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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拘捂着头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气音,也听不出是哭还是笑。 “你可真会推卸,夜东篱死了,那我怎么办?这件万年来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要我怎么办!” 花辞跟清作手牵手站在他面前,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那双曾经无条件会为他敞手臂,如今已经不再有他能栖身的空间。 可他又怨不得任何人,是他亲手将那双温暖的手臂折断,残忍的丢尽了地狱。 花辞跟清作离开之前,又转身补了一句:“若是想通了,三日后就放我们出半泽荒吧,毕竟我夫君长久不归,天界势必会怀疑到魔界头上,虽然两族关系一向不善,但面子上还要过得去,所以还请城主三思,多为魔族万千子民考虑。” 看着那双背影缓缓离开了视野,夜无拘一拳砸在身下的坚硬的岩石上,血流顺着沿着破碎的骨缝流了满地。 可他却觉得这痛楚比不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城主?呵,他叫我城主……” ** 花辞跟清作回客栈跟非闲他们会合时,白伶点了一大桌子菜,可是交谈了两句之后他发觉花辞有些不对,有些忐忑的找清作问清缘由后,顿时变了脸色。 世上竟然还真有这么邪门的事,自己半当弟弟半当儿子养大的小花妖,竟然曾经是魔界之主,一个手指尖都干翻六界的存在。 白伶看着花辞都有些不敢直视了。既然花辞恢复了夜东篱的记忆,那现在的人,到底是花辞还是夜东篱? 吃饭的时候,一桌子的菜,可真正动筷子的却没几个,原来说一句能怼一百句的白伶此刻静坐在那里就跟闷葫芦一样。 花辞虽然恢复了曾经属于夜东篱的记忆,可他是花辞的记忆也依旧在,他看着对面食不知味的两个人,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知道你们挺不适应的。别担心,这记忆跟我接触了忘思池的水有关,等吸入体内的水蒸干净了,这记忆也就烟消云散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不定明天一早我就忘记了有关夜东篱的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花辞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就跟以往跟他闲聊时一样的表情。 可是在座的却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原本尴尬不知所措的人都彻底没了声音,一口口吃着味同嚼蜡的菜,低垂着眼睛。 他们确实希望花辞变回原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可那何尝又不是对夜东篱的残忍。 忘掉一切,就等于杀死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 花辞知道自己在这只会让他们更难以自处,索性就找了个想出去逛逛的借口,起身离开了坐席,清作也迅速起身跟了出去。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白伶当啷一声扔掉了手里早就拿不住的筷子,捂住了头骂了句。 “王八蛋,这他娘都叫什么事……” 一句粗话,也不知是在骂别人还是骂自己。 花辞在街上一蹦一跳的逛着,虽然不久前才刚来过这条街,可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再看就有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曾在自己手中一点点建起的变化之诚,如今已经初具规模,若不是还差了点阳光,真就跟人间相距不远了。 他在前面东瞅西看,清作就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他。 花辞知道,却故意视而不见,等跑到人群密集的地方,装作身形不稳往地上一趴,身后的人果然及时出手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别闹。” 花辞被他搂着,倒在他怀里哈哈笑,“原来你看出来了。说,是心疼我还是心疼孩子?” 他比清作矮了大半头,踮起脚才勉强能够到对方的肩膀,此刻被抱在怀里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说不出的怦然心动。 就在这时,路过的一位老妪推着下车从身边路过,突然叫了声:“二位公子,买块七彩石吧,从祈缘河里捡来的,保证灵验。” 花辞抬起头,刚要说不必了,这七彩节才刚过去几天,竟然还有卖的。就算现在买也要等着来年才能用上吧。 结果花辞朝对方看去时一下就楞住了,卖石头的老妪也瞬间认出了清作。 “这位公子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哦,老身想起来了,那年你跟荒主一起路过我这摊子,我还送了你们一块。怎样,可还灵验?” 清作一脸静默,花辞窝在他怀里早就笑得前仰后合。 “灵验,相当灵验。若是当年没把石头投错正反面,就更妙了。” 清作在他后腰上轻轻捏了一把,花辞立刻笑得浑身打颤,最后清作掏钱把老妪摊上的七彩石都一并买了回去。 虽然买来也没什么用,不过故人一场,就算扶持一下对方的生意了。 花辞抱着一堆硬邦邦的石头,想起当初的事情还有些愤愤不平,若是正面朝上,那现在就换成清作怀着他的孩子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当年一时兴起写的荒唐话,竟然全都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这可真的是九个小娃娃,藤蔓上结的先不说,光是肚子里这两个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看花辞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的腹部,清作问:“饿了?” 花辞脚步一顿,弯起嘴角看着他:“刚才还没感觉,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晚饭没吃,这一路走来还真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