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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要是被非闲看见,肯定要骂他冷血无情,夫人哭成这样也不知道哄,要是他家白伶难过至此,他早就飞赴上去了好吗?可惜他那边的情况一般都跟清作相反,都是他哭得难以自拔,然后惨兮兮的抱着白伶的大腿求哄。 唉,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哭了许久,花辞总算能说些话了,只是声音还带着些许抽泣,听着格外可怜见。 “你太过分了,为何总是欺负我?” 清作艰涩的动了动喉咙,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是纳闷到了极点,为何小花妖想的跟他预期的永远不会一样。 他看着手里的短刀,第一次感觉开口这么难。 “你不是不高兴看见我脖颈后的字,我以为割掉后你会高兴。” 花辞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这么想的,他看到那些字确实不开心,可那是因为夜东篱伤害了恩人的身体,而不是因为那三个字本身。 难道因为脸上有道疤被毁了容,就要拿刀割掉那道疤,那不是更难看了吗。 恩人怎么可以这么傻! 花辞第一次发现恩人比自己的脑子还堪忧,当即大吼:“我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我要被你气死啦!” 他光着脚踩着地走到清作面前,一把扯过那把短刀丢得远远的,然后伸手把清作的衣领整理好,气鼓鼓道:“以后谁在你身上刻字你就要狠狠揍他,怎么能叫别人随便伤害自己的身体呢,刚才那样,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要敲你头了。” 说完举起自己的小拳头,跳起来敲了清作额头一下,呜,比他的拳头还硬。 “我没有随便。” “嗯?” 清作摸了摸自己眉心,被刚才那一拳敲得还有点缓不过神儿来,他澄清道:“是他把我打败后强行刻的字。魔族有传统,决斗之后获胜方会在战败方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以此证明对方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为了不让花辞继续误会,清作还是把这段说了,虽然心里十分别扭,毕竟哪个男人也不愿意跟其他人坦白自己曾经是某某的手下败将。 花辞听后顿时愕然了,不过他关注点已经不再是刻字上,而是,“夜东篱竟然把你打败了?!”怎么可能呢,恩人明明是六界最强的。 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所以清作对自己脖颈后的秘密一直严加保护,连洗澡都是穿着里衣的。 “半泽荒对仙族有限制,进入之后法力会被压制,与凡人无异。” “那他就趁人之危?”见清作默认,花辞更气了,“夜东篱当真是坏人,你们明明是好友,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那时还不是好友。” 花辞更加疑惑:“都拿刀子割你了,后来你还与他做朋友?” “……” 这是清作今晚第二次被问得无言以对,无论怎么回答,他都感觉有些不正常。是啊,当时他觉得夜东篱这人亦正亦邪,性情反复无常,本想着尽早抽身的,可为何到了后来却是越陷越深呢。 此问无解。 明早还要下凡去望城,花辞赶紧铺好被褥让清作睡下,看着枕边人闭合的双眼,根根睫毛纤长可数,好像把小扇子似的静静遮在眼睑上,也不知到底睡是没睡。 花辞捂着嘴巴,悄声打了个哈欠,慢慢把身体朝清作那边挪了挪,嗅到清作发丝间的幽香,恍惚间又想起与白伶从前说的话。 那时白伶问他可是喜欢自己的恩人。花辞说,若是恩人让他便喜欢,若是不让他也不敢喜欢的,可是如今他才发觉,喜不喜欢哪里是他能决定的呢。 若是夜东篱没死,又或是恩人真的喜欢他,到了那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啊。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花刺睁开眼便发现身旁的位置空了,他搓了搓脸顿时困意全无,换好衣服便跑去找雪一。 见小家伙做了个比床榻还大的木板,上面还勒着一条麻绳,花辞不由得诧异道:“这是何物?” “雪橇啊。夫人没见过吧。”说完雪一曲起食指一吹口哨,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鹏像朵巨大的芦苇花一样飘然而至,轻巧的落在木板上,将麻绳衔在口中飞向上空。随着大鹏鸟朝前飞去,木板随着它在雪坡上滑行起来,在雪地里摩擦出刺刺的雪花。雪一赶忙拉着花辞坐上去,一路朝山下行进。 呼呼的风雪迎面而来,花辞感觉呼一口起喉咙都要痛得不能言语,后来雪一给他套了件披风,他把头藏在披风里才算稍稍好过些。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这么大风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讲什么都要靠吼得来。 “山下的绿川境!夫人昨日不是说要去凡间找帝君吗,绿川境是附近去凡间最近的路,毕竟我们不能像帝君他们那样御剑飞行啊!” “那我们就这么去不好吧,不用带点见面礼吗!”说实在的,自从上了天界之后,除了清作跟非闲之外他就没见过其他神仙,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像恩人他们那样友好,毕竟仙妖有别。 雪一啧一声,对花辞道:“去了只有他们给您跪下送礼的份,等会进去您就等着接受膜拜吧!” “这样不太好吧!” 昨日清作决定跟非闲去凡间后,花辞就想跟着一起去的,就算不去捉妖看看白伶也好,可雪一说他现在情况特殊,恩人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下凡的。他不想让恩人担心,可这几日心中却总是躁动难安,加上非闲仙君口中的那道身份莫测的黑影,花辞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万一此去真有劫难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