼看还要再取,忙阻止道:“不许再喝了!” 皇甫锯笑道:“我陪大伙喝几杯罢了。” 皇甫仁道:“他们想喝自己会喝,不用你陪。” 皇甫锯搂着儿子肩膀笑道:“仁儿,今晚有客人,就让爹爹多喝几杯吧。” 皇甫仁道:“你喝了五坛,已经够了。” 皇甫锯竖起一根手指道:“再喝一坛。” 皇甫仁道:“不行。” 皇甫锯把手指弯曲一半道:“那……半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