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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这是人类的力量?! 尾部未失活的神经仍在鞭挞着肌rou,抽搐蜷曲的血管里不断淌出液体。 传说独角龙是巨龙族的亚种,全身鳞甲连最上等的玄铁都劈不烂。 假如他们的眼睛没出错,刚刚那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那个叫作卡尼亚斯·奥尔德的家伙,似乎没拿任何武器…… 黑鸽子外偏僻逼仄的巷口,为最严密的风之结界所封锁。 这道结界并不能阻拦人们从里面逃出去,而是为了将黑暗生物发泄狂躁、暴戾而产生的巨大能量封锁其中,以防路人发现可疑之处。 一坨人类的躯干陷进了砖墙,有些部位已然血rou模糊,辨不出人样。魔兽的残躯白骨裸露,脑浆在月芒下闪烁着墓场鬼火似的绿光。一只乌鸦落在墙上,厉声叫喊。 这是斯科特,以及他那头借来的独角龙。 灯光之下,青年的身影模糊了一瞬,仿佛要化作什么可怖神秘的未知之物。 但他又顷刻披上面具,完美伪装成人类。 青年将擦手的白绢扔了,望向阴影里最后一个还能站立的小混混。 空气中散佚的法能使魔素疯狂舞动,不时擦出悚人的火花。那人看着逆着灯光的年轻男子踩过他同伴的肋骨、脸皮,像传闻中的三头恶犬朝他一步一步走来。他面如土色地瘫坐在地,吓得几乎失禁。 一分钟,不,也许连一分钟都不到,斯科特纠集了整整一周的复仇大队只剩他还能动弹。 斯科特看上去不学无术,却离高级战士仅有一步之遥,他们的兄弟也都是有底子的干架老手,从前对上帝都战士学院毕业的皇家护卫,少说也能凭借人数优势过上几个来回。 可在这短短数十秒的时间,他甚至没看清青年做了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所有同伴栽进血泊,不知死活。连惨叫都被掐灭在嗓子里,就连骨rou被剔开剥离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巷外还有车马驶过! 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条巷子里惨绝人寰的那一幕! 经过短暂的暗区,男子纤尘不染的衣襟重新被清辉照亮,被鲜血浸润的虹膜里似有灾厄的毒蛇穿行。 他的心脏像饮了烈酒的亡灵诗人,正疯狂而贪婪地……低吟一个美丽的名字。 ——希德·切尔特啊。 卡尼亚斯从未遇到这样的东西,干净得像温室里最娇弱的花,不染一粒灰尘,纯洁又艳丽,眸子里无时无刻不在闪着光。 把这朵花摘下来,亲吻、欣赏。 然后揉碎。 不知会是怎样的体验。 如今的卡尼亚斯,正在试图让这朵花收起对自己的警惕,如果阴臭的噪声吓到了他所觊觎的花—— 毫无疑问,他会不满。 第17章 看到青年抬起手,小混混如惊弓之鸟般抱头求饶。 “别杀我!我是被斯科特那混账逼的!!” 卡尼亚斯松开掌心,几十个铜币坠落在地,清脆的碰撞流露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 “出巷子左拐,是温莎诊所。”青年的声线毫无温度,“带他走。” 那人赶忙手脚并用爬起来,把陷进墙里昏迷的斯科特剥下来,架起人仓惶逃去。 卡尼亚斯闭了闭眼睛,混杂血腥的夜风吹散他心头的戾气。 最近,和光明的种子待在一起后,他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容易狂暴,几近失控。 他还能用理智压制一段时间,但长此以往,他注定会失去理智。 青年回到黑鸽子时,落在门口的龙尾已经被拖走,唯独地毯上残留着一些血迹。 卡尼亚斯的目光落到柯特妮遮住小圣子眼睑的手上。 “放开。” 柯特妮下意识松开手。 并非错觉。她从青年的话里听出了压抑的杀意。 斯科特来向卡尼亚斯讨了好几次说法,这是最惨的一次。 差一步惨死。 柯特妮心有余悸地瞄向希德。 ——是因为这个小家伙? 卡尼亚斯出现在酒馆之后,室内先是寂静了一会儿,旋即喝醉的酒徒举起酒杯,唱起跑调的小曲。 黑鸽子又重新闹腾起来,恢复以往盛况。小提琴手的蹩脚乐曲更未曾断绝。 但气氛终归有些诡异的不同。 最沉稳的老箭术家和同伴开玩笑时,发现自己捏着木质杯柄的手竟然在发抖。拇指人在告示板上抄了几十年的委托书,今天居然会写错字。 心照不宣地,所有人都不再用新奇的目光探究卡尼亚斯身旁的美人。 ——会死。 前车之鉴还躺在门口呢。 希德也察觉到了。自从卡尼亚斯走进门,尽管他神色仍旧温和,却不再和自己说话。 他低下头,抿着酸甜的果汁,一言不发。 柯特妮远远在一旁看着,和老爹呆在一起。 她不敢过去。 酒馆女儿不是象牙塔的公主。她在少年时代便已见过无数的杀意,唯独卡尼亚斯的那一种令她心头发憷。 她刚才偷偷溜出去,打扫门口的血水与魔兽残尸。那简直不是凡人所为的场景。 卡尼亚斯身上是否发生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变故,她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等小圣子喝完最后一口,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青年转头看他:“要走了?”